“好大的口气,”为首的少年轻哼道,说着指挥众位少年将我团团围住,“你们,给我上。”
我并没有说话,只是检查着小姑娘身上有没有受伤,而此刻她的情绪已经慢慢下来,微微啜泣地说道,“师祖,你一定要找到师父。”
小姑娘态度的转变让我惊讶之余也颇感欣慰,我的眼中满是笑意,引得小姑娘也有一次错愕,而我不知道的是,就刚刚这不起眼的举动竟然这群少年对我渐生敌意。
“给我上,”为首的少年一声令下,众位少年举剑一拥而上,直逼向我,我将小姑娘护好,右手轻拈法诀,直击向我的数把剑霎时间从众位少年的手中脱然而出,凝结在我的灵力运转之下,众位少年面面相觑,任谁都不敢上前取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佩剑在我的灵力之下在半空中运转,我响指一出,少年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佩剑直插进云雾间的龙柱之上,龙柱被贯穿,少年个个面如死灰寻剑而去。
“哼,就这点小把戏?”为首的少年面露惧色却心有不甘,抽出佩剑,飞空向我砍来。我自知不可恋战,当下侧身抱起小姑娘飞身而起,落在一旁,少年见扑了空,心有不甘再次向我击来。
“住手!”身后传来一声娇喝,而我回神正要看清来者是谁,只见少年的剑攻向小姑娘,想来是避不开了,而我已来不及运力,端起右臂直接迎了上去,只听“咻”、“咣当”两声,少年手中的剑伴随着一颗石子掉落在地,而少年此时就像是一只落败的公鸡不服气地瞪了我一眼,转而又朝着正前方恭敬地行礼,却也不言不发抱着自己的手腕。身后的众位少年闻声也纷纷赶来,一声不吭地跪在地上。
“长尊,你没事吧?”云雾间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如空谷幽兰一般,听之让人如沐春风一般。我边查看着小姑娘是否有伤,边缓缓开口道,“魇释,什么时候娲皇宫的人杀伐之心这么重了?”
“长尊,”一个天蓝色身影飞快地跑向我,抱住我的右臂,连我都未察觉到自己的右臂受了伤,鲜血簌簌地往外淌,我再定睛看去时,只见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正小心翼翼地帮我清理伤口,女子如瀑的长发被随意地挽在脑后,发间斜插一对木兰花簪,光洁的额头上秀眉未凝,额前涔出一点细汗,双眉之下一对月牙般的双眸中似有无限温柔要从眼眶中夺目而出,小巧的鼻子在凝玉般的双颊之间透着微红,两瓣红唇更平添几分温婉,看着她紧张地为我处理伤口的样子让我有片刻的温暖,我悠悠回神,道,“还是先看看那孩子吧!”
我指了指那少年,他抱着自己的手腕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只是不消片刻右臂的伤口已然不见了,魇释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长尊,动动试试。”
“谢谢你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动了动右臂,抬头看时只见魇释已经走到少年面前,声音却不似刚才那般温柔,语气中多是严厉和苛责:“有些事不需要我教,该怎么做你们心里清楚?”
“有些事他们没必要那么清楚,”云雾间又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一位白衣男子翩翩而来,指着我鄙夷地说道,“他不是倾世妖姬吗?弑师灭族,一万年的人魔之战你能说和他没有关系?娲皇能有今天都是拜她所赐。”
“师兄,这是长尊,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魇释走到白衣男子面前,质问道,“这是我们的同门啊。”
“不亏只传说中的鶌鶋,”我拍手叫好道,“这七万年前的事竟如此清楚,你说的对,我是那个倾世妖姬,但是我依旧是女娲大神亲定的一脉之长,娲皇宫怎样都与我有莫大的干系,镌痕,看看这些孩子吧,手中的佩剑是用来杀人的吗?”
“长尊这话我甚不解?”镌痕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反问道,“八荒四泽皆知,白矖殿灵未生铸剑之名威震天下,何故来问我们?长尊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吗?一脉之长又能怎样?需要我们以弑师灭祖的长尊为样?还是需要我们顶礼膜拜?别再让我说更难听的话了。”
说着拂袖转身走向那几位少年,小姑娘在身后呆呆地看着我,而我的脸在火辣辣地灼烧着,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说的都对,这些都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但是真的是事实吗?
没有人关心,他们只关心自己看到的是否与自己的利益有关,是否足以拿出来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就口口相传那是倾世妖姬。
我微挑双眉,无奈地开口道,“今天我要带走属于我的一切,包括师父的神体和湮息。”
“属于你的一切?”镌痕满腔怒意地朝我走来,恶狠狠地回绝道,“这娲皇宫自你弑师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属于你的东西,你的一切,在幻墟海,在寒华山,在一重天,唯独不会出现在娲皇宫。”
“长尊,白矖上神你不能带走,”魇释走到我面前,柔柔地开口道,“一来,娲皇宫的上神离开娲皇宫,娲皇何以立足?二来,我们也无法向师尊交代。至于湮息,他前几日就失踪了。”
“你骗人,”我身后的小姑娘突然开口,指着镌痕道,“师父明明是被他带走了。”
“哼哼,”镌痕突然轻笑道,“长尊门下的弟子也不过如此,”
“湮息到底在哪儿?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带走他们。”我再次开口道。
“长尊……”
“怎样,女娲大神就在这里,长尊还想重蹈覆辙?”镌痕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是声音却兀自压低了几分。
“你们也敢拦我?”·
“怎么?”镌痕质问道,“你还真要在重蹈覆辙一次,我也就告诉你,白矖上神的神体,谁也别想带走?”
“长尊,”魇释劝说道,“白矖上神镇着这万世安和,正因为如此,八荒四泽才不敢战乱四起,八方朝拜皆因白矖上神,这个时候你拿走,难道是想让八万年前的战乱重演吗?”
“果然,你们连着最后一丝的温暖也不打算给我,”我兀自嘲道,祭出灵元,双手结出法印,腾空而去,“那就别怪我不顾及同门情面!”
镌痕和魇释始料未及我会对他们大打出手,还未来得及出手,被我生生击出十丈以外,从娲皇宫的石墙上跌落下来,众位少年连忙上前扶起他们,查看他们的伤情。
“不要再阻止我了。”我的手里再次祭起灵元,一步步走向他们。他们两个人捂住自己的伤口,只听魇释道:“长尊,白矖上神你绝不能带走,缚仙阵!”
只见娲皇宫内出来一众仙士,将我团团围住,抽剑护在胸前,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我,而我此刻已经失去理智,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站在我的对立面,而我已经被这个问题所蒙蔽,只是轻蔑地说道:“这就是当年打败刑天的‘缚仙阵’,那我可要试试他的威力,只是不知少了众神之力还剩什么?”
我刚要祭起灵元,只听半空中传来龙钟般老态洪亮的声音,那声音就像自天界传来一般,“痴儿,别再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