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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流华韶影镀遗恨

“那你来娲皇山做什么?”

“寻师。”

“没听说哪位师尊丢过徒弟啊?”小姑娘毫无戒心地再次拿出鸡腿,大快朵颐地嚼了起来,边叫边警惕地继续说道,“你不会是来上山拜师的吧!”

说着抹了抹嘴自腰间抽出一把黑金色的短刀,短刀已经有了锈钝的迹象,刀柄上的睚眦图案也隐隐约约看不清楚,小姑娘依旧喋喋不休地炫耀道,“看见了没?如果你真是上山来拜师的,就要问问我这把‘黑金短刀’答不答应?我这黑金短刀,少说也得有七万年的时间了,那个是上古的神器,别说是凡人了,就算是天神都不一定受得住这一刀。”

她的声音犹显聒噪,听得我有些心烦意乱,祭起灵元,他的短刀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到我的手上,小姑娘还没有反应过来,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手中的鸡腿也悄然落地,而她无暇顾及骨碌碌滚落在旁的鸡腿,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右手,又看了看我,看着她那惊呆了的样子,不由地心中暗自发笑,脸上却毫无波澜,声音依旧冰冷地说道,“带我上山。”

“你不是凡人?”小姑娘回过神来,身体一横,继续盘问道,“说,你来娲皇山有何企图?”

“寻师。”我把手中的黑金短刀往旁边的石上一抛,“咣当”一声,石身上顿时出现了一条狰狞的伤疤,短刀死死地立在石身中间。

“你…你…”小姑娘目光呆滞地看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我自知已经在这儿耽搁了很久,看着山顶上的娲皇宫心急如焚的感觉愈发浓烈,当下我也不与他多做痴缠。

师父,原谅徒儿这一次违禁了。

顾不得许多,我飞身而起直奔山顶而去,而身后传来的娇喝声也慢慢隐没入风中。看着越来越近的宫门,那股既想念又痛恨的复杂感情油然而生,我甚至放慢了飞行的速度,而近在咫尺的娲皇宫好像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我飞身而落,右脚向前挪动了一步,又毫不犹豫地退了回来,我找不出来比挪动更贴切的词,但的确是那样,这一瞬间我的双脚就像灌了铅一般,死死地被钉在地上。

离你更近,可是谁能给我颜面,给我勇气去见您?

这一刻我多希望能有一个人陪着我,就那么默默地陪着我,我也不至于提不起一丝力气再向前走,而现在我只有我自己,也只能是我自己。

走吧!走吧!向前自己走!

我在心里努力地暗示着自己,右脚再一次向前探去,而这一次,左脚竟不由自主地跟上,就这样当我走到娲皇宫前仿佛用了这半生。

站在娲皇宫前,抬头之间便是一座高大的巨石牌坊,上面镌刻着“泽被天下”四大龙飞凤舞的大字,牌坊之后是由汉白玉石砌成的巨场,巨场之上云雾缭绕,九九八十一根参天龙柱直插云霄,凝视云霄,你总会感觉那里藏着些什么,而巨场的尽头则是一座石桥,石桥之下就是散灵泉的源头。

这些就好像永远镶嵌在记忆里一般,闭上眼,就感受到的是儿时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快乐,仿佛身临其境。

我贪婪着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我知道这样的感觉于我而言已经不多了,接下来我要面对的痛苦不亚于七万年的深海之劫。

同样,我也害怕我会贪恋着这一切,没有什么能比安逸更让人痴迷,但是正因为安逸来之不易,所以人们总是在追寻,感情也一样。

我不敢再多想,大步迈向前,穿过云雾来到石桥边,刚要踏上石桥,只听前方一声呵斥:“站住!”

我抬头看去,只见一群白衣少年气势汹汹地朝我走来,为首的少年眉宇间英气逼人,双手环胸,佩剑卧在胸前,只听他厉声喝道:“哪里来的无名鼠辈,胆敢擅闯娲皇宫?”

“大师兄,快,快拦住她,”气喘吁吁地呼喊声中夹杂着脚步纷乱的声音悠悠地传来,再没有下文,我转头望去,小姑娘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只是手还是不甘地指着我所在的方向。

而眼前的众位少年的剑已出鞘,横在身前,警惕地看着泰然自若的我。

“让开,我要去白矖殿”

“呵呵,”少年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轻笑着拿他手中的剑捅了捅我的肩膀,冲着身后的小姑娘大声喊道,“好大的口气,你以为知道白矖殿,我就能让你从这过去?”

“螣蛇回来后,”我并没有想和这群少年再多做纠缠只是不紧不慢地说道,“告诉她,白矖娘娘的神体我带走了。”

“白矖娘娘?你不会就是那祸世妖姬吧?”为首的少年右手指着我,言语间尽是讥讽和不屑,“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呢?也不过如此嘛。”

“嘿,小六,快,快来看看,为你出头的人来了,”一侧的少年一本正经地唤来了我身后的小女孩,众人皆轰然笑道。

小姑娘跑到我的面前,恶狠狠地瞪着我,手脚其上地扑到我的身上,不住地踢打着,边哭边便振振有词道:“你又回来干什么,害得我和我师父还不够吗?你回来干什么?你为什么不死在幻墟海?你走!你走!”

说着小姑娘一直向后推搡着我,而眼前的少年像是在看一出好戏一般在那小声讥笑议论着。

“你师父?”我钳制住小姑娘的双手,蹲下身不解地问道,“你师父是谁?”

“你还有脸问我师父是谁?”小姑娘反手将我推倒在地,一旁看戏的少年不住起哄道,“她师父啊,被人遗笑万世的湮息啊!”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突然反应过来,疯了似的抱着小姑娘,我早该想到的,黑金短刀是湮息的,这是我早该想到的,“你师父到底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小姑娘一把甩开我,哭着指着我宣泄着自己的情绪,“都是因为你师父失踪了,我被师兄们取笑,任由他们欺负,我连踏进娲皇宫的机会都没有,都是因为你,你还回来干嘛?”

说着小姑娘无力地坐在地上,只是在那里伤心地哭着,而我似乎也被他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感染着,我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道:“今天就让你堂堂正正地从这娲皇宫的正门中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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