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山是山城最高的一座山。这也是本国最高最著名的山脉之一,基于此地悠久的历史,并且是韦、连、宋三朝古都,所以这里每年都会接待大量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而它山下,坐落着全国最好的农业大学。在这四季分明的地方,百年农大的校园景色,也是闻名全国的景点之一。齐鲁大地,孔孟之乡。山城人杰地灵的老城标志,便是那连绵不绝的古城墙。古老的黄河在这里停止了冲击,转而平静入海,在这物产富饶的地方,便坐落了这样一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城市。因此你也看出,山城不是个多么出名的大城市,因在大城市,一个地方最好的学校绝不可能是农大。农大的学子在高考后带着哀哀怨气前来报到,仿佛是因为农大他们才没有去成更好的大学——当然,班主任早在入学第一节课就告诉他们:你们,应该感谢农大收留了你们。不然,你们很可能去了某所二本。然而众学子完全没有被这句话感动,从而生出热爱母校的情愫来。
此刻一大群学生刚刚结束中午的课程,教学楼的出口如同江河奔流而尽的入海口,门口的保安神色严肃地看着人群,时刻警惕是不是有学生穿拖鞋上课。
“张清远,是不是你手机在响?”孙一扬一把拉住张清远的右胳膊,“这么大动静你听不到啊?”
张清远伸出左手掏出手机,面色立刻凝重起来。
发呆间,电话又响了,他定睛望着手机,不知道该不该接。
“妈,什么事?”
“清远,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中午一起吃饭吧。”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前几天。”
挂断电话,张清远思绪万千,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宫修雯的笑声。即使人来人往,嘈杂声良多,但她的笑声依旧是那么“鹤立鸡群”,这种穿透力使得他短暂地从电话中回过神来。刚在犹豫要不要转过头来跟她打招呼,斜眼余光瞟过,发现她和林缤纷二人径直走了过去,完全忽视了他。
宫修雯和林缤纷二人一直说说笑笑,在校园奶茶店买了杯奶茶后,便一起去校外小吃街吃午饭。
“兔斯基,你看,那不是张清远吗?”林缤纷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宫修雯朝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一个********和同班同学张清远在议论着什么,对方一脸诚恳,而张清远却显得有点冷漠。
“哎,你说那是谁啊?”
“你管她是谁,我们吃饭去了,不要背后议论别人的私事。”宫修雯边说边拖着林缤纷走开了。
二人与同班同学张清远的关系并没有特别熟,倒是同宿舍的舍友渣渣和张清远基本属于异性死党。单身女人的嫉妒总是包罗万象,即便一个异性瓜分了她们的友情,她们对此也会持不开心的态度。不过向缤纷和张清远这种大都市长大的孩子,应该总是很容易招惹异性喜欢,宫修雯单是这么想想,也无比羡慕起来。如果,她也有着一项特别吸引人的特质,安柏,应该会留意到她吧。
张清远对于此刻站在自己眼前的妈妈,感到很难理解。以她的性格,绝不会回国第一个跑回来看他,而且还是在没有爸爸陪同的情况下,有些时候,要不是事实如此,他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母亲亲生的。
张母此行是为了和自己儿子吃一顿送别饭,也算是谢罪宴,毕竟20年来,这孩子确实没什么错。
那么,这错误到底谁来承担呢?她并不很明确的知道,仔细想想,好像大家都即将要做出承担,然而承担最多的人,无疑是面前的这个少年。想到此,她隐约有些不忍。或许,只要成功了,这个世界便不存在他,那么,他应该也感觉不到不公吧。
今日天气说来有点诡异。上午还是艳阳高照,下午变乌云密布,看来一场大雨将至。张母含情脉脉和自己的儿子吃好饭,便耐着不安的情绪,回到南城去了。但其实,她的交易者,此刻却恰恰在苏山,这似乎预示着这场交易的出人意料。
张清远此刻也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今天的妈妈太奇怪了。
回到寝室后,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这个问题,但仍得不到答案,索性他蒙头大睡,直到舍友叫他起来去上工程学课。
许是没睡好或者是蒙头睡大脑缺氧,下午的工程学,他是无论如何也听不进,眼前老师的身影也是飘忽不定,身影也是忽远忽近,朦胧间,看到前排的宫修雯很认真的做笔记,窗台的阳光投射进来,正好洒到她前倾的脖颈上,他感觉她整个人都在发光,继而他来了精神,因为要喜欢一个要强的女孩,自己也不能查。这么想着,他便精神百倍,虽然早已经高中毕业过了你争我赶那种夸张的年代,但他有个底线,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成绩排在她的前面,因为他曾听渣渣说过,她喜欢学霸。
爱情,往往就是最可笑却最有效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