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我嘶吼着,我不知道我那时候是什么表情,我只有一个念头,医院,医院,拥挤的人人群,一切都是那么慢。慢到我能看到凌林和安源转头看了我一眼,他们脸上的惊讶和担忧,慢到我看到佟毓伟拿出了一把刀向着安源捅去,被安源一把抓住。
我朝着出口的方向跑去,佟毓伟突然挡在我的面前,接着我看到一把刀插进了他的胸口,耳边听到安源大声叫着:“快送医院!”
我抱着小诺,一路跑,跑到楼下拦了一辆车。
“医生!医生!”我跑到医院一路喊着,医生来了,我把小诺放在抢救床上,那一刻我很恐惧,仿佛我又回到了那个雨天,回到了那个时间,无尽的恐惧,我仿佛看到躺在雨里的桑严,黑白的画面,鲜红血在我的身上。
“没事的,没事的,一定没事。”我握着小诺虚弱的手边跑边说。
当急救室的门砰地一声关上的时候,我还难以相信这是真的。我无力的坐在连排的椅子上,颤抖的看着我手上的鲜血,很热。
一阵杂乱紧张的跑步声由远及近。
“哥···”
“慕城,小诺呢?”武雪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指了指抢救室,她们俩坐在我的旁边,相坐无言。
叮咚···
抢救室的灯变了颜色,我们立即围在刚走出来的医生面前,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他摘掉口罩问:“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们都是。”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完全没注意小武巧言脸上沉默的表情。“小诺他怎么样了?”
“病人现在情况基本稳定,不过···”医生说。
“不过什么?”小武立即问。
“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初步诊断,患者是脑癌晚期。”医生说:“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影响视力···”医生继续说着什么,我没有听清,脑中一直回荡着脑癌晚期这几个字。
“小城,你妈不行了,是脑癌晚期···”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哭着说。
“二姨,什么是不行了?什么是脑癌晚期?妈妈刚刚还在给我讲故事,她怎么就睡着不起来呢?”
“小城···”
小诺被转到了重症病房,赵魅儿安排的,我坐在小诺的病床旁边,小武和巧言回学校去请假,施男也来了,匆匆的说两句话就去了公安局,安源凌林都在那。
赵魅儿站在我旁边,我看着赵魅儿,嗓子有点沙哑地说:“你瘦了,最近很累吧?”
“嗯,公司的问题比较严重,刚有点好转。”赵魅儿轻声说:“小诺···暂时没事。”
“嗯。”我点头嗯了一声。
“诺儿!”我和赵魅儿说话的时候,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冲了进来。男人推开了我,趴在床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病床上还戴着仪器的小诺。
“伯父,小诺没事,您别太担心。”赵魅儿立即安慰他说。
我知道他应该是小诺的父亲,周氏集团的董事长。于是慢慢地走出了房间,关上房门。
坐在门口的靠椅上,我拨了施男的电话。
“施男,他们怎么样了?”我问。
“凌林和大波没事,安源比较麻烦,那个叫佟毓伟的死了。”施男说。
我拿着电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了,脑海中只有三个字:“为什么?”为什么我周围总有鲜血淋漓?
施男在电话的另一端说见面再说,我说嗯。
看着电话,心里像是堵着什么,压抑,窒息。
病房的门打开了,赵魅儿和小诺的父亲一起走了出来。
“伯父,他就是慕城,小诺的同学。”赵魅儿站在我旁边笑着说。
“谢谢你。”
“伯父,不用谢。”小诺的父亲很和善的感觉,我勉强笑着说:“小···周诺也是我的朋友。”
“城,一起去吃饭吧。”赵魅儿说。我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小诺,赵魅儿知道我在想什么,笑着说:“伯父请了最好的医护,马上就来。”
我点了点头。
晚上回到宿舍,凌林和大波已经在宿舍了。看见我回来,他们俩齐声问:“小诺怎么样了?”
“脑癌···晚期”我说着无力地坐在床上,身上的力气已经被抽光,真的好累。凌林听到是脑癌晚期,脸色也变了,因为他知道这几个字对我来说,有多么残忍。
“小诺···和阿姨不一样,或许还有救。”凌林坐在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嗯。”我嗯了一句,问:“安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