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小芽说,声音小的没让徊泽听到。
“你说什么。”他低头,胸前搭的碎发扫着小芽的鼻尖,细细碎碎好像挠在心尖上。
“谢谢……”声音更小了。她是被刘县丞当作女儿养的,文言举止皆是大家风度,只是现在太多名门闺秀小家碧玉,一条新路太难开辟,任由任由,随波逐流吧。
“算了,”他洒然,听不到就不听罢,“问下刘县丞的府宅何去?”语气中几分轻柔,又有几分凛然。“我希望找恩师叙旧,多年未见,却不知恩师的府邸坐落何处,也是好笑啊。”
“嗯,这……”小芽不知道如何办,她不想使县丞麻烦,小时的养育之恩无以回报,只能心心念念求着不要惹些麻烦才好。
“放心,我说的都是真的。”徊泽好笑,这个姑娘不相信他的话?
“好吧,我带你去。”其实还是踌躇的,只是受不了如此温柔的人,只希望这些不真实。
刘县丞,刘氏的文人父亲,一生钻研儒家经书,那一年的榜眼,光耀门楣的事算来算去也就这一件,没背景没后台,唯一让人记住的就是辅导出了一个才高八斗的状元,叫徊泽,名字很好听,很意境。
县丞府
“诶,”刘县丞怪叫了一声,“徊泽回来了。”冲他挤眉弄眼地,眨巴一会也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嗯哼,回来了。”徊泽好像心情不错,音调是扬的,嘴角是挑的。
“呵,也算是一个状元的了,我们一家子也跟着沾光。”刘氏母亲在旁边乐呵,富态的脸上有沧桑,有慈祥,风韵犹存,发上的金步摇随步子摇曳,单单不会甩到脸上。
“师母说笑了。”徊泽说,“再风光还不是老师养大的?”
所有人都笑。
刘氏躲在房门后面偷偷看他。
“小氏,过来。”刘县丞叫她,手掌在空中摆着,俨然一副慈父的样子。
“爹,不必要总是当慈父了。”刘氏晃晃悠悠走出,吊儿郎当的样子激怒了慈祥的刘县丞。
“你个小兔崽子!你看看你哪有些女孩子的样子?小芽都比你像小姐!跟徊泽和小芽学学!”刘县丞做势要打,手掌迎上刘氏不惧的目光,终究败下阵来的还是他。
“算了算了。”刘氏摇父亲宽大的衣袖,“别这样了,徊泽是谁呀?”
“你不记得了?也难怪,多小的时候了,不记得实属正常。”刘县丞又在自言自语,实在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这才多久没有见面,就不认识我了?”徊泽微笑着说。
“我们见过?”刘氏歪着头,不解道。
“哈。”徊泽苦笑,“就这样吧,你当时才这么一点。”说着比划下旁边,手指有些虚浮的。
“我真的不记得了。”说完使劲拽着小芽的袖子往回走,小芽重心有些偏移,站不稳,柔弱地像二月的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