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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雪人消灭泥狗人2

凌晨4点半,天几乎全亮了,林向荣看到被丢弃的蔬菜,寻思道:“这个人偷了车,为什么在半路上把车上的菜丢掉,他为什么在这里停车?或者不是一个人。”

前方百米处的玉米田地外人影晃动,有人点烟,老人眼尖,说:“摸蛐蛐的,八成是他们把我的车偷走了。”李洪福急躁不已,拍着林向荣的手臂说:“我要下车,我要看看我的车是不是被他们藏在了棒子地里。”

他从车上下来,窜到一条两米多宽的土路上,道路弯曲,看不到头,一眼望去只有二三百米,但他从长满杂草的土路上看到了车轮印,原因是地上有一片泥湿,可能是什么人的小便,车轮滚过,在李洪福眼中看来,就像指纹般的痕迹。他大声朝林向荣叫道:“我的车被人开到了这里,绝对错不了!”

林向荣盯着马奔般的老人深入小路,有一秒钟纠结,但很快驱车尾随,顺着土路的可视范围内,迟迟没看到三轮车的影子。老人在车前狂奔,自言自语地说:“错不了,就是来了这里,错了我把我的头扭下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开我的车来干什么?”

玉米田间的小路是压抑的,有种迷宫、困锁的感觉,路旁的人高玉米田让人产生随时会有危险冲出的感觉,一个饿狼,或者一个恶人突然拦阻了你,你就成了一个受害者,难以逃脱。行驶在这种环境中,林向荣也感到了压抑,他看不到路口,虽然日已渐明,但他却感觉像是行进在了一条黑暗的巷道中,玉米秧和天地组成了密不通风的墙,在这古怪巷道里只能迎头向前,期待出口的光亮。

林向荣今天有些神不守舍,如同正常稳定的电磁信号受到了什么传输干扰,他想要叫李洪福上车,脑子却冻住了一般,虽有这种想法,可是迟迟表达不出来,他的灵魂与思想与身体似乎明显的分离了。自从进入了玉米田间小路,他怔怔的回不过神来,直到他发现田地里一道被车辆轧倒的玉米秧铺成的道路。

李洪福踏着倒地的翠绿玉米秧,飞快地跑了进去。林向荣喊了一声,停下车,恢复了一定的警觉,紧追了上去。向玉米田里行进了五十米左右,他二人看到有人在前面挖了个大坑,坑深近十米,坑面有十三、四平米,挖坑掘出的土,大量地堆积在坑周围,挖坑用得三把铁锨也横七竖八的躺在附近。向坑下望去,从坑里到地表,有一条拖痕,坑周围还有许多脚印和烟蒂。林向荣通过敏锐的观察,猜疑道:“这里难道是个坟墓?有人掘坟盗墓?”

自从小镇一年前有施工的建筑方挖出了一座古墓后,似乎很多人都感觉自己脚踩着亿万财富,一个锄头下去,就家财万贯了。这种荒缪虚无的想法是林向荣一惯反感的,他也很清楚这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笑,只是想不到还真有人把幻想当作现实,并真的付诸行动了。

李洪福看到人车俱无,失望的瞅着林向荣说:“不管是盗墓还是盗车,我们都要把他抓住,你去不去!”

林向荣一直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他望着深坑,满腹狐疑地说:“这个坑太深了,他们有什么高科技仪器,怎么能在这么深的地下准确的发现东西,还亲手下功夫挖了这么深的坑,真是穷疯了!这个拖痕有一米宽,看坑底的大小,那个物体应有两米长,而且这里留有大量的铁锈,是个锈坏的铁东西。”他想起了镇河镇妖的铁牛铁马,对挖出来的东西不禁产生了遐想。

李洪福性直顽固,行事好强,不理会林向荣的话,只说:“我自己去追,你在这里看着吧!”他不容商量的转身跑了,深信自己能找到三轮车。

林向荣望着堆积如山的泥土上放着一团团的金黄色根状物,远远看起来就像手指粗细的金条。他拿起古怪根条,折起来非常翠,断口处流出泥黄的浆水,有轻微恶臭,放在鼻端,闻之令人迷眩。林向荣感到反胃的将根条丢掉,恍惚发现自己掉在了泥沼里,天旋地转,身体正在下沉,他凭着坚定意志,醉酒般挪动脚步,险些滑进深坑。他就站在坑边,纹丝不动,彷徨困惑地站到阳光照射在他脸上,他感觉只经历几秒钟,其实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天已经完全明亮了。他如梦初醒,泥沼消失,意识到这里有些诡异,又可能牵涉到盗挖文物案件,连忙马不停蹄地赶回派出所,准备彻底侦查此事。

林向荣召集警员,简明事故,分配任务,一方面寻找李洪福,以及他的车,一方面来到玉米地实地侦察。当他率众赶回玉米地实地勘察时,那古怪的根条已经枯萎朽败了,而且完全丧失了使人致迷的效果了。他们进行了认真细致的取证拍照后,又寻找通知田地种植户,对其进行了必要的问询和解释,要求他们不要破坏土坑,并答应给予粮损补偿。

追查掘宝者的线索集中在了李洪福身上,找到他丢失的三轮车,顺藤摸瓜,就能无限接近犯罪嫌疑人。有一个民警在李洪福家中蹲守,得知他是个鳏居老人,妻死子亡,性格固执,言谈思维专己,不合群,脾气坏,做人苛刻,悭吝财物,不珍体力,思想呆板,不懂变通,但是他心地并不坏,而且生活朴素朴实。

民警在李洪福家守了半日,也没等到他回家,打他电话亦不通,结果在下午4点多的时候,林向荣竟然在菜市场看见了他的身影,而且还有他的失而复得的摩托三轮车。

老人抽着烟,面容呆板,眼神迷蒙的坐在马扎上,全没想到警察在四处找他。林向荣冥冥之中觉得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所以才来到了菜市场,结果不出所料,他已经兵贵神速的找回了他的三轮车,而且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继续售卖他从田里采摘来的自家蔬菜。

林向荣向李洪福询问他的寻车经过,老人首先嚷道:“我不知道谁是偷车人,也没功夫和他们多说,我骑上我的车就回来了,我知道,那个门窗加工厂里的六七个人中一定有偷车贼,我不和他们计较了,反正他们也没多说什么就答应我把车骑走了,这事就这么完了!”

林向荣控制声音说道:“你的车追回来了,但他们犯的罪还要追究,你和我说清楚,是哪里的门窗制造厂,你都见了些什么人?”

“不要追究了,追究什么?”疲惫的李洪福强打精神道,“我饶过他们了,我的车找回来了,我没吃什么亏,他们也不是贼了,事情了结了,你也安心地回去吧。”

“不是这么个道理,”林向荣小声说,“他们还挖了什么东西。”他盯着老人看了两秒,推测道,“你说你没吃什么亏,那是他们给了你多少钱?是你主动包庇他们,还是他们花钱封你的口?告诉你,你现在就是在犯罪,有坐牢的风险!”

“吓唬谁啊!”老人不卑不亢地嚷道,“耽误了我的功夫,不该赔钱吗?你现在在这里就在耽误我卖菜,跟你说,我没力气和你吵,你赶快走吧!”

“我是警察!”林向荣严肃地说道。

“警察我也不怕啊!”老人抢白到,“你有枪是吗?敢开枪打死我?”

“我是人民警察,你有必要协助我们办案,你应该明白犯罪分子的危险性,不应因什么个人原因放纵他们,他们给你钱,并不是要你包庇他们,你应该有勇气揭露他们,但我不强制你。”他尽量小声说话,避免引起他人注意,但由于老人的不配合,他一时气恼,没控制住自己,义激老人。

“我当然敢揭露他们,”老人说,“我只是要卖菜,没功夫和你多说,你看,你们都站在这,也没人掏钱买菜,晚上都扎着脖子过吗?”

“警察同志,”围观群众中有人问道,“出了什么事?听说镇上来了一伙盗墓贼,一夜之间挖了好几片林场,放倒了好多墓碑是吗?”

“你亲眼看见了?”林向荣有情绪地反问道,“知道的还很清楚,你知道他们是谁吗?好了!都别废话了,这么着,李洪福,你的菜我全买了,你现在就马上把菜送到派出所,然后爱干嘛干嘛!”

李洪福说:“你要说的是真话,我就真给你送去,但是不能反悔,反悔我可不答应你!”

林向荣绷着脸说:“说话算数,你跟我来!”

菜市场距派出所不足一千米,李洪福车刚停下,林向荣就把他拉到了办公室,同时叫来了文案记录。问询最终还是在买菜交易后进行的,老人向他们透露了寻回三轮车的地点,一个城郊铝合金门窗制造厂。林向荣驱车前往,到达了门窗制造厂。出发之前,他对女警高欣欣说:“你担任的是文职工作,没必要跟我们四处出警,要坚守好本职工作,服从命令。”这个门窗制造厂是一个小型农村养鸡场改建的,个体经营,规模不大,是个家庭作坊性质的加工厂。林向荣一行人赶到金成门窗厂时,铁门大开,没有任何工作声音,他们径直开车进入院子,感觉气氛有些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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