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和大多数的西北男人不太一样?”手持鞭子的樵夫问着坐在他身边,一只手被包裹着的男子。樵夫觉的两个人之间总有一种奇怪的氛围,樵夫很不适应,极力的想要拉近二人间的距离,事实上,两个人距离确实也挺近的。樵夫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开口说出的话又没有深思熟虑,所以问的问题就显的那么……尴尬。
“别的西北男人,都是长的什么样子?你说,我听听。”包裹着一只手,坐在牛车外另一边的脸色稍微有些黑的男子说道。
王质笑了笑,有些牵强。王质意识到自己想要聊的,并不是一个明智的话题,更说不上一个好的话题。
“听别人说起过,西北的男人老了之后,都是满脸的褶皱,就跟西北沟壑纵横的山地一样……”年轻的女婿还是继续说着,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老“泰山”那张越来越黑的脸,一边瞥着越来越黑的脸,还越是要说,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思。
“哼~,你这是想夸我?”张太黑的父亲面色不善的看着樵夫。其实张太黑的父亲看去也就是常人五十左右的样子,只是因为女儿的问题而愁的那黑白相间的头发看着有些显出老态。
有些时候当人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或者在某个人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的时候,人们真的很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恰好,王质就是遇到了这种时候。
“你和那个小子不一样。”或许是从王质那双不大的眼睛的眼角看到了那丝狡黠,年纪不算很大的“老人”开口道。
王质看着“泰山”大人,眼中满是疑问。
张太黑的父亲不去看身边那张微黑的,看似让自己不喜,其实越看越喜欢的脸,暗暗骂了一句,娘的,不是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么。
“我记得那小子第一次拜见我的时候,叫了我一声爹,把我给气的呀!”黑白相间头发的男子说着还偷偷的看着身边樵夫的脸色,好像是说着樵夫的什么忌讳似的。
樵夫摩挲着腰间的斧子,脸色平静,不见波澜。
“现在想想确实好笑,那小子可真笨。那小子叫我爹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个奸滑的小子,挺有心机,后来才知道,奸滑的是他亲爹。”或许是怕樵夫把“爹”和“亲爹”搞混,老“泰山”重重的强调了“亲爹”两个字。
说完瞧着樵夫的脸色,看到樵夫还在继续平静的脸孔,不忘补上一句:“我是真喜欢那小子,那小子如果没出事,嘿,我们爷俩……”
尽管樵夫的面色平静如水,但是老“泰山”总能找出一点能让自己满意的蛛丝马迹,比如那只一直摩挲腰间斧子的手,怎么就越来越快了呢?跟羊癫疯似的。
黑白发相间的男子说完还不忘唏嘘“嘿,怎么就给死了呢?”
“爹~”清丽女子头伸出牛车车厢,对着黑白发相间的男子喊了一声,声音有些清冷。
黑白发男子撇了撇嘴,兴许是怕女儿不高兴,不再言语。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让你小子不会说话,哼~,我老?就算我老了,老也有老的风采。
手持鞭子正在赶车的马夫,感觉到肩膀上搭着一只手,于是顺着那只白皙的手看去,清丽女子手上拿着些丝娟,看着樵夫被刺的通透的那只手,抬了抬手,示意要给樵夫那只结着血痂的手包裹一下。
樵夫看了一眼坐在身边黑白发相间的老“泰山”,笑了笑,说道:“好啊!”
温柔清丽的女子低着头,很专注。樵夫盯着清丽女子的鬓角和脸上的刀痕,也很专注。张太黑的父亲看着那枝晃来晃去的鞭子,更加专注。
清丽女子包好樵夫受伤的那只手之后,又回到了马车里边,外边又剩下了赶车的樵夫,和指挥赶车的岳父。
“你那俩朋友呢?”张太黑的父亲把那只受伤的手轻轻的搭在王质的肩上问道。
“不知道。”王质回应道。
不知道樵夫哪里回答的不对,老“泰山”怔怔的看着王质受伤的手,眉目之间都是忧愁。
“能问您一个事吗?”王质问道。
“嗯,你说。”张太黑的父亲有些心不在焉。
“您当年是不是就是用这一招才……”话没有说尽,樵夫指了指车厢里边。
张太黑的父亲满脸的疑惑。
“您双目间得那抹忧愁,当年是不是迷了不少的女子”王质说道。
“跟你说句实话。”
“嗯?”
“当年可是我女儿她妈先看上我”
“哦”樵夫郑重其事的点着头。
黑白发相间的男子还待说些什么,从马车里递出来一只茶壶,男子接过茶壶,对着壶嘴喝了起来,一点也没有再说些“实话”的意思。
“你知道我,还有她母亲的名字吗?”黑白头发相间男子问道。
樵夫握着鞭子的手停在了空中……
――――――
“小鬼快到了么?”距离牛车不远的地方一个面目阴鸷的男子和一个朴实的汉子站在一起,阴鸷男子开口问着。
“不知道,应该快了,那幅画在这儿”朴实的汉子搓着手中的小土块说道。
“也是,就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那小子也在?”阴鸷男子看了看架着牛车的樵夫。
朴实汉子没有回答,阴鸷男子也不在意。
“韩白玉,李病痨什么时候开?”阴鸷男子问道。
“已经到了,客栈里最后入住的那对夫妻,就是被老书生和病痨俩人制止的。”朴实汉子回道。
“他们俩杀人了?”阴鸷男子更关心的是韩白玉和李当归杀没杀人的事。
朴实汉子沉默了,阴鸷男子的笑了笑说道:“终归是不一样的”
“不知有什么不一样的?”阴鸷男子和朴实汉子旁边多了两个人,不知是从何处出现的,后边来的那个老书生问着阴鸷男子。
阴鸷男子没有回答反问道:“那俩人呢?”
老书生露出一口整齐的黄牙说道:“送赏罚司了。”
“哦”阴鸷男子淡淡的回应着。
没有人去问那对夫妻的来历,那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