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钥半信半疑的也采下一片叶子,自语说:“居然会有这种奇草?”
郑易却也是一惊,不禁问道:“这两年如若受伤生病,你又怎么办?”
“生病?我的记忆当中是没有的。受伤倒是常有的事情,只是每一次受伤,即使是被毒蛇咬伤,我几乎都可以免疫,而且一般来说,三天之内伤口都会愈合的。”李梦钥回忆说。
“什么?”郑易不禁大骇,心中暗道,“怎么会有这种奇人?”
来不及细想,郑易弄好草药,扶起胖子,扒开他的下巴,把草药倒进他的口中,然而此时,胖子的神志不清,根本不能下咽,只是不时发出呻吟:“水……“
这时,穷奇走来将自己的水葫芦递到郑易的面前,郑易抬头看向他,说:“谢谢!”
接过水葫芦给胖子喂下,方才将草药咽下。郑易将水葫芦还给穷奇,说:“我们走吧。”
然后,再次背起胖子,穷奇却单手拦住,郑易看向穷奇。
穷奇淡淡说:“我来!”
郑易见穷奇眼神坚定,遂将胖子交给他,轻轻说:“谢谢。”
穷奇并不理睬,径直向前走去。
四人又走了多半日,体力更是几乎耗尽,甚至连说话都觉得是一件极其耗费生命的事情。幸好胖子倒是有些清醒,已经可以被穷奇搀扶着,自己走路了。
“我,我想歇歇。”胖子虚弱地说。
穷奇却当没听见,继续架着胖子前行。胖子无奈,只好再不说话。这时,郑易在前面突然听到水流声,兴奋地向前跑去,扒开高高的草丛,一条河流赫然出现在眼前,只有五米多宽的河水却也清澈,岸边多沙石,后面三人相继赶上,胖子见到河水发疯一般,趴到岸边,将头埋进水中,喝了起来。
李梦钥一把将他拉了出来,嗔道:“你不要命了?你的身体已经脱水,这样个喝法,会死人的!”
胖子无奈恳求道:“姑奶奶,你让我喝吧!我重来没有这么渴过。我,我给你钱,我买下这条河……”
“啪!”李梦钥一巴掌打醒胖子,骂道,“你疯了!”
而胖子却一时激动,气冲大脑,晕倒在岸边,郑易赶忙过来,帮李梦钥扶起胖子,将他抬到草丛边躺下。穷奇则灌好自己的水葫芦,坐在水流边,察看着四周。郑易拿来胖子的水壶和李梦钥的水葫芦,到岸边分别装满了水,又回到胖子身边,给胖子喂了点水,胖子方才渐渐苏醒。然而,胖子醒后却一动不动,双眼呆滞地看着前方。
而此时,日已西落,天色渐暗,前方一片昏黑。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至少离开丹卓河两公里休息。”李梦钥看着郑易,说,“很多猛禽野兽都是夜行,这里每个夜晚都不会平静!”
郑易点了点头,也喝了一点水,说:“是啊,自从古巨蜥的脚印消失以后,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我们。”
郑易傻笑的摇了摇头,接着说:“或许,是我有些太紧张了!”
接着扶起胖子,冲穷奇喊道:“穷奇,我们继续赶路。”
穷奇站起身体,率先涉水过河,郑易和李梦钥一起左右扶着胖子,行至河中央时,水已及胸。
“大家小心,水里有东西!”李梦钥突然感觉到脚底水流异常。
话音未落,却从穷奇正前方,不知何物,从水中一跃而起,带起巨浪险些掀倒众人。
“散!”郑易大喊,抱起胖子借水流之力,躲过巨浪。穷奇、李梦钥也都躲过水怪偷袭。众人再定睛一瞧,那水怪头如凶煞,见一击不中,浮水重来,直奔李梦钥袭来,速度极快。
郑易心急如焚,欲奋力相助,怎奈胖子刚才更是被巨浪击中,喝了几口河水,现在已经人事不省,无奈看向穷奇。而水面之上,却不见穷奇的踪影,郑易心中大惊,暗叫“不妙”。
李梦钥回身见水怪朝自己袭来,不敢大意,全力向对岸游去,怎奈却快不过那水怪,张开巨口,正待咬向李梦钥时,却浑身一颤,挥出厚重而锐利的脚爪,正击中李梦钥左肩,李梦钥疼痛难忍,鲜血更是染红了河水,而这时,那水怪甩动后脚,竟从河里飞出一人,窜出水面数米之高,竟一下子摔到对岸草丛中,正是穷奇!
郑易不敢停留,右手抱住胖子,左手浮水,向对岸疾速游去。那水怪两击不中,竟愤怒异常,沉下水去。
李梦钥忍痛逃命,郑易将胖子扔在岸边,立刻重回河中接应李梦钥,就在郑易刚刚接住李梦钥时,却一下子向上浮起。郑易不知怎么回事,却看脚下犹如踩在一个倒扣的锅底一般,湿滑陡峭。郑易死死抓住李梦钥的右臂,口中喊道:“梦钥,挺住!”
鲜血犹自从李梦钥的右肩涌出,李梦钥忍着剧痛,说:“你快走!想办法逃生,不要顾及我!”
郑易苦笑说:“不要说胡话!看好脚下!”
水怪全身浮起,巨大无车。“碳龟!”郑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自己确确定定就在这个生物的背上,而且正要自己和同伴的命!不过这里奇怪的事情,也不只这一个了,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郑易随即冷静下来,看向穷奇,此时穷奇已从草丛中爬起,左手反握军刀,来到岸边。郑易蹲在碳龟背上,将李梦钥扛在肩上,双手握在李梦钥的双脚腕上,双脚用力踩实,慢慢站起,碳龟子啊河中晃动,欲将二人打翻在河底,郑易全力站稳,双臂蓄力,冲岸边大喊:“快逃!”
同时双臂抡起,以自己为圆心,将李梦钥甩向穷奇!自己却向后滑倒,摔落在河中。穷奇收起军刀,身体向后倾仰,双脚掌向前用力,使得自己向后摔去,正接住飞来的李梦钥,两人同时摔在岸边,穷奇起身拉起李梦钥和刚刚苏醒的胖子,向草丛内便逃。
“郑易还在后面!”李梦钥挣脱穷奇吼道。
穷奇不睬,右臂环绕李梦钥腰间,夹在腋下,李梦钥失血过多,体力虚弱,一口咬住穷奇手臂,鲜血从李梦钥的嘴角的溢出,穷奇却毫不在意,眨眼消失在草丛中。
穷奇带着二人拼命奔逃,直到筋疲力尽,方才放下李梦钥和胖子。李梦钥包扎好自己的伤口,躺在草地上,双眼望着天空,几行眼泪从眼角溢出,滴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胖子也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精神恍惚。穷奇从李梦钥的挎包中找到火石,生起篝火,以便烤干衣服,神情暗淡,却和往常一般。
月高夜深,虫鸣兽吼。
李梦钥站起身体向丹卓河方向看去,心中不禁凄凉:“你还活着吗?”
“你最好和胖子一样,睡上一觉,这个时候每浪费一丝体力,都会离死亡近一步!”穷奇在火堆旁,淡淡地说。
李梦钥心生恨意,摘弓搭箭,对准穷奇,目泄杀气,嗔怒道:“你是个懦夫!”
穷奇不以为然,仍然坐在那里。李梦钥强拉弓弦,却突然肩上伤口迸裂,鲜血渗出,弓箭已然掉落。
“弓箭都还拿不稳,如何杀人?”穷奇似有意嘲讽道。
李梦钥心中愤恨,坐在地上,不再说话。
总有一件东西,在你的心里如璀璨星华一样珍贵无比,你视若生命,越是珍惜,却越容易丢失……
不知何时睡去,醒来却是满目苍夷,李梦钥艰难地坐起身体,朝阳刺目,伤口仍然很痛,却不要紧,每一次受伤都是如此,只要不致命,总是恢复的很快。火堆旁,穷奇却正和胖子狼吞虎咽吃着烤肉,是一只幼年羚羊。李梦钥此时正饿的要命。
“姑奶奶,快来吃啊,这羊崽子真是堪比熊掌燕窝啊!”胖子似乎精神好了许多,见李梦钥醒来立刻喊道。
李梦钥不睬,胖子却只自顾自吃了起来。
“你不吃,如何有力气杀了我?”穷奇突然开口说道。
李梦钥依然不睬,穷奇将手中的骨头啃得精光,扔在一旁,站起身体,看向东方,背后的胖子犹自吃得津津有味。
“我们该出发了!”穷奇忽然说道。
“去哪里?”李梦钥冷冷地问道。
“自然是草原之东!我们的目的地!”穷奇答道。
“现在还有什么理由去那里呢?”李梦钥冷笑道。
“我?我从不思考问题。”穷奇迟疑道。
“呵呵。”李梦钥苦笑。
穷奇看向狼吞虎咽的胖子,还剩下半只羚羊,胖子似乎并不想浪费,尽管他已经吃得很饱。
“我?”胖子用嘴啯了下右手拇指上的油脂,说,“你别看我,姑奶奶在哪里,我周寻名就在哪里!”
穷奇神情冷酷,向前便走。
“怎么出发也不等等我?”突然从草丛中传来声音。
“郑易?”李梦钥站起身体,心中欢喜,却恍如隔世。
郑易踉跄走出来,看着穷奇。穷奇见郑易回来,嘴角微扬,走到火堆旁坐了下来,撕下一只后腿,递给李梦钥,自己也撕下一块肉块,各自吃了起来。
众人无话,却心中不再绝望,吃得更加津津有味。众人吃光食物,起身出发,郑易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说:“穷奇,把你的芯片给我。”
穷奇掏出芯片,递给郑易。郑易放在手中,细细观看一翻,然后一挥手将它扔向远方。
“你这是为什么?”李梦钥疑问道。
“咳!”胖子扬起眉头,清了下喉咙,说,“这个,我知道,它呢,可以定位人的行踪,郑老大,一定是不想敌人知道我们的位置啦!哈哈……”
李梦钥诡秘一笑,说:“呵呵,为什么之前没听你说呢?”
“啊,这个嘛,我也是后知后觉嘛,嘿嘿。”胖子傻笑道。
风拂草晃,新日初升。
四人再次出发,路途中不时见到羚羊群、野马群等草食动物,各处绿郁葱葱,林高草茂,行至半日,天气突变,又下起淋淋漓漓的小雨来。
郑易走在最前面,不禁疑惑说:“此时,不正是旱季吗?为什么此处却是一片生气盎然?土地湿润,显见雨水很充足。”
李梦钥看着郑易,微笑说:“这里大约以丹卓河为界,将草原分为两份,丹卓河以西是旱季时,这里便是雨季,差不多三个月,这里就会少雨干燥,动物们就会成群迁徙到丹卓河另一侧了。”
郑易心中疑惑,不禁问道:“这丹卓河两侧大小可是一样?”
“我们所在的一侧可能要小许多。”李梦钥说,“有什么问题吗?”
“哦,不,没有。”郑易回答说,心中却暗想,“这样的气候现象当真是少见,就好像认为设计一般!”
突然,郑易又担心起来,说:“也就是说,草原的绝大部分猛兽,现在也集中在这一侧?由于这里的面积过小,就相当于对繁衍过剩的草食动物们的一次围杀,雨季一过,这些食草动物又会重新回到面积更广阔的丹卓河西侧繁衍生息。这也是,我们为什么在丹卓河西侧少见动物的原因之一!”
“那我们现在岂不是也成了猎物?姑奶奶,郑老大,我们还是等到这里旱季再来吧!”胖子在后面听到,心中开始恐慌起来。
“这也是我们担心的问题。”郑易承认了胖子所忧虑的问题。
“这一点或许也不用太担心,现在的那些肉食猛兽,在这里的食物充足而丰富,它们轻易是不会袭击我们的。”李梦钥轻轻地说。
“但愿吧!”郑易叹了一口气,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跟踪它们,让他总是悬着一颗心放不下。
穷奇一直跟在最后,警惕着周围,丝毫不在意郑易等人的谈话内容。这时草丛中惊飞起一只大鸟,胖子一惊,一跃而起,抱住李梦钥的柔腰,喊道:“救命!”。被李梦钥一巴掌拍到,惹得众人哄笑。
四人又行走了几个小时,自从胖子听到之力的猛兽众多,便犹如惊弓之鸟,草木皆兵,一路惊乍万分,倒也让众人平添了一些欢笑。
夕阳西下,细雨已停一束彩虹挂在天际,如一条七彩丝巾系在天边,华贵雍容。
“好美!”李梦钥感叹道。
众人一齐看去,不禁惊讶,因为天空的彩虹犹如神灵发怒,施火烧了一般,划过天空,一头道另一头,慢慢消逝,壮观至极!胖子一时腿软,又跪在地上,喊道:“神啊,您该不会是要降罪欲弟子吧?弟子不曾冒犯,望您大发慈悲,让我可以活着见到老爸……”
郑易扶起胖子,摇了摇头,笑着说:“这个叫‘火彩虹’,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天文奇观呢!”
四人见彩虹消失殆尽,方才继续向前出发,又走数小时,天色昏暗只得在原地宿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