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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堕落的星星

“希晗。。”林希瞳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吓的不知所措,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林希晗却握的更紧了。

林希瞳永远记得决定把他带回家的那天,下着大雨,他的身体瘦弱无力,被雨打湿的衣服破的更厉害了。林希瞳去牵他的手,他的手又黑又细,节节指关节分明可见。她不知道他有几天没吃饭,翻了几次垃圾桶,淋了几场雨,又有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她只觉得那像是自己领回的迷路小孩,她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爸爸妈妈呢?他低声说,我没有名字,也没有爸妈。

他那样跟着林希瞳来到这个陌生的家,陌生的爸爸妈妈,对他来说,他只认识林希瞳一个。林希瞳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其实他并非真的不记得自己的父母,那因为家里没钱继续抚养他而把他卖给人贩子的父母。他不是不记得,而是忘不掉。

他多想忘了父母每天的争吵,拿他当出气筒留下的伤口,他多想忘了他拼命的说自己会听话会乖却还是被狠心卖掉的那天,他多想忘了在人贩子的鞭子底下他是怎么逃了出来,他多想忘了几天不吃不喝夜不能寐差点死在路边。。他多想忘了他曾经至少有过一个家。

“希晗,我明白你的感受。你产生错觉了,你只是把我当做亲人,那不是爱。”这11年来一直叫做弟弟的人,林希瞳如何去爱?

“你不明白。”他声音嘶哑的托起她的下巴,几乎快吻到她的唇“你不明白明明就爱一个人,却只能叫她姐姐,不能碰她,不能拥抱她,甚至不能告诉她。你知道我有多压抑吗?”

“希晗。我们不能。。真的不能。我们,我们是姐弟啊。”林希瞳挣开他的手“我只能把你当做弟弟,以前是,现在是。。将来。。”

“不是不能,是你不敢!我们是姐弟吗?是亲姐弟吗?是不能在一起的姐弟吗?林希瞳,你可以骗你自己,但你不要来骗我,别拿什么狗屁的姐弟关系来让我为难,我从来没当你是我姐姐过。我们的关系在我心里一直没变过,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你听懂了吗?”

他那么咄咄逼人,每一字每一句都说中她内心最在意的东西,最不能面对的东西。其实还有谁比她更清楚他们的关系,他对她的保护,的确早已超出弟弟对姐姐的感情。她其实明白,也深深的感受到,但她无法面对,更无法接受。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可是希晗,我其实。。”

“你,爱上别人了吗?”

林希晗问完这句话就后悔了,他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尤其是他看到林希瞳听到这个问题后的表情,竟然犹豫不决有口难开。。

“沐景凉,是他吗?是。。今天早上那个男人吗,是。。晚上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吗?”

什么。。?连林希晗都看到了。。!?林希瞳一阵头痛,这下误会的不仅是妈妈,林希晗恐怕更深的误会了。她突然有种感觉,这次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希晗。。有很多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她的解释很无力,声音微弱的消散在空气里。

“不是我看到的那样。。”林希晗无奈的笑了“我真希望我什么都没看到。”说完这句,他便再也没有力气了。

林希瞳默默的拿来了医药箱,拿出红药水轻轻的涂在他瘀紫的伤口上。

看着这触目惊心一道道的伤口,若不是林希晗用身体为她挡着。。林希晗,你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喜欢我。。

天还没亮,林希瞳就醒了。她早早的起来煮粥,林希晗的伤口还在发炎,必须吃清淡的东西才行。

身后传来啪啪的拖鞋声,林妈妈肿着眼睛走进厨房。看到林希瞳俞加严重的黑眼圈,林妈妈鼻子又忍不住酸了起来。

“妈,你怎么那么早起来了。我煮了点粥,你也喝点。今天下午有课题,回来可能会晚了。你把要送的盒饭和地址帮我打包下放门口,我下午一回来就去送。”林希瞳永远那么懂事,那么贴心。林妈妈后悔极了,她应该相信她的。她是自己的女儿,她怎能不信她。更重要的是,她怎么能打她呢。。

“今天我雇我店里的人送吧,你看你脸色难看的,又没睡好吧,再这么不吃不睡又该昏倒了。你最好给我健康点,我们家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林妈妈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她心疼的帮林希瞳盛满一大碗粥“今天再不能不吃了。吃完才能走。”

“是,妈。”她感激的从身后抱住林妈妈。妈,虽然你总是念我笨说我没用,但你和爸爸一样,最爱我了。。

虽然又几乎一夜未睡,但因为喝了暖暖的粥的缘故,林希瞳稍稍恢复了点元气。临走的时候林希瞳望了一眼林希晗的房间。房门禁闭,一丝动静都没有。

按平时来说,再晚这时侯他也该起来了。但今天。。他一定是累了。

林希瞳把课题研究的资料整理好,关门离开了。

房间里的林希晗其实一直醒着,他两眼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听着门外林希瞳轻盈的脚步声忽远忽近,他几乎能猜到她在他的房间门口停留了好一阵子,他的心跳很快,一直到关门声响起,他才确定她已经走了。

林希晗默默的起身,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昨天他连澡都没洗。身上一股汗味。在房间里徘徊了好一会,林希晗才走向房门去扭动把手。房门底下有一张纸条飘了出来。

“希晗,记得喝粥。”

林希晗心一狠,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怎么今天黑眼圈还是那么重啊。昨天又没睡觉?”林希瞳一坐下就两眼无神的翻着今天课题上要演讲的手稿,今天的黑眼圈不只是重,都有些肿了。

林希瞳听汪小月这么一关心觉得好温暖,她跟她是无话不谈的,但昨晚的那件事,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我没事。”她小声的嗫嚅道,轻的连她自己几乎都听不到。

“你们家希晗昨天还好么?昨天那个是不是她女朋友啊?”八卦本性还是难改,林希瞳听到希晗两个字,重重的垂下了脑袋。

“怎么啦。。你还好吧,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诶。”注意到她的异样,汪小月伸手去摸她的头“呀,你头好烫啊,你是不是发烧了啊?”

汪小月的声音太大,惹来好多人的注视。

“去,我没事,天热了头自然烫了,别大惊小怪的。”林希瞳全身无力的倒在桌子上,其实昨天半夜她就感觉全身骨头都发酸,还有些禁不住的打寒颤。

肯定是感冒了,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发烧这点事要去医院的话,妈妈又该说怎么怎么浪费钱了。

“那你睡会吧,笔记我帮你做了。”

汪小月义气的摆了个必胜的pose,全神贯注的听起课来。

她甚少那么认真,林希瞳心想,有朋友真好。

这是一家有上海赌城之称的酒店式赌馆——欲望都市。赌馆连着酒吧全天式开放,比起夜间才有的“红灯区”,受欢迎的多。络绎不绝的赌客,花红酒绿的小姐。酒吧的包厢是留给VIP的赌客。赢了大把的钞票后选个漂亮的小妞。。。

沐景凉今天心情好加精神好,一大早就在欲望都市门口当起了安检的工作,确保没有人携带毒品或是危险易燃物。

“哟呵,居然我们沐大少到的比我还早,今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发现你的房间空着,我还当你一大早就变了个魔术叫隐身术呢。”这放荡不羁的声音和沐景凉如出一辙,谁还能放浪形骸的那么理直气壮?非苏俊安莫属。

“我帮你看场子,你没个感谢还嘲笑我。”沐景凉一拳挥过去“许羽辰昨天回来了吗?”

“没有。不知道在旁边的高级套房里搞到什么小姑娘,你知道的,这两天他脸上豆子发的太厉害了,需要泻泄火。”苏俊安邪恶的朝沐景凉挑挑眉,沐景凉苦笑一声表示理解。

“沐景凉,我还没说你呢,你昨天不对劲啊。”突然想起昨天沐景凉到晚上8点才出现在欲望都市,苏俊安那时候正在跟怀里的女孩儿调情,便也没怎么问他。这下想起来,他去哪儿了?

“我。。”沐景凉少有的尴尬起来,不安的摸摸头,不敢直视苏俊安探视的眼神“我昨天不是去催那些欠债的还钱吗。我告诉过你了。”

“是么。”苏俊安一副“我都知道了”的表情“可是呢,昨天你是在家吃的饭,一个人烧了不少菜,而且呢,你还一个人用了两双筷子。”

糟了,昨天的碗放到今天都没洗,这帮禽兽,真该请个保姆回来的。。

“沐景凉,交女朋友了可别藏着掖着,也给哥们我过过目啊。。”

“去你的。我还忙着呢,没空跟你开玩笑。”沐景凉禁不住的害羞起来,被人戳中死穴的感觉。。太2了。

苏俊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偷笑起来,这小子。。

沐景凉不得不承认,他对那个叫林希瞳的女孩子,一见钟情了。

她的一颦一笑现在正不断的在他脑海里闪现。其实,他也只是知道她的学校而已。那句自信的“我们一定会再见”,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把握。

但,他真心期待他们的“再见”。。

他的眼睛突然就停住了。有一男一女相拥着走进了酒吧的高级套间。

这个男的,不是林希瞳的。。。弟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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