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一个半小时,在墙上时钟的秒针金属声音中,缓慢地度过,前方的舞台上连续不断地传来悦耳的音乐,各种的乐器此起彼伏地演奏着,也时不时地传来观众的掌声和评委稳重的点评,而后台的人们却毫无兴致,一心准备着自己的乐曲,后台响动着一首由诸多乐器一起演奏的共鸣曲。
“198号,风良,请上台演奏。”广播里传来了报幕员的声音。
陆夕轻柔地推了推一旁熟睡的他:“阿良,轮到你了。”
他站了起来,舒动了一下筋骨,和陆夕做了个努力的手势,就走上了楼梯。
与此同时,胖子也站了起来,一个鲤鱼打挺式的起来,令边上正在摆弄着各自乐器的人们吓了一跳,音调顿时走开,刺耳已极。胖子不好意思地对边上的人笑了笑,坐在座位上安静了下来,很期待地安静。
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映在陆夕的脸上,陆夕如花微笑,双眼中充满着憧憬和些许不安,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眼睛静静地望着墙上的那个电视机。
后台通往舞台的移门移开了去,随之而来的是门下喷出的白雾,和着他自信的响亮的脚步声。
他走上舞台,对着评委席上的评委们鞠了一躬,大步径直走向舞台上的三角钢琴,
坐在琴凳上,他先做的是以极快的速度瞄了一下钢琴的牌子,口中咕哝道:“意大利的牌子,不错。”
“什么?”一旁的主持人在麦克风里问道。
他没有理会,而是用耳朵向边上注意了一下,观众席上很安静,看见观众们已经很疲劳了,“我必须给他们来个重磅炸弹,否则这次就危险啦。”他心想道。
他的十指搭在钢琴的白键上,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那首快被弹烂了的曲子。
他睁开眼睛,脸上浮起一丝自信的笑容。
在后台,陆夕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比他还要紧张,心里默默地为他喊加油。
而后座的胖子像只八爪鱼一样躺在座位上,胖子对他的技术也很相信,脸上有些不耐烦了,冲着电视机嘴里自言自语道:“这小子真酸气,没事儿瞎卖关子。”
此时台上他的手指猛地敲击钢琴键,开始了演奏。
这段旋律很经典,如海蛇一般钻进人们的耳朵,令坐在座位上快要打瞌睡的和已经在打盹儿的观众们都是身体一振,坐正起来,聚精聆听。
轻稳而疾快的音符组合在巨大的舞台大厅里回响,响亮的音符猛地低了下来又以更为响亮的音色跳了上去,一浪高过一浪。
他轻悄悄地看了一眼观众席,那些观众都是笔直地坐着,无一人不再听曲,“这就是我要的效果”他心想道,于是指力使得更加强劲,左右手配合精密,环环紧扣,旋律传入人们的耳中,人们的心里不觉竟漾起一股悲怆的强劲力量,驱使着他们对他产生了一股钦佩之感。
后台的陆夕看着电视上对乐曲收放自如的他,笑靥如花,皓齿微露,眼中尽是浓浓蜜意。
边上的人也由他开始演奏就停下了手中的乐器,听起来,极是安静。胖子看着边上刚才还在摇摇晃晃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了,心想:“是不是太安静了?”随即拍手大声叫好:“好!”声音很大,把边上的人叫的腿下一软,就要坐下,一旁的人也跟着胖子拍手叫好。
后台传来连续的叫好声,观众席上也产生了连锁反应,大声叫好起来,瞬间,整个舞台满浸在叫好声中。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来回地敲击、移动,随即乐曲调声一转,陡然低了下来,与此同时,满场的人声也渐渐地静了下来。
音调悠长而深远,可不待多久,乐曲有急转而上,返回了刚才的响亮,现在更为响亮了,如万兽狂奔,锐不可当,又急转跌下,如雪崩千里,怒泻而下。
他的手在钢琴琴键上划过美妙的弧线,紧接而来的又是平缓的乐调,曲子总是在不断地变幻着,他把这首曲子的悲怆之风演绎地淋漓尽致到了极点,整首曲子透露着悲伤中的坚定,他用自己强劲的指力把这首曲子的悲伤演绎得更加坚定,魅力无双。
一个干脆的急速上升结束了这首乐曲,他的手指在钢琴上敲下最后一个音符,双手随之弹起,台下想起了雷鸣也似的掌声。
乐曲在宽广的大厅里缓缓荡开,评委席上的评委仍然在闭着眼,对他刚才的极具个性的演奏回味无穷。
他缓缓地站起身,鞋子踏在舞台的玻璃上,“乒”地一声,把评委们的眼睛打开了。
一个蓝色眼睛的外国人站了起来,和边上的评委打了个招呼,示意让他先说。那外国人拿起桌子上的话筒,用生硬的中文说道:“很好!我能感受到你把这首经典的钢琴曲融入了个人的特色,很好,弹得非常好!完美!”
他拿着主持人递来的话筒,感谢性质地笑了笑,回答道:“谢谢。”
一个黄色皮肤的亚洲人接过那蓝眼睛评委的话说道:“我很同意他的说法,我想我们可以交流一下,说不定我们可以……互相学习,”由声音听来,可以知道那男人是个RB人,他像是很想用成语,可像是没有想到,“嗯,就是这样。”男子重重地点了点头,坐了下去。
“嗯,一定一定。”他点了点头。
其他的评委意见也是一致,而后主持人用力地挥下手臂,宣布道:“198号风良,晋级复赛。”
台上响起了轰鸣震耳的音乐,伴随着观众雷鸣似的掌声,他带着自信的脚步走下了舞台。
走回后台,后台也是雷鸣一般的掌声,胖子用力地拍击着双手,叫道:“好!”
他走下台阶,陆夕忽地站起身,快步奔上前去,笑得花枝乱颤:“阿良!真棒!”
陆夕猛地张开双臂,紧紧地扣在他的腰间。他显得有些惊喜,双手轻轻地搭在陆夕的腰上。
就见不远处的胖子朝他猥琐地做了一个恭喜的手势。
他见胖子如此,左手忙轻轻一拍陆夕的柳腰,陆夕松开双手,与他手搀着手走回了座位上。
一旁的参赛者也回去继续练习各自的乐曲,后台再次响起了那首共鸣曲。
胖子调侃他道:“你小子这就叫,那个什么来着的……哦,对了,双赢。”
他知胖子的意思,故意把话题调开:“呃,现在几点了?”
“几点了?”胖子对他的这一回答显得很奇怪。
陆夕回头看了看挂钟:“十一点三十。”
“哦,夕,你应该什么时候的?”他问道。
陆夕撅起嘴唇,佯作生气的,说道:“我是327号,还早着呢。”
“拿着就要等到明天了。”胖子从后面钻过来说道。
“那不然,不然我们就先走吧。”他提建议道。
“这……行吗?”陆夕犹豫了一下,“好吧。”
三个人一拍即定,齐齐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门卫拦住了他们:“去哪儿?”
“出去,这离比赛的时间还远着呢。”他很焦急回答道,可能是没吃早饭的原因吧,现在已经饥肠辘辘地像个流浪汉了。
“通行证。”门卫大叫道。
他拿起陆夕的参赛证递过去。
门卫看了,道:“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过来。”
拿回参赛证他们就走出了那块场地,来到了一条马路旁。
胖子挥手招了一部出租车,三人先后上了车,胖子道:“去哪儿?这回我可得吃回本来。”
“放心吧,一定管你饱。”他拍了拍前座的胖子。
“去哪儿啊?”陆夕问道。
“呃……”他想,我哪知道啊,“投票决定吧。”
“西餐中餐?”他问道。
“西餐。”陆夕和胖子异口同声地回答道。这也实在意料之中的,陆夕所度过的时间多在美国,自然倾向于西餐,至于胖子嘛,中餐他吃不饱。
“好的,”他随即朝司机说到,“去绿树宾馆。”
“哦,是最近的那个吗?”司机用GD普通话回答道。
“嗯,就地下室有个食品街的那个。”他说道。
“什么?”胖子大叫,猛力做起来朝后座吼道。
司机缓缓地开动了车子,四周的景色缓缓地往后移。
“楼下不是也有吃的嘛,我请你一顿肯德基,管饱,”他心想着,就算一人一个全家桶也比昨天晚上的那顿饭便宜啊,“再说了,夕还要练琴呢,你要懂得舍小家为大家。”
“哼,好,”胖子带着做作的哭腔,“我算是明白了,那我有什么好处?”心想,你们到时候拿了些什么,哪怕是张纸,还能撕我点儿?
“呃,”他愣了愣,“到时候请你吃庆功宴,如果你能听我规划的话。”
“好!”胖子叫得很大声,“你说的。”
“我说的。”他也是用力地回答道。
说话间,陆夕竟已睡着了,也不奇怪,在等待期间他和胖子都在睡觉,陆夕一个人在那里练习,到了现在,可不累了吗?
他伸出手将身旁的陆夕轻轻揽入怀中,陆夕靠在他的肩膀上,软玉温香,睡得很甜,身上的幽柔体香飘入他的鼻中,沁人心脾。
车子很快地开到了绿树宾馆,他轻轻地抱起陆夕,付了车费,和胖子走上了宾馆。
回到宾馆,他把怀中的陆夕轻轻放在床上,自己和胖子到另一张床上,从胖子的包里拿出三国杀,大杀特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