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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鬼市

星月暗淡,无尽的黑夜更加肆虐。来来往往的笛鸣遮掩了几声虫鸣,多少看不见的足印沿着过往的回忆有一次地追寻,换来的喜忧谁也不会知晓,那将会成为记忆,深深地掩埋在黄土之下。

待李天的情绪稳定下来,无意间看向钟表,才发现时间已悄悄流走两个小时。

也许这段时间太忙碌了,直觉的肚子已有些空瘪。李天说他还好,于是自己一人来到了街上。

乌烟朦胧了月光,黯淡了夜下的一切。沿着伸向远处的路灯下,许久才会划过一抹车影。走在死寂的路上,每一声脚步都显得格外的刺耳。鬼魅般的树影婆娑在暗沉的月下,一痕鸟影掠过,一声枝杈擦动------

来到了拐角处,深巷中挤满了烧纸钱的人。

冥币,别称阴司纸。由于地域文化的差异,诸如纸钱,楮钱等其他称呼。蔡伦未创造纸术前,民间已有瘗钱一说,意为陶钱,五株钱藏于陶罐之内,陪葬于死者。旨在逝者阴间路上好走。看来阴间,阳道只不过都是一样的法则而已。

浓郁的烟气扑面而来,熏得眼睛直流下泪水。巷子很窄,再加上拥挤的人群,也只能小心地走在他们之间的夹缝中。这里老人居多,所以我十分地清楚,如果不小心踩到了圈里,随时都会被斥责。

越向里走去,烟气越大,周围的热浪滚滚扑来。呛得不由地打了个喷嚏,一个身子没站稳,似乎碰到了什么,还没来得及反应,腿部便一阵剧痛。

“你踩住我老伴了,你踩住我老伴了。”

声音凄厉嘶哑,只听得人毛骨悚然。看去,一位年近九旬的老人蹲在火堆旁,扶起灵位,黑白的照片在火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的诡异。老人坳黑的肤色布满了一层层的褶纹。手中拿着一根木棒,厉声地斥责。我连忙说了几声对不起,便逃离而去。

来到了巷口,回首看向身后,只有隐隐约约的火光。

转身看去,只见不远的前方摆满了夜市摊贩,人群川流不息,远远地便能听见一片嘈杂。来到了摊贩前,琳琅满目地摆着各种诱人的食物,不由地咽了口唾沫,随即就坐在了烤肉摊上。吆喝声不断地擦过耳畔,眼帘不时地滑过人影,在热闹的气氛中,虔诚地祭奠着五脏庙。

吃着尽兴,不小心碰倒了一旁的酒杯。起身连忙给身旁的人道歉,才发现眼前的八旬老人很面熟,一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老人说:“小伙子,不认识我了,刚才你还踩到我了。”

犹如晴天霹雳,身子一怔,不由地向后退去几步。他就是灵位照片上的那个人。

老人冲我诡异地笑着,空幽地回荡在四周。

眼前迷迷茫茫,来往的人影穿梭在身旁,只留下无声的画面,我失去了方向。脑海嗡嗡鸣鸣,歇斯底里地朝前方跑去,熟悉的地方似乎开始变得陌生。

一阵紧促的笛鸣,车子刹在了面前,我瘫倒在了地上。

“要不要命了。”

迷茫的我无暇顾及这一切,站起身来不知跑向哪里。

前方的路灯闪闪烁烁,风拂过,树影诡异地在月光下晃摇着。刺耳的鸟鸣擦过耳畔,我停在了原地,身后冒出一股股冷汗,无尽的黑夜,诡异的四下,死寂的空气,似乎一切都静止了。

在原地低喘着气,月光轻轻地洒下,呆呆地看着自己狼狈的影子。

许久,缓过神来。看向四周,一片的陌生。

忽然间,似乎什么掐住了我的脖颈,直觉的隐隐生疼,想要努力地摆脱,却发现自己的身躯已动弹不了。此刻,呼吸已开始变得困难,而双手摸去的脖颈却什么也没有,快要喘不过气来,不知什么将我撞倒,大口地呼了一口气,摸着生疼的脖子。

“你没事吧。”

月色如水,融入墨色的天空,轻轻地洒在女子的身上。

缓慢地站起身来,又揉了揉有些生疼的脖子,低喘着说道。

“你是?”

她说:“刚才要不是我把你撞开,你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恍惚间,借着隐隐的月光,才发现眼前的女子------

如同沧海桑田,箭矢流水,扑朔迷离地一切,直到现在还以为只是一场梦而已。本想将这段记忆深深地埋在心间,看来又要翻开布满灰尘的一页。

记得那时醒来的时候,已是子夜,。独自坐在办公室不知在想着什么,直到挂钟又一次地鸣起,才从恍惚地沉思中惊醒。脑海渐渐地隐现出画面,不由地身子一怔,后背直渗出冷汗。那一刻,才记起在坟山上发生的事情,记得就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一个女子向我伸出了手,我集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伸出,拉住了她。白雪迷茫了整个天际,北风拂过,我躺在厚沉的雪地上,丝毫感受不到一点冰冷。朦胧的意识模糊了视线,漫天的雪花袭来,隐约地看着那位女子------

风拂过,吹散回忆的思绪。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我说:“原来是你,还以为是一场梦。”

她什么都没说,向前走去。急忙赶上她的步伐,并肩而行。

我说:“那天你去哪里了?”

她说:“回家呀。”

我说:“那刚才我是怎么了,感觉呼吸很困难。”

她说:“零时已过,鬼门关大开。你刚才踩住了魂道,阻碍了它们回家的路,它们当然不会放过你了。”

心中不由地一惊,继续向前走着。

月色朦胧,青树婆娑,并肩的双影沐浴在树影的世界。

一路上沉默了不知多久,脚步声回响起一条街,身影划过一条深巷------

她说;“我家到了。”

说完便向深巷走去。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上官静儿。”

风吹乱了月色,留下了她那嘴角的一抹微笑,直到随着她的身影隐匿在深巷。

静静地站在原地,空望了许久。

“上官静儿。”心中默思了一路。

回到了家中,李天还未睡去。

他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说:“今晚月色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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