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凌冽的书房,他无数次看到凌冽在里面看书办公,而自己只能在门外偷偷的看一眼。像是被恩赐一样的满足感在心口膨胀,这让此刻的允曦看起来格外生动可爱。
“现在想好,要告诉我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会出现这里的原因了吗?”舒服的坐在软椅上微微抬起下巴眼角带着轻微的笑,看着他。
允曦愣了愣,然后怯生生的把一直捏在手心里都快被捏到陷进肉里的手链拿出,放在凌冽面前的桌子上。
“是这个,这个手链,还给你。”尽管他有多不舍得。
凌冽愣住了,脑袋有一秒停顿,这个……对了,是上次去蓝夜的时候给他带上的Tiffany的手链。他就是为了还他这个才这么晚在这里等他回来吗?怎么?这么快就不喜欢了?呵,还真是挑呢。凌冽不屑的笑了笑,
“这个啊,反正我也不要就丢了吧。”
丢?不会吧。听到凌冽说丢掉这条另他整整感动了好几天的手链,允曦惊讶的脱口而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样一张惊慌的表情,
“丢了?!可,可是这条手链还是新的。”
“那又怎样,我不要用过的东西。”凌冽松松肩,惯有的邪气弥漫眼角。
“那个……”鼓足勇气,深吸了口气,“那个,可不可以把这条手链给我。”说完,刚才的气势瞬间没有了,又恢复了先前的怯懦,羞涩染红了双颊。不安的看着凌冽。
这算什么?刚才自己不是还把手链还他?现在又想要了,他到底想干什么。觉得这样很好玩吗?很有趣吗?凌冽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他想怎样就怎样,说还的是他说要的也是他。呵,
“想要。”笑了笑,“好啊。”拿起那条手链丢进旁边的水杯里。抬抬下巴,“你自己拿啊。”
完全一幅看好戏的样子欣赏着眼前这个人的反应。见他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眉头轻微的扭曲着,怔怔的看着桌上正冒着热气的水杯,要知道他刚才亲身体验到这水有多烫手。
“只要我把手链拿出来,您就把它给我吗?”允曦再次确定一次。婴孩般清澈的眼某里有凌冽所不懂的坚毅。
“恩。”点头。凌冽不相信那双纤细得骨节分明的手能够承受得了这炽热的温度。
得到凌冽的许诺,允曦似乎松了口气。抿抿有些干燥的唇,似乎有种视死如归的壮烈。挽起有点长的袖子露出白皙的手,伸向那个热气腾腾的杯子,想着那条手链,他只想要那条手链。……手指刚一碰到水面,就感觉烧忽忽的刺痛传到身上。停了一会儿,凌冽以为是允曦要妥协。毕竟哪个温度不是什么人能够轻易克服的。除非……除非他抱着多大的信念和非做不可的坚定。
“还是放弃吧。”开口的是凌冽。此刻他已经没有了那玩世不恭的气息,反到有一些沉稳和无法言语的平静。
怎么可能放弃,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手指再次触摸那烫得出奇的水,然后再向下,整个手背都已经浸在水里,允曦感觉自己的手仿佛在被成千上万只蚂蚁啃食一般刺痛,十指连心的的原因又让这种痛传遍全身使他忍不住的颤抖起来,死命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水杯……然后他碰到它,欣喜若狂的把它从那沸水里捞出来,就像那是他的珍宝一样欢喜得捧在手心,完全不在乎自己此刻已经被烫伤而红得离谱的手,嘴角的笑明媚动人,嘴唇上留下了一排细细的齿痕仿佛开出了一串叮咛。
凌冽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抑制住自己此刻此起彼伏的心情,混合着多种情绪,惊讶与心痛参半。再看到允曦脸上浮现的笑容更让他震撼,让凌冽都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感觉错误,其实那杯水根本就不那么烫。其实那只是一杯温水而已。不然他怎么还可以笑得出来。笑得如此满足。
“我捡起来了。您看。”苍白的脸庞都无法掩饰他此刻有多满足。用袖子擦拭着手链上的水珠,现在它终于归他了。
“看到了。”凌冽突然无法面对那双清澈的瞳孔里出现的自己的影子,巧妙的躲在他的目光,说着,“既然这样,这手链就给你。”
“谢谢您,谢谢您。”他连连的道谢让凌冽心中很不舒服,转过身不再看他,冷冷的下逐客令,
“行了,你回去吧。”
“恩,……今晚真是打扰您了,对不起,我回去了。”
还是毕恭毕敬。软软的带着鼻音的声音在这个书房回荡着,直到听到他出去的声音凌冽才转过身来,目光重新落在桌上的水杯上。……真的不烫了吗?自己试试。手指刚刚碰到水面就缩了回来,不烫才怪!那个家伙一定是疯了,这么烫的水他竟然真的伸手去拿手链。那个孱弱的身体是怎么忍受这灼热的刺痛的?这似乎与一向柔弱的他不符吧。……不知不觉,眉宇间挤拢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撑这他,仅仅是为了这条手链,有必要吗?凌冽想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
而桌上的另一边还放着准备给他的巧克力……
辰一早进厨房就看到凌冽坐在饭厅里看报纸,惊讶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问他,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回答,昨晚。
至于昨晚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之后又发生了还是呢么事,凌冽不想多说。辰留意到凌冽饭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那应该是凌冽带回来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放在这里,又是用来干嘛,是要送人还是有别的用意。
凌冽觉得自己很傻,这一页报纸从一个小时之前开始就没有再翻动过,甚至什么内容他都不清楚。看着看着就不自觉的出神,思绪轻而易举的飘回昨夜,准确来说他是一夜未睡,根本就睡不着,手链,杯子,还有那该死的笑容,都TM该死的抹不去忘不掉,搞得他心烦意乱。而之所以会来饭厅,大概是因为只有饭厅才可以毫无顾虑的看到他吧。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凌冽觉得有些不安起来,怎么还没有看到那个身影,难不成……凌冽正胡思乱想中,就看见那抹纯白的身影步伐蹒跚的向这边走来,顶着一头蓬松凌乱的头发揉着眼睛,一看就知道才睡醒。凌冽似乎觉得他比起昨晚又白了许多,难道是光线的原因吗?就在此时,那人儿抬眸正对上自己,立刻像只猫一样目光躲闪起来,怯生的动作有些僵硬,没敢看自己却依然礼貌的问好,
“少爷早。”叫的很顺嘛。
“恩。”轻轻应了声。凌冽重新拿起报纸假装看起来,目光却始终未从他身上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