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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只是鱼香肉丝拌饭太酸了

自从那次薛梓文给沐溦和袁琪表演魔术后,对于袁琪来说,每次的计算机课都好像是魔术的表演秀时段。然而对于沐溦和薛梓文,这就不仅仅是魔术的表演,魔术只是两个人的掩护,在这背后,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默契。每每要抽牌,薛梓文都会越过袁琪先递给沐溦,或者每每问问题,他也是目光不离沐溦。沐溦的心里不是没有感觉这种暧昧的异样,只是每次她和袁琪插着问及薛梓文的感情史,薛梓文总是会换了一副样子。断断续续地知道,薛梓文曾有一个在一起长达四年之久的女友,两个人从初三开始在一起,一直到高中毕业。那个女生最后因为薛梓文很少陪她而离开,找了另一个人劈腿了将近一个月才告诉薛梓文他们之间结束了。每每提到这些,薛梓文本来欢乐的脸就会闪过一片阴霾,细问之下,就会得来一句“不高兴的事情我不想再想”。让沐溦觉得,就算自己真的喜欢他,也会像跟吴颛一样,飞蛾扑火,最后伤的只有自己。

吴颛教会沐溦的东西很多,最深刻的便是,用情至深的那一个,注定会失败。所以自从和吴颛的那一段荒唐的事情结束后,沐溦就再也没有用力去爱一个人。遇到薛梓文的时候,沐溦正吊着自己的前男友,对薛梓文也就尽量保持安全的距离。一种悄然滋生的好感,氤氲在两个人之间,可能终究会消散,但是这样浅浅的好感,真的很美妙。不用那样拼却全力,仅仅是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激起一泉暖流,流淌在血液里。沐溦总觉得,这样的感觉,是最好的。有一点期待,但是期待也不会太多。

这样简单的感情就慢慢地维持着,偶尔不紧不慢的一个电话一个短信,见到面一个微笑一句玩笑,看起来相安无事,实际上小桥流水,点点滴滴,都泛着甜。只是沐溦惹得远在千里之外的可清一阵嘲笑:“姑娘,能不能矜持一点啊?前男友都还没有搞定又找了一个。你这效率要婚介所情何以堪啊,让《非诚勿扰》情何以堪啊?”

“打住。首先,我对财管班的小帅哥仅仅是好感。其次,对于前男友,你也是知道的。虽然他很疼我,但是一开始我就不是因为喜欢他才和他在一起的。再说了,婚介所和《非诚勿扰》不是还有你嘛。”

“你给我死远一点。我才不像你那么心急呢。姐姐一个人活得好好的。不过话说回来,你跟那个李坤还在纠结呢?你说你不喜欢他干嘛还要跟他在一起呢?”

“要我说实话吗?说实话你更要鄙视我了。”

“不要紧,我本来就很鄙视你。多一点也不要紧的。”

“你妹啊!不过,我自己都很鄙视自己,也不怪你。跟李坤在一起,只是因为,吴颛让我太下不来台,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输他。”

“能不嘴硬吗?其实你就是想知道,他还在不在乎你。”

“哦~~上次是谁喝醉了抱着刘宇轩大哭,还说‘我真的好喜欢你’的啊?是谁喝多了在KTV的包厢里苦的带雨梨花的啊?是谁…”

“贱人,你赢了。反正我就只有一句话奉劝你,别把大家都当傻瓜,最后吃亏的还会是你。”

“知道啦,姐姐。我知道怎么做的。”

沐溦当然知道该怎么做,在吴颛摧毁了她关于初恋的一切臆想之后她就知道什么时候该怎么对待感情了。沐溦自吴颛以后,不论遇到什么样的男生都不再有当初的义无反顾,很多时候依靠一个人只是因为需要。这样的沐溦渐渐变得无情无义,所以在流言讥笑自己的时候她就把无辜的李坤推上了是非的浪头。李坤用三年的温柔目光追随着沐溦,但是沐溦仅仅把他当做危急时刻的一个挡箭牌。为了堵住那些长舌妇的嘴,沐溦不惜挽上一个不爱的人的手臂,也不惜去伤害一个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好人。所以沐溦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轻易去爱,再也不会让自己的心跳失去控制,再喜欢,也只是喜欢,无关爱。沐溦坚信自己能把握地住自己和薛梓文的亲密,因为她一直都以为自己仍然深深地爱着吴颛,就像给自己立了一块贞节牌坊,所以不肯再让任何人进驻和控制自己的心。

沐溦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间,以为薛梓文也只不过是这秋日里要飘落的一片枫叶,在空中飞得再美也会落下。本来事情确实是朝着沐溦的设想发展的,只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一次计算机课的时候三个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理想型的问题上,沐溦开着玩笑对薛梓文说:“我的理想型就跟你差不多。疼女友,喜欢做饭,会家务,又幽默,还爱好广泛。”

“那你们俩内部消化一下啊。”袁琪一边贱笑一边说,“我觉得你们看起来很般配啊!”

沐溦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半分认真半分玩笑,看着薛梓文说道:“反正男未婚女未嫁的,咱俩要不就这样凑合了吧?”

薛梓文还是那样明亮地笑着,说道:“好呀。”

“蒋沐溦,你也太不对了啊。我跟你说,你前男友昨天还给我打电话要我看着你点,还说如果我帮他看好你,就请我吃饭的。你要我怎么办?”袁琪冷不防的就爆出这么一出。

“你到底是要吃的还是要姐妹啊?吃货!就这么点好处就把我出卖了。那我不行,你是不是想独占啊。”沐溦眼见尴尬,就干脆当做那只是一句玩笑。

“我有那么好吗?”薛梓文就算笑得再好,也掩饰不了一份尴尬。

“你啊?其他都还行,就是身高跟我不配。还是跟沐溦看起来和谐一些。”175的袁琪实在是有资格这么说。

“袁琪,你别再帮着我前男友了啊。我每天被他在身边安插各种眼线的,我又不是通缉犯。你不觉得这样的男的很烦吗?”

“不啊。我倒觉得他真的很在意你。不过他最好不要在晚上黄金时间点打扰我,我有很多‘业务’的。”

沐溦眼见着薛梓文不说话了,就赶紧找了另外一个话题。后半堂课三个人说什么话都显得索然无味,沐溦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的。

因为是上午的最后一堂课,刚放学袁琪就拉着沐溦去吃饭了,两个人誓要吃遍学校周围的美食,所以一有时间就在学校周围转。那天中午两个人去吃石锅拌饭,沐溦本来心里不太舒服,但是吃着吃着就开心了,跟袁琪有说有笑的。突然手机震了一下,看到是薛梓文的短线,沐溦正想为刚才课上关于自己说的那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解释一下,就看到屏幕上的这串文字。

“你上课说的那句话是真的吗?”

沐溦故意装傻,问他:“哪一句啊?”

“就是说我们俩凑合的那一句。”

“你觉得呢?”

“假的吧。”

“我要是说我认真的呢?”人就是这么犯贱,明明怕别人会说拒绝,但是沐溦就是想知道他对自己是不是也有不一样的感觉。

“那样的话…其实,我跟我前女友才分开半年,我还没做好准备跟别人开始。所以…”

沐溦看到这一段突然觉得心里很酸,酸得像泡久了的泡菜,酸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但是,她是沐溦,曾经发誓再不向任何一个男的低头的蒋沐溦,绝对不肯轻易就认输,即便是眼泪在眼角蓄势待发也要微笑着故作无所谓。

“我说你就信了啊?我跟你开玩笑的呢。”

“哦,那就好。”

“怎么,我没你前女友那么好吗?”

“不是的。不是这个意思,你很好,只是我还走不出来。”

“嘿嘿,那就好。不然我多伤心啊。没事啦,只是一个玩笑。”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心里不但没有一点轻松,反而是酸涩爬上眼角和鼻头。

“你怎么了啊?吃饱了?”袁琪见沐溦脸色不好也不动勺子的,便问道。

沐溦抬头笑笑,“没事儿。觉得今天的鱼香肉丝拌饭太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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