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两个人在一起后,生活对于沐溦来说,就成了一种乐在其中的享受。与高中时代躲躲藏藏的爱情不同,大学里的爱情是光明正大甚至带点优越感的。求妹子求帅哥的人多了去了,在沐溦看来,自己的幸福是值得庆幸的。
沐溦有大把的时间跟薛梓文腻在一起,每天一起上课一起吃饭,甚至于自习,沐溦都偷偷摸摸得跑到薛梓文班上去,全然不顾自己的大名被挂在了主教学楼走道边的小黑板上供人观赏。所有人都认识了这对抢眼又腻歪的小情侣,也常常议论着沐溦和薛梓文很相配。那时的沐溦是真的很幸福,仿佛全世界最美妙的事情就是和薛梓文待在一起,每时每刻,只要薛梓文在她的眼里,天空都是晴的。薛梓文虽然没有李坤那样的体贴,但是对沐溦也是很疼爱的,就连同宿舍的女生都被他打动,总说沐溦找到了真心喜欢自己的人。
薛梓文有一个爱好就是看电影,他很喜欢那种银幕前的人生,他说:“电影就是一座造梦的工厂。”所以沐溦常常和他一起去看电影。他们坐在或大或小的电影院,观影的人或多或少,有时候整个放映厅可能就他们两个人。每次沐溦都会赖在薛梓文的怀里,那样的舒适,曾经是沐溦以为的永远。
那一天,很老套的风和日丽,沐溦和薛梓文翘了老陈的商法课,两个人就出去逛街了。一月的武汉,冷得刺骨,风里净是湿冷的水汽,打在脸上就是一阵疼。沐溦一路上都被薛梓文数落得耳朵快起茧了,薛梓文一个劲儿地说沐溦不肯乖乖多穿一点,就知道漂亮,打底裤了里什么也不穿就出来。沐溦看着薛梓文搓着自己的手的样子,笑得像天上在下糖果雨一样,满心都是甜的。
俩人走着走着,突然一下薛梓文就要沐溦等一下,自己跑开了。等薛梓文回来的时候,手上握着两杯温吞吞冒着热气的奶茶,一杯递到沐溦的手里,另一杯自己拿着,然后看着沐溦小心翼翼吹着泡泡,一边把沐溦腾出来的那只手抓过来用自己手里的那杯奶茶温着。
沐溦的脸本来就被冷风吹得红扑扑的,加上薛梓文这样的体贴,脸红得越发动人,让薛梓文看着,不禁心生怜爱,低下头,轻轻吻了沐溦的额头。
“干嘛啊?突然对我这么好。”沐溦像每一部白痴偶像剧的女主角一样不好意思起来。
“那你不要,我去对别人好的啊。”只可惜薛梓文不是男主角,永远是那么扫兴。
“你过分!你有种去啊?反了还!”沐溦瞬间就从狗血偶像剧的女主穿越到《野蛮女友》的片场了。
“嘿嘿~~好了啦,不生气嘛。”
“哼!”沐溦嘟了嘴就自己一个人往前走,完全不顾薛梓文在自己身后叫嚷着。
沐溦还没走出多远,身后的薛梓文就已经没有耐心了,站在路上不肯往前,冲着沐溦的背影说到:“我就开一句玩笑,你就这样,以后什么玩笑我都不说了,行吧。”
沐溦心里一惊,“怎么了啊?不该是男的好生哄几句我就算了的吗?”沐溦不肯低头,仍旧往前走,没想到薛梓文突然就追上来拉住她的手臂,并且说到:“你到底想干嘛啊?!”沐溦看到薛梓文的样子,不禁又觉得委屈又觉得害怕,因为薛梓文的样子并不像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有怒气一样的。在沐溦的眼里,觉得这样的打闹应该是很正常的,但是薛梓文却因此真的动了气。
沐溦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洒出来的奶茶烫到了手,但是沐溦却连叫一声都没有,只是眼泪已经快要落下来了。
薛梓文看着快要哭出来的沐溦,这才缓和了语气,说了句:“宝贝,我错了。”
沐溦的眼泪一下子就来了,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下,脸上是不可侵略的倔强。沐溦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也不肯挪动一步。
薛梓文看着沐溦哭,不免心疼,这时,刚好看到街对面有一家老式的剧院,突然就想起沐溦曾经提到过她小时候学校常常组织学生去老剧院看电影,就说到:“宝贝,你记不记得你曾经跟我描述过你们小时候总去看电影的那家老剧院?”
沐溦仍旧不做声。
薛梓文两手把沐溦一架,转了个面,让沐溦正好看到那家剧院,问到:“像不像这家?”
沐溦一看到那家老剧院,惊奇地就叫了:“哇!好像啊!”然后拉着薛梓文就要进去看看。
沐溦拉着薛梓文走进那老旧的木门,原本的朱色油漆早就斑斑驳驳,泛黄的窗玻璃被时间派来的灰尘蒙上色泽,一看就能想象地出这是属于六七十年代的时尚。
走进大厅里,沐溦就觉得回忆像是海水一样将自己淹没。“真是太像了。”沐溦不禁感概到。街外是晴好的天气,但是大厅内却依然是昏暗的,阳光只能照到大门和窗棱,厅里面的主要光线来自于头顶的白炽灯和墙壁上仿古式的昏灯,显得这大厅比外面还要冷。地面上是老旧的地砖,上面是早就不时兴的碎石子纹路。墙面还保留着最古老的样式,整面墙自半人高往下刷上绿漆,是沐溦儿时常见的墙壁,只是那漆被岁月任意卷了边角,落了一地的斑驳,也在墙上显出老态。看得出,这剧院,久无人打理了。
大厅的两侧是楼梯,正前方是一方十人宽的门,借着昏暗的光,能依稀看到里面就是大的礼堂了,料想两侧的楼梯是通向二楼的座位的。沐溦见礼堂里的黑漆漆一片,不敢往里走,便走到售票处的小窗口,凑近去看看。失望的是售票处里面并没有人。只是售票处的小桌上还有一副老花眼镜,感觉,应该还是有人在的。
薛梓文看看这老旧的剧院,料想它应该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了,就对沐溦说:“这里看样子没人啊。我们走吧。”
沐溦往四周环顾一圈,也觉得应该是没有人的,正准备走,就听到剧院的深处传来声音。
一阵悠远的气若游丝的声音,颤巍巍地传来——“你们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