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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冤家对头(一)

黑夜,包裹着繁华的柏林,使绚丽的它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柏林,则装点着漆黑的夜晚,使得它看起来不再那么寂寞。两者相辅相成,构成了一幅华丽的柏林夜景。从高处往下看,柏林市中心灯火通明,高耸入云的建筑大楼和低矮的娱乐场所发出的亮光好像能照亮整个德国一样。可在东柏林市郊一带,这里的光线则较为暗淡。兴许是这里的人比较“保守派”,不喜欢在夜间歌舞升平。这里没有闪耀的灯光,却有柔美的月光。月光透过玻璃,撒在了一户民宅内的客厅内,使得整个客厅清晰可见。在客厅内的沙发上,有一人正在熟睡,不过看他的面部表情,似乎是个噩梦。

“不!!!啊。。。哈。。。”这人被他自己的噩梦做惊醒,吓得满头是汗,豆大的汗珠在月光下格外明显。

他自言自语着:“又是帝国大厦,我又是那最后一名党卫军。怎么又是这个梦。。。”月光照在了这人的面颊上。一头乌黑的头发,浓密的眉毛。一双鹰一般的眼睛和那消瘦的面颊。

“天哪,蒋。你能不闹腾了吗?都一晚上了。”哈维揉搓着双眼,躺在对面的沙发上抱怨着。

“别再折腾了,我姑妈最讨厌别人闹醒他。否则他会在你的早点里下毒的。。。”

小蒋没有理会哈维,他用手慢慢拭去头上的汗水后便自顾自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嘿,这大半夜的你打算去那里?”

“随处逛逛,我睡不着。”

“好吧,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柏林的晚上即使夏天依然很冷。你披一件外套再出去吧。”对于哈维的关心,小蒋回以一个微笑。他从沙发的另一头拿起一件外套披在了身上,然后拿起了挂在凳子上的挎包便往外面走去。这里不愧是市郊,冷清的大街除了黑夜和月光再也没有第三者在陪伴。小蒋走在大街上,却不知自己的目的地在哪,只是为走路而走路。在走了几条街道以后,他终于看见一家叫“艾文”的便利店。当他透过便利店橱窗看见里面的三明治时,他的肚子就开始闹意见了。无奈他只好伸进口袋看看,还剩一张10欧元。他慢慢的走向这家便利店准备买一些东西充饥。

“丁玲!”门和铃铛的撞击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也惊醒了半睡半醒的店员。不知为何,这名店员用一种满是狐疑的眼光看着小蒋,这使得他很不自在。为了打破这一尴尬的局面,小蒋开口到:“这个三明治。。。新鲜吗?”店员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点点头。随后小蒋又拿了一杯咖啡,在付完账后快步地离开了便利店。倒不是因为别的,他总觉得那个店员怪怪的。此时小蒋走在路上,边啃着三明治边喝着咖啡。突然,他有一种想俯瞰整个柏林大都市的冲动,于是他快步奔向柏林市中心打算找一栋高楼,以便观望整个柏林,他二话没说,便想着市中心走去。

回说乔治,此刻他正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拿着一张地图在市郊走动着,在他的脸上只能看出焦虑。

“该死的杰森,你索性四五年的地图给我吧,这里的路基本上对不上号了啊!”杰森给乔治的地图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了,在东西德合并后为了平衡经济这里做了很大程度上的规划和休整。他自言自语着,头上冒着汗珠,但是脚上一点也没有停下来。

“艾文酒吧,艾文酒吧。。。到底在哪里啊。”乔治毫无头绪的寻找着,时不时还自言自语:要是定早点的机票,也许我还能找个领路人问问,可如今这条大街上一个鬼影都没有啊。而此刻,就在他行走的这条大街的尽头有一个电话亭,里面有一人正在打着电话。打电话那人穿着灰色大衣戴着一顶相同颜色的休闲帽,旁边还放着一个公文包。

远处,小蒋正拿着一个军绿色的望远镜看着这一切,一边看着,还一边喝着咖啡。细观望远镜,在它左侧有着一个金边的红色五角星,上面还写着“八一”二字,从图案上磨损的痕迹可以看出这把望远镜已经有一些年龄了。小蒋用望远镜从远处看着着急的乔治,觉得甚是有趣:这人深更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出来瞎跑啥,有病。。。但当他说完这句话后,他便抬头暗骂自己笨蛋。他继续用望远镜看着前方,并将位置移动到了电话亭的方向。

“好的,好的,还是在二号区域是吗。我这就来。”打电话那人挂掉了电话,快步走出了电话亭。说来不巧,这时乔治正冒冒失失的在街道上跑着。

“碰!”两人撞在了一块,乔治手上的咖啡撒了那人一身。二人十分尴尬的看着对方,那名打电话的男子摘下了帽子,并说道。

“是不是要等我赔你一杯咖啡啊,年轻人?”灰色帽子下,是一副绷劲的面庞和一头金色的头发。小蒋远远看去,心想:“怎么这人,好眼熟啊。”

“抱歉先生,我不知道这么晚了还有人在这里打电话,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得先走了,我有点忙,真的很抱歉。”乔治用着生硬的德语道歉,脚下却没有停下。

“没什么大不了的,去吧,爱尔兰的年轻人总是这么急躁。”乔治被这一句话愣住了,当他回头想问个究竟的时候,那人已经消失在了黑暗的柏林街道上。他也没有在意这么多,继续拿着‘地图’寻找着那个艾文酒吧。

小蒋坐在远处的高楼上,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站了起来,“是西蒙老师!”他喊道,可这里不是慕尼黑啊,这么晚了他来这里做什么?当小蒋低下头想看看乔治的时候,他却已经消失在了这条大街上。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小蒋将望远镜收回了那只挎包,慢悠悠的向着自己的住所走去。一路上,他满脑子都在想着西蒙,那人看起来是像西蒙,可怎么会这么巧来到柏林,又这么巧在晚上的电话亭打电话而且这么巧被他看到呢?很快,小蒋便走到了住所:哈维的姑妈家,他躺在了沙发上,双眼看着天花板,脑袋里那些疑问弄得他睡也睡不着。这时,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西蒙老师给他的那张纸条“朝着自己的目标向前,无论过程多难,结果多惨。你只要知道,你是否为此努力了!”带着这句浅显易懂却又意味深长的话,小蒋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乔治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路灯一个个整齐的排列着,为夜间过往行人照亮前方的路线。乔治找了一个路灯下的凳子坐了下来,他失望的看着前方,想想今天没准要露宿街头了。想到这里他又是一阵冷笑,堂堂英国皇家情报人员,居然要在路边的凳子上过夜。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他看到远处还有个便利店开着门,抱着一线希望的乔治走向了那家便利店。当他走近的时候,他抬头注意了一下这家便利店的名字:艾文,拼写和地图上的目的地完全一样,位置大概也在这一片区域内,可应该是个酒吧,而不是便利店啊?乔治一步步走向便利店,便利店的店员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乔治,就像看小蒋那样。乔治走向了冰柜,拿出了六瓶啤酒,并将它们以二乘六的格式摆放在了柜台上。收银员看到了这一幕先是一惊,随后看着乔治说

“六瓶啤酒30欧元。”

“5欧元一瓶的价格是不是有些有违常理啊。”

“如果你再买一箱,我算你4欧元一瓶。”

“别说一箱,只要能便宜一车我都要。”口令正确,收银员脸上紧张的表情瞬间放松了。他伸出一只手,对乔治说:“我叫马克,马克.泰勒。您一定就是乔治.布莱恩先生吧。”乔治握住了这只有力的手,心想今天运气真是不错。“是的,你这地方可真是难找啊。对了,地图上不是写的‘艾文酒吧’吗,怎么成了便利店了?”“抱歉老大,上头经费不足。前年刚刚把酒吧卖掉换成这个便利店。。。”乔治只能无奈的耸耸肩膀,随后开口说道:“放轻松,这次我来只是例行检查。没什么大不了的。”乔治拍了拍马克的肩膀“带我参观参观你们这里的分部。”

在柏林市中心的地铁站,此刻已经很少可以看到人影了,只有少部分人还坐在地铁旁的木质靠背凳上等待着地铁的到来。其中一人就是刚才撞了乔治的那名中年男子,如今他正坐在凳子上悠闲地看着报纸。一阵沉闷而又急促的地铁声从远处慢慢靠近,中年男子放下了报纸,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等待地铁开到自己的前面。地铁到站,当他跨进地铁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随意挑了一张座位坐下,继续拿起刚才那张报纸看了起来。不知过了多少站,地铁慢慢的停稳。他从地铁中走了出来并向着地面上走去。走在大马路上,这里依然是一片寂静,他迈着稳健的步伐向前走着。走了许久,他到了一个类似公园一样的地方。他抬头看了看:“柏林动物园”,路牌上清楚的写着,这人整了整他的帽子,然后靠着动物园右侧的路走着,一路上还时不时能听见动物的啼叫。他走到了动物园的后面,放着一大堆集装箱的地方,这些兴许是曾经装运过动物的集装箱。他走到了其中一个红色的集装箱前面,使劲把扳手向上一拽。扳手拽上来了,下面露出一个齿轮状的小东西。他四下看了看,在确定没人以后他将齿轮向左调动了四下再向右调动了三下。这时,只听见“旷”的一声,集装箱的门打开了,里面漆黑一片。他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并关上了铁门,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会后,他找到了另一个门把手,轻轻按下后他打开了这扇门。

“哦,西蒙。你终于来了!嗯。。。你的衣服怎么了?”一个肥头大耳的人对西蒙说。

“我说你就别关心我的衣服了,我和你说了多少回了,别在晚上吃巧克力。否则你非得被自己的体重压死。”

“老大,我没有。。。”

“那么下次麻烦把巧克力扔到隐蔽点的地方,而不是垃圾桶。”那胖子被西蒙说的哑口不言,只能乖乖地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整个房间不大,只有六张同样大小的桌子。整个办公室除了那个胖子,其他一个人也没有。

“其他人呢?都去哪里了?”

“他们都在楼下为这次开会做准备,还有半个小时不到就要开始了。”

“那么你怎么没去?”

“他们怕我卡着楼道。。。”西蒙只能无奈的笑笑,随后他将衣服丢给了那个胖子,让他空时送到干洗店。而自己从别人的办公桌上随意挑了一件,就准备往楼下走了。

远处的‘艾文’便利店,乔治正和马克在一起。他们已经准备打烊。当他们把外面的事情处理完后,就一边聊一边走向储藏室的门。

“怎么?觉得很奇怪吗,以前都是老头老太来的。怎么这次指派我来。”马克没有说话,只是耸耸肩膀。乔治也是笑笑,没有出声。二人走在不大的储藏室内,马克带着乔治走到了储藏室的尽头,他们打开了一扇门,向着下面走去。

“长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我有必要向您汇报。”

“哦?资金短缺?”

“长官,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他们沿着楼梯向下走着,已经走到了他们工作的地方。这里就像个大学校舍一样,脏乱不堪。乔治无奈的看着,回头对马克笑了笑,而马克脸上则是无比的尴尬。

“长官,我们借一步说话。”马克带着乔治向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他的办公室倒还算整洁。他招呼乔治坐下,拿出了一本笔记本电脑放在了乔治坐的沙发对面的玻璃台子。

“长官,您知道我们在这里的任务就是监视这一代是否存在纳粹组织,或是有纳粹思想的青年。当然你也知道这些工作早就是纸上谈兵,没人会去在意了。”

“我在加入F.D.N之前,我是搞计算机方面的。有时候实在这里闲得无聊我就用这里高端的计算机和信息设备‘监视’。。。其实就是入侵周围的计算机玩玩。。。”

乔治有些不耐烦,揉搓着太阳穴漫不经心地听着这小子的讲话。

“上个月,我无意间发现了一家酒店。他的防御系统出乎意料的强大,我带着好奇和兴奋打算闯进去。结果,我发现了这些,长官您请看一下。”说着拿出了一大叠文件,摆在了乔治的面前。乔治盯着这些文件,起初只是很随意的翻看,但渐渐变得非常认真,双眉紧锁表情十分不自在。

“这就是那些所谓的‘新纳粹’?”

“不,长官。‘新纳粹’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且十分张扬。这一群人,他们躲在地下好多年了。从我拿到的文件中看,似乎他们七十年代就已经存在了。”乔治一言不发,看着这些文件时心中有着无比的兴奋。

“长官,你打算怎么办?”乔治放下了文件,笑着对他说。

“如果说只是一群无聊的人在恶作剧呢?你作何解释。”

“长官,我查了一下这家酒店的账目。发现每年都有一笔相当大数目的钱用在一个叫做‘客户服务部’的部门上,但是我查了这家酒店的这个部门,没有任何有关他的记录。再说,即使恶作剧怎么会用这么高强度的防御系统?”话说到这里,乔治已经有些激动的难以自拔了,像他这种工作狂在工作面前是痴狂的,即使面对的工作多么危险。

“这家酒店叫什么名字?”

“斯兰特,长官。”

回说西蒙那里,西蒙已经坐在了地下室的会议室内等待开会。会议室是个现代化的会议室,有着投影仪和电脑等工具。时间差不多了,一个个人也都来了。他们有些身着纳粹军装,有些穿着黄衫,有些也就穿着便衣。他们还没开始会议,似乎在等一个人。

“局长呢?要多久才能到?”

“听说他去了一趟总部,估计晚点回来”周围的人都小声议论着。

“哼,最近盖世太保怎么总是出岔子?这次我们最好的特工都牺牲了,埃伦局长这次一定得做个解释!”西蒙就坐他左边,似乎有些听不下去了,转身说了一句。

“要是您对盖世太保的业绩不满意,你可以亲自派您的骷髅师去。”那人的用气愤的眼光看着西蒙,两人似乎要打起来一样。

“好了,别闹了,局长来了。”门轻轻地打开,局长从门里面走了出来,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安静了下来并向他至了纳粹礼。埃伦局长有着一头金黄色的头发,虽然和西蒙的颜色一样但他的看起来多少有些卷曲杂乱,也许是深夜的原因,两只眼睛显得有些疲惫,但是那种犀利的目光是怎么都掩盖不掉的。身高不算很高,但是身上的肌肉却异常发达。他站在了桌子的最前端,双手撑着桌面。用着厚重的声音发表了讲话。

“众所周知,45年第三帝国覆灭的时候,有一批机密文件落到了美国人的手里。如今我们正试图将他夺回来,这次我们派出了我们最好的特工,但是,他还是牺牲了。多的我也不说了,下面就放一下他临死前最后一段画面。”局长打开了投影仪和电脑,很快一段画面就呈现在了幕布上。起初只是一些模糊的马赛克,但很快一张满是伤痕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

“上帝啊!终于连上了,埃伦!听着,我这里遇上麻烦了,美国佬发现我了!咳。。。咳。。不过我想他们还不知道我是谁,没准还当我俄罗斯的呢。我刚才把我所有的资料都已经传输到总部数据库了,在我传输的地图数据中,B区33库房放着我们纳粹的所有机密文件,哦!见鬼啊啊!。。。。。”画面最后,两颗手雷飞到了这名特工的面前,画面中断。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心中各有各的想法。

“各位。”埃伦说“这次行动,还不算失败。至少我们拿到了这个地方的很多情报,对于我们下次行动提供了帮助。”说到这里,埃伦不禁叹了一口气。“但我们也失去了最好的特工。。。让我们为他默哀三分钟。”怀着沉重的心情,所有人都低下了头默默地为这名英雄祷告。在短暂的沉寂后,埃伦抬起了头,继续对着所有人发表讲话,探讨下一步走向。

回说乔治,乔治正在仔细的看着那一叠文件,这些文件都是马克从那家酒店盗取来的复印件。就在乔治翻得有些没有耐心的时候,一张员工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照着下面的注释读着

“西蒙.保罗,酒店大堂接待。。。等等这人。。。”照片迅速在他大脑中盘旋。“对了,他就是那个被我撞了的人!”

同时,在柏林动物园后的集装箱分部“最后,我在这里不得不提醒各位,最近新的F.D.N特工会来视察他们的分部,你们自己都注意一点。这张照片就是这次新来的特工,乔治.布莱恩。大家认识一下,好了散会。”

“吼吼,又是一个蠢蛋。谁怕他呢,他们只会打高尔夫哈哈哈哈。”所有人在笑声中离开了会议室,只有西蒙一直皱着眉头在想些什么,屏幕上那个人是如此的熟悉,像是刚在那里见过一样。“对了,他就是那个撞我一身咖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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