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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少女

清晨,食为仙的后院。

铁无锋站在院中,手持铁刀略显吃力的不停挥动,一个动作重复的做着,毕竟年纪还小,力量不是很强,一张小脸满是汗水,面色通红,大口的喘着粗气。

铁家刀法之所以被称为“窥天之象”便是因为铁家刀法动如天外惊雷,势若九霄霹雳,一招一式蕴有天道玄威。原本的铁家刀法虽也招式精妙,但也不过仅是功法战技,后经过刀祖赫连长生的一些改良,才有被道门之人称为的“窥天之刀”。

而且铁家先祖原本不过是大荒的一介武夫,除刀法外所修的功法不过也是些武技之类的御气功法,之后也不过是将气化为劲,而正宗的道门功法讲究的是培元育灵,一切道法的基础就是灵力,借天地元气以修身,有了灵力,只要修为高深,借动的灵气越多,本身孕育的元劲更加深厚,呼风唤雨,腾云驾雾,劈山踏海无所不能,而武人即便是功力再深厚,也不过千人敌万人敌。至于真正意义上的由武入道多是些有机缘,或由道门玄法感悟而得以入门。

自赫连长生之后的铁家后人之所以能未入道便能与正统的道门弟子斗的不相上下,便是因为赫连长生同时为铁家留下了半篇无量剑派的御剑功法,至于真正的修炼功法一点也无。

铁无锋现在修炼的是被铁九重改进过的御气功法,这套功法虽比普通的武道秘籍玄妙一些,但也脱离不了御气化劲的范畴,比起那些个道门大派的修炼功法差别还是很多。

“不行,凭这般修炼进度,我何时才能通灵啊?”

铁无锋喘着粗气,黯然叹道。

通灵,被道门中人又称为“踹仙门”,乃是仙道九境的第一境,又称灵境。仙道九境分别是通灵,化虚,明玄,凝丹,承光,法相,元婴,炼神,空冥,最后才能渡劫升仙,每境又分为九重,层层艰难。通灵境便是仙道第一槛,即便是正统道门弟子,资质玄根差点的被挡在灵境外的也不在少数,更别说那些武道之人。

铁九重曾也耗了十几年才艰难的摸进灵境,但没有真正的道门功法辅助,进境十分缓慢,到最后停滞不前,即使有非常精妙的铁家刀法,也是枉然。

“若是三年之内无法通灵,难道真的要将铁家刀法抄给齐大哥么?”铁无锋想到这里不禁眉头紧锁,暗自有些苦恼。

唉,若是三年之内能过通灵,学到北斗宗的正宗功法,再加上铁家刀法,十年后与柳青衣一战,也起码有些胜算。

铁无锋轻吐一口浊气,催动体内真气,直觉一股股灼热的气流涌入身体内的四肢百骸,体力也慢慢回复不少。他四岁开始跟随铁九重修炼,早已将练就了不俗的内气,却还没能将气化劲的地步。

休息一阵后,铁无锋再次开始练刀,一招一式都练的十分认真。

“小锋,又在练刀啊?”

说话的是食为仙后厨打杂的石头,石头没名字,比铁无锋大六岁,是个孤儿,后被苏媚娘招进食为仙,并在后厨当起了打杂,虽然长着一副木讷的脸,但干起活来却是十分麻利。

“嗯!你要出去买菜么?”铁无锋打了个招呼,手上动作却并未停下来。

后院住着三个人,掌勺的老李,另外就是铁无锋跟石头了,说来自铁无锋住在食为仙以来,便每天天不亮就开始练刀。

老李四十来岁,在食为仙干掌勺大师傅也有十来年了,说起来跟赵大年一样在食为仙也是老资格了,虽然时常在菜钱上弄虚作假的倒腾些银子,索性做的不算太过分,再加上有些烧菜的手艺确实不赖,苏媚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李有个好睡懒觉的毛病,刚开始被铁无锋早早的噗啦噗啦的挥刀声折腾的十分恼火,仗着老资格对铁无锋骂骂咧咧一阵呵斥,但看到铁无锋不为所动且冷漠的小脸,还有那柄六尺长的宽刃大铁刀,艰难的干咽几口唾沫后,也就听之任之了,倒是石头经常在铁无锋开始练刀后也爬起来在一旁羡慕的看着。

在大荒,武者的地位虽不如修士,但在大多数凡人的眼里也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像石头这般的孩子,武者是他们的向往,修士更是触之不及的梦想。

“小锋,啥时候你也教教我吧?”石头略带憨笑的讨好说道,看到铁无锋将一把比他还高的大刀耍的虎虎生风,石头就心里痒痒的不行。

谁知铁无锋小脸一摆,正模正样的说道:“不成,我们铁家有祖训,铁家刀法轻易不可外传的!”

石头听后小脸一垮,有些失望的嘟囔:“不传就不传,你这刀耍的还没老李耍菜刀的好看哩!”言语间满是酸气。

不过这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话铁无锋却没听出来,不禁面色一滞,有些着恼的说道:“哼,你懂什么?我们铁家刀法可是被道门修士称为'窥天之刀'的,当年刀祖也是拜在我们铁刀门下学刀的。”

“既然刀祖他老人家能学,我就不能学了,你们这铁家祖训好没道理。”石头有些不服气的反驳。

铁无锋一怔,想想石头说的也对,便说道:“你说的也对,不过你想学我铁家刀法必须先入我铁刀门,拜我为师,我才能教你。”

“入铁刀门可以,可我才不要拜你当师父呢,你还没有我大呢!”见到铁无锋松口,石头先是一喜,又想到要让比自己小六岁的铁无锋当师父便有难为情。

铁无锋小脸一正,“爱拜不拜,反正你要学我铁家刀法就一定要拜我为师。”

“不学就不学,我才不稀罕呢,你等着,以后我也会学到比你还要厉害的功法!”石头冲铁无锋撇撇嘴,铁无锋冷着小脸索性不理他。

“你们两个小家伙在嘀咕什么呢?”忽然传来一道娇媚的声音,苏媚娘打着哈欠走了过来。

“嘀咕什么呢?石头,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还不块去买菜?”苏媚娘皱着秀眉嗔怪的对石头说道,石头年纪虽小,不懂男女之事,但和娇媚如妖的老板娘待久了也会面红心跳,红着脸,吐吐舌头,赶忙道:“知道了老板娘,我这就去!”说完撒丫子溜掉。

见到石头灰溜溜的跑掉,苏媚娘莞尔一笑,美目一转,“还有你,小锋,还不快去洗洗,一会就要上客了,前堂还没收拾呢!”

铁无锋倒显得平淡的多,点点头应声:“好的,姐姐,我马上就去!”铁无锋还是一口姐姐的叫着,苏媚娘反而很开心的应着,但对这执拗的小家伙也时常叹息不已。

铁无锋在食为仙也待了半年多了时间,苏媚娘也习惯了他每天早上天不亮便霍霍的练刀,晚上打烊后在院子里打坐,只是暗暗希望铁无锋能够三年通灵,即便打赌输了,她求求齐冲天,传些功法给他就是了。

这段时间,食为仙的生意依旧好的出奇,铁无锋经过半年时间的磨练,也不像刚开始的那般木着小脸,虽不至于见到客人点头哈腰的热络招呼,但也保持着平淡的神情,也不会让客人感到太过不舒服。

时值晌午,铁无锋正在堂前忙活着给客人端茶倒水,突然门外传来几声鸣亮的马嘶声。

是龙马的叫声,龙马,马身龙角,还长着一对硕大的翅膀,能飞,虽高不过百丈,但有日行万里的脚力。

而龙马多是尚未达到丹境修士所骑乘,而走到门口的铁无锋见到的龙马其中更有一匹是金翅鳞甲的龙马,这种龙马更是世间少有的物种。

总共六人,四个穿着青色华袍的高瘦男子,一个青褐色华袍的白发老者,最后是一个比铁无锋相差不了多少的娇媚少女,穿着一身淡青色衫裙,明眸皓齿,秀鼻樱唇,皮肤白皙却透着一摸淡淡的粉红色,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眸子浅浅的好似一泓月牙儿。

这娇媚的少女好似坠落凡世的仙女一般,清丽迷人,一时间略有哄闹的大堂显得寂静无比,所有的食客失神的盯着少女。

站在少女身边的老者忽然冷冷一哼,冰冷漠然的强大的气息迸发而散,所有食客猛然清醒,纷纷收回目光继续吃喝,但还是有不少人不时的偷偷望向少女。

铁无锋倒没收到多大影响,一脸平静的走到几人跟前,用略显生硬的语气说道:“几位客官,里面请!”

就这一句话被苏媚娘教着练习了不下数万次,但铁无锋依旧保持着木然的声音,让苏媚娘大叹头疼,只叫这孩子生来长着一副傲骨,任谁也别想让他做到卑躬屈膝的份。

不过铁无锋这沉着平淡的神情反而引起了少女的好奇,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铁无锋,忽而展颜一笑。

铁无锋只觉胸口砰砰作响,少女的笑靥仿佛能将整个天地失色一般,让人迷醉其中,即便是自小就有些心如止水的铁无锋也有些发怔,好段时间才清醒过来,撇着小嘴嘟囔一句:“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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