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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叫李昌农,今年已是七十岁高龄,据说是李时珍的后代,父亲行医时在S市定合县的一个村子里与母亲结缘,遂定居于此,便有了老人李昌农。老李家因为医术高超且诊金实惠,在十里八村都很是有名。
李昌农儿子正儿八经医学院本科毕业,又有家传医术,和同学医药的女友在县城开了个诊所,渐渐的也声名在外。李昌农去看儿子的时候真巧遇到私下里慕名而来治病的县委书记洪国定,结果老人真就治好了洪国定连许多大医院都没办法的病。
老人习惯了住在村里,拒绝了洪国定和儿子留在县城的挽留。有此大恩,洪国定自然是对李昌农的儿子关照有加,很快弃医从政,步步高升,独留下未婚女友还支撑着诊所。
谁知福祸相依,洪国定因为官场站队问题调离闲职,李昌农的儿子也遭受打击,开始酗酒,在一次开车时由于醉驾车祸而亡,未婚女友不得不顺从家里意思回家相亲,李昌农更是因为此事赔尽本就不多的家产,老人的妻子因伤心过度在第二年也跟着去了。
李昌农接手了儿子女友留下的诊所,因为没有行医资格证也只能算是勉强度日。此次来市里药材公司买药材,路上遇到小偷行窃他人,老人当下喝止,却被刺一刀,失主只是拨打了报警电话便匆忙离去。就连医院,都是先摸走他买药材的钱才对他经行的救治。
老人眼泪纵横,道:“你说,我这是命大还是命不好啊。早就想下去一家子团圆了,这次本来以为有机会了,谁知道又活过来了。”
听了老人的经历,窦鑫深表同情,劝慰老人:“李大爷,您也别多想了,老一辈不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吗,总归是有一些道理的。”
“唉,你还小,不懂啊,人活着没寄托和眷恋很快就会厌倦了。”
窦鑫正不知道该怎么接李昌农的话,巡视的护士进来了,见窦鑫的点滴快打完了就拔了针头。再看老人,似乎已经闭上眼睛休息了。
窦鑫才初三,自己在人生经历这一方面几乎还是空白。每天没什么好担忧的,过了一天又一天倒也惬意。当然,初中生活一般来说除了学习成绩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姨妈杨丽婷其实是回家取饭又返回来的,一来外面的饭菜让病人吃了不放心,二来丈夫张定忠本就就是政府部门食堂的大厨,专给领导做桌饭,做的一手好菜,也知道搭配食疗什么的。
杨丽婷进来还没来得及开口,手机响了起来,把手里的多层保温饭盒放在床头柜上,给窦鑫打了个手势出去接着打电话了。窦鑫扭头看了看李昌农,轻喊:“李大爷、李大爷。”
得不到回应的窦鑫,打开饭盒将饭菜分成两份,自己吃了起来,也确实饿坏了。整整24小时粒米未啖,滴水未进。姨妈带来的饭量很足,即使吃了一半,窦鑫也觉得有8分饱了。
杨丽婷进来看到窦鑫留了一半,道:“怎么不吃完啊,那么久没吃东西。”
“已经很饱了,姨妈,这肯定是我姨夫做的吧。”窦鑫笑着说。
“怎么说话呢,难道你姨妈我做不出来么。白眼狼。”杨丽婷说着就要去拿保温饭盒。
窦鑫用手压住饭盒,另一只手做了个“嘘”的轻声动作。小声说道:“嘘!姨妈,这个大爷还没吃饭呢。等下一起让他吃些,大爷没亲人了。”
杨丽婷扭头看了一眼正在休息的大爷。转过来和窦鑫说:“那行,我问了医生你没什么事情了,再打两天点滴就可以出院了。刚才接到社里的电话,姨妈有任务了,先去了啊,下班和你姨夫一起来看你。”
窦鑫道:“姨妈你路上慢些,我害的你也没睡好。”
杨丽婷走了以后不久,李昌农便醒了。窦鑫递上饭盒,老人也没推脱,自己身上本就没钱了,也不会有人给自己送饭了。感激的看着窦鑫,欲言又止的想说些什么后来,还是没开口说出来。
吃罢饭的李昌农叹了一口气,道:“好久了,都是老头子一个人吃饭。小窦啊,今天老头子欠你人情了。这饭盒也不能帮你洗。”
窦鑫赶忙道:“李大爷,这些都是举手之劳,何况比起您老悬壶济世,我这些作为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这么吧,你要是信的过老头子,老头子我给配些药,治愈外伤的。正好咱们都需要,保证到明天的现在,让你身上青肿顿失,外伤结痂。也就没必要一直待在医院了。”李昌农信心满满。
“当然信的过,可是李大爷,您看您现在还是先在医院治疗好身上的伤口,毕竟您刚做了手术。我这些小伤没什么大碍的。”窦鑫诚恳的说。
“哎,你看你说的,老头子身体硬朗着呢,再说这个药不用熬制,只需捣碎调配,服用汁液,方便的很。”李昌农谈起自己的医术,精神一下子好了许多。甚至随着说话还挥了挥手以示无碍。
“那,要不试试?”窦鑫试探的问。
“试什么试,就这么说定了。我马上就……”李昌农霸气的说了句话,忽然卡住。
“李大爷?怎么了?”
李昌农顽童似得挠挠头,显得有些尴尬的说:“额……那啥,小窦啊,你也知道老头子现在没什么钱了。”说完只觉得老脸发红,思绪万千。一会儿想到对方才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又觉得自己说话有失严肃了,又想到好久没这么开心的和人聊天了。
窦鑫看着李昌农的表情听了他说话的语气,差点儿笑了出来,毕竟初中小孩大多笑点低,想想不合适,很努力的克制住了。
“李大爷,大概要多少钱啊?我身上就有两百够么,够的话我去外面挂号抓药,不够的话等我小姨下班来了再说好吧。”
“嗯,应该是够了,药不贵,你看看能不能租用下医院的捣筒和药杵,买这个器具肯定不够。再麻烦你去帮老头子拿个纸和笔过来,我先把药方写下。”李昌农想了想,安排好窦鑫。
窦鑫穿上鞋很快出去了。李昌农看着窦鑫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弱的背影,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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