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锄终于走进了翠碧姑娘的小屋,他有太多疑问想问。
屋内装饰朴素,白墙面,木质地板,没有什么多余的饰品,没有花瓶,没有镜子,一张铺了大张绒布的桌子,桌上一把古筝,再无他物。完全不像一个女子的房间,更不用说这个女子是今天出阁的青楼头牌。
窗边的床上背坐着一个体态丰腴而不肥,体形娆娆而不妖的青衣女子,脸上蒙着一块白色轻纱。她的一切看上去都那么自然,就像一块暖玉。屋里没有花,她就是这屋里的花。屋里没有装饰,她就是这屋里的装饰。
:“公子请坐。”她自然而然地指着身边的床上:“公子心中肯定有很多疑问,请先听我一言。”
张锄犹豫几下,终于微沾床坐下,还远远地靠在墙边。啊!他手指一疼,这才发现床上还有一条毛坎,会咬人的毛坎,小狐。
:“哼,谁叫你把人家做筹码的啊!”小狐挤着小眼睛望着他,又小声道:“翠碧姐姐是可怜人,别怪她好吗,锄哥哥。”
:“我本是一个大家族族长之女,被人暗害卖到了这里,从八岁到此至今已经十二年了。”翠碧想了想道。
张锄直接打断了她:“我想知道,我到这里来,然后参加珍宝擂,然后打擂成功是怎么回事。”
翠碧点头:“是我的设计,对不起,姚公子。”她然后转向小狐:“还利用了你,对不起,小狐妹妹!”
小狐不以为然地摇摇小脑袋,呵呵,姚公子,锄哥哥原名我谁都不告诉。
:“前些年认识了小狐妹妹,她和我们一干姐妹感情都很好,我们天天关在这里,十分喜欢她,我也是偶然才发现她会说话,她也偶然发现了我的秘密。”翠碧说来说去说不到正题。
:“小女想要离开这里又手无缚鸡之力,一直在想办法,直到今天。今天有几个意外,我没有想到,一是华云风那个变态老爷看上了公子把你直接带上了二楼,一是华云风这个变态老爷居然和太华门有关系。本来我安排的是小狐把公子带到怡红楼,然后我有姐妹把公子接引上二楼,然后参加珍宝擂。然后不管公子拿出什么来,都是公子胜利,然后带我走。”
:“你怎么确保我能赢珍宝擂?”
:“因为其他人我们楼老板都得罪不起,而不论是谁花代价得到了我,他们都会记恨老板,所以自然是公子胜了。不过我没想到华老爷居然拿出九宝扇,又有火符在身。所以只能用掉顽宝仙欠小女的人情,将他吓退。”
:“为什么谁花代价得到你后都会记恨你们老板?”
:“公子真想知道?”翠碧手轻轻地放在了自己脸上的白纱上。
张锄张眼一看,看透了翠碧脸上的白纱,看到了她的脸上,还看到了她体内所禁锢的存在。
:“翠碧姑娘是个可怜人啊!”张锄道。
:“哦,公子是第一个没揭开我面纱就说我可怜的人,人各有命,公子无需替我可怜。小女倒有些好奇,万叔刚才在外面与公子说了什么,万叔为人淡泊,又生附通灵眼可以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除了鉴宝不怎么喜欢与人交谈的。可惜他上次欠我人情给我的传音符,我这次用掉了。”
张锄回想当时对话,不知怎么说,索性一字不言。
:“小女子一介平民,别无他法,只得借公子之力脱出此地,请公子勿怪。”翠碧起身款款道了个万福。
一介平民见到会说话的狐狸毫不惊讶,反而加以利用?
一介平民可以让活了五百多岁的顽宝仙欠上人情?
此言不尽不实,张锄并不相信,不过他直觉翠碧前面所言大多是真话,而且想起她体内的那个模糊的存在,并未过于追究。
谁都是有秘密的人不是吗?自己千年妖狐,一颗莲丹于心口,眼睛也可以看出很多蹊跷神秘的东西。
:“你有顽宝仙帮助,为什么不直接离开呢?”
:“老板当年怎么说也收留了我,这些年请人教我识字学琴对我也算很好,我不愿一走了之,成功举办完珍宝擂后,怡红楼定会更火,我也算有个交待了。”
:“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呢?”
:“翠碧打算替公子整套合身的衣服来,公子因这个还被小厮笑话了吧。”翠碧巧妙避过该问,款款出了屋子。
张锄四下观望,见床边小几上放有一只细毛笔,一端方砚,方砚盖下压有一张宣纸。
宣纸上有诗曰:公子怀藏白玉狐,腰别千金剑,公子眼如香墨露,眉如仙人颜,有女频相顾,他却留连在世间。问君怎无心?诗没写完,便搁笔置下。
张锄自沈析莲山教他识字拿笔已有十年之久,见状不禁心痒痒提笔续了两句。
问君怎无心?
我是妖公子,山中已千年!
翠碧这时回来,抱着一件黄色的绫罗服,下摆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腰间还别了一把扇子。
她把衣服递给张锄,看着宣纸上,好奇地问:“公子这画的什么?”
张锄不好意思道:“这是我续的两句。”
啊!翠碧脸色大变,转而捂嘴笑得俏脸微红,眉儿弯弯:“公子这字,公子这字-
小狐抱着肚子对张锄道:“你这字,真是如龙舞九天,又如兽奔山林,最如虫儿打洞,简直可以称为如龙如兽如蚯引,翠碧姐姐要说:公子这字,还算人字吗?”
张锄初听如龙心里很是高兴,听到后来脸色大变,慌慌张张夺路而逃,又无路可逃。直恨不得挖个坑把小狐埋下去,埋个严严实实后还要在上面踩上几踩,边踩边骂:叫你这小妖狐说,你还说,还说就和泥巴说去!
窗外传来一阵喧哗:“姐妹们,一起看看赢得翠碧妹妹的公子去!”
小狐怡红楼的姐姐们全来了。
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