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城扼住了北方和中原的分界,往北是严寒如冰的世界,雪山冰地,越往南走气候越暖,渐渐鸟与花香。
北方往下的人到了此地,就像到了天堂,因为过了此城,马上就可以看到广袤的平原,青嫩的草地,苍翠的森林。这些中原人眼里常见的景色,在常年白色世界里过活的人心中是多么有活力与丰富啊。
北疆城里也多中原贵公子小姐,在他们多姿多彩的眼睛里,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是多么浪漫的景象啊,异域风景很好,适合出游散心。而且北方人多美女,皮肤白皙,身体光滑,更是让中原贵公子趋之若骛。
:“北疆城耶,我小狐又来了呵呵。”小狐盘在张锄脖子上欢呼雀跃。
登时有不少路人鄙夷地看着张锄,他们没想过狐狸毛坎会说话,只以为这个穿粗布衣的清秀男子声音竟如此妖娆,一听就是变态。
:“声音小点,小狐。”张锄颇不自在。
小狐又是一串娇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鹿朝阳平生最恨的便是人妖!”一个黑色劲装,背有双刀的江湖人士大步上来拦在了张锄面前。他怒目望着张锄,伸手使劲一推张锄肩膀,想直接推倒这弱不禁风的人妖。
张锄乃具千年狐妖身,并不理他,也没在意,绕过他继续前行。
鹿朝阳使劲一推没有推动,对方反而举重若轻地绕过了他,不禁有些愣神,忽又听到阴阳怪气,妖娆娇媚的声音道:“和本公子斗,回去把奶吃够了再来哟呵呵。”
张锄一指尖敲在了小狐头上:“不要闹了,小狐。”
小狐正玩得起劲,恋恋不舍地丢下一个法术,然后吐了吐小舌头。
吃奶!
鹿朝阳登时三魂气炸了两魂,他哇哇大叫,伸手拔出双刀就往前冲:“老子砍了你!”
他冲着冲着忽然觉得不对,周围路人不知怎么都用一种厌恶至极的表情望着他,有人甚至还捏了鼻子,感觉就像他是一堆大粪一般。怎么了?他们望着我干嘛呀?不应该一起打人妖吗?鹿朝阳奇怪地想,脚步不由慢了下来。
恩?怎么感觉脸上好香?他伸手往脸上一抹,是厚厚的一层胭脂,红通通的胭脂!
怎么感觉脑袋上硬硬的?他伸手一摸,是一只粉红色的钗子。他慌了神,发现自己的双刀刀面上竟然颇有气势地刻着两只奶瓶,左一只右一只。衣服,变成了薄花衫。鞋,变成了了绣花鞋。他不知道自己背上还出现了一行小纂:鹿某生平最恨人妖!
你们别看我啊!我不是人妖!鹿朝阳面对大家的指指点点,要哭了。
一个小男孩扔来一块石块:“人妖!”
张锄离开已远,身后忽然传来撕心裂肺地大喊:“我不是人妖!我真不是啊,你们别看我啊,求求你们了,呜呜呜。”
小狐的娇笑声就没有断过。:“锄哥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去!”
张锄可一直清清楚楚地记得小狐说它在怡红院和姐姐们玩了几年。
:“去嘛,去嘛,锄~哥哥!”
:“不去!”斩钉截铁。
:“去嘛,你这个负心汉要去火山门找狐狸精,就不许我跟姐姐们告别啊!”
张锄头都大了:“她们又只当你是狐狸与你玩耍,告个什么别?”
小狐狡猾地一笑,偷偷想:当年只顾着吃点心,贪玩去了,没注意听姐姐们闲聊说的勾心秘笈呢,待我漂漂小狐学会了这个,看你锄哥哥怎么跑得掉呵呵。
小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张锄。
看你,不断地看你,除非你答应我!
:“好吧,好吧,只远远看一眼哦,看完就走。”
······
夜晚大多店铺关门收摊的时候,却正是怡红楼灯火通明,车水马龙,最热闹的时候。
怡红楼的门口挂着一排大红灯笼,富贵奢华,华服的贵族老爷,公子鱼贯去内。
张锄跟着入内,却被门口小厮拦住了。他刚诞着笑脸躬身送入一位老爷,转眼望向张锄已是严肃的大爷样:“走开些,你不能入内。”
张锄奇怪道:“我为什么不能入内?”
小厮斜眼瞥了瞥张锄身上的粗布衣服,冷冷道:“不要以为你随便围只野狐狸的毛坎便可以装大爷,穷鬼就是穷鬼!”他说完双手抱胸,对张锄不理不睬,仿佛有一种很高的优越感。
小狐怒了,说谁是野狐狸呢?小爪一掐法术,正要发作。忽听后面传来缓慢随意的话语:“他是和我一起来的。”
一个短须圆脸,身穿灰貂大衣的富贵老爷道。他目光炯炯地望着张锄,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小厮立马露出谄媚笑脸,躬身让过,却在张锄路过的时候小声说道:“乡巴佬,狗借人势!”
真是莫名其妙!张锄不禁生气,皱眉看了看他。
:“哎呀!倒霉,裤子怎么着火啦!”小厮忽然大叫着跳起来使劲扑打。
小狐得意地掐了掐张锄的脖子。
进到怡红楼里,人山人海,接襟碰肘的,举眼一望都是人头,还有不少人在欢呼雀跃,拍凳子叫好,大喝哗哗地喝酒,着实吵闹。
好在张锄跟着灰貂大衣的贵族老爷直接上了二楼,二楼凭栏摆了几桌酒席,皆是精致的菜肴美酒,上面所坐之人都是非富即贵,他们轻慢地喝酒聊天,随意地望着楼下人群。
张锄凭栏望下去,下面人群中心摆了两台擂台,一台上风声赫赫舞刀弄剑,一台上摇头晃脑吟诗诉书,周围叫好吆喝都是为此。张锄皱了皱眉头,这和他心中想象的青楼不同,像个菜市场。
貂衣贵族见状道:“敝人华云风,这位小兄台怎么称呼?”
张锄道:“姚华。”
:“姚公子似乎不知今晚活动?”华云风试探问。
:“还要请教华老爷。”张锄道。
:“诶,叫什么老爷,我见姚公子心下欢喜,不如兄弟相称,我唤你姚老弟,你叫我华老哥。”
张锄闻言心里感觉有些莫名奇妙的别扭,但也只能道:“华大哥!”
华云风呵呵一笑,摸着张锄的肩膀道:“姚老弟平时不怎么来怡红楼吧?”
张锄摇头。
:“难怪!平时怡红楼远没有这么多人,但今晚不同,因为今晚,是翠碧姑娘出阁的日子!”:“而今天这里所有人,都是为了她一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