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3
血茫茫,大雾遮天,艳云如血,忽卷忽疏,形态万千。大地干枯龟裂,草木枯黄凋萎,黑色的裸岩暴露在炽热的阳光下扭曲了氤氲的苍白空气。
这是一片死地,到处都写满了荒凉。冷若极寒的风与酷热撩人的光碰撞在一起,如同发生了化学反应,在风火轮转缠绕间,形成了令人窒息的死亡风暴。
放眼望去,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到处都是这样恐怖的风暴。乌黑色的风暴带着惊人的吸力席卷大片的地域,所过之处,狂风肆虐,片草不生,石粒树木全无。
狂暴的黑色龙卷风不断向远方移动,带起大片的沙石飞硕。最终,数个无尘庞大的风卷融合在一起,使原本就非常巨大的风团更加雄伟,黑色的光芒不停在其周围闪动,似流水般的鳞鳞发亮。片刻,墨色龙卷风在一片大海处停住,原地旋转不休。
超级风团中幽光一闪,从风体内飞出一枚黑色玉简,玉简一闪即逝,向着对面呈现血红色的海洋深处快速飞去。
良久,血色汪洋深处中,一道淡粉色的流光划破沉沉雾霭,从海洋深处飞出,不见丝毫停顿,直接没入黑色龙卷风中。
接到玉符传信的风团蓦然一变,在海边化为一个体形高大,面色带着病态的苍白阴翳似水的年轻男子,男子一袭金丝缀边黑袍加身,手中正紧紧握着那枚从血海深处传来的粉红色符信。
黑衣男子目光落在手中的粉色的信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神识自玉简上一扫而过。
紧接着,黑袍男子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明信中内容是否真实,伸出右手轻轻摩擦着下巴,男子陷入沉思。沉吟了半刻,他再不迟疑,放出一道缩小的黑色龙卷风,双脚踏入半空,龙卷风直接把他卷起,化为一道虹芒飞向血海内。
黑袍男子在血海之上快速飞行,脚下赤红色的海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难闻腥气。风平浪静的海面,不时有骨头茬和腐烂的尸首漂浮摆动。男子对此见怪不怪,双目紧闭,专心飞行。
飞行时,偶尔可以见到有狰狞凶恶的鬼状戾兽拖着那些人类或不知名妖兽的腐尸不住的啃食着,发白变质的肉沫从巨口蹦飞。还有些鬼兽不时抬起丑陋恶心的的头颅看向正在天空飞行的黑袍男子,但当感到其身上散发的若隐若现的危险气机,让他们不敢寻滋挑衅此人。
一两只气息强大的鬼兽在自身领地中美美的睡着午觉,它们盘踞在此无数年,那些弱小的妖兽莫不是在它们的淫威之下绕着它们的领地行走,莫不是直接成为他俩的口腹美餐,至今还没有遇到一个胆敢从它们领地直接飞过的,可就在刚才,一个陌生男子竟然无视它们的威严,直接大摇大摆的从它们头顶飞过,所以,鬼兽哥俩,怒了,而且是非常愤怒。然后,两个鬼兽仰天怒啸!四肢摆动,就要灭了那个黑衣男子。
闭目飞行的男子似乎对面前的这一切置若不闻,当那两只强大的鬼兽仰天对他咆哮时,男子紧闭的双眼豁然睁开,眼中血芒一闪,一缕细如发丝的红线陡然飞出,蓦而消失不见。而在他身后的那两只不停咆哮示威的戾兽,叫声却噶然而止。半响,静止不动犹如雕塑的戾兽脖子上突然嘣出一道血线,然后黑色腥臭的血液喷泉水一样向外溅射,慢慢地,斗大的头颅无声地滑落脖颈,落入海中,溅起几朵鲜红色的浪花。
在不知不觉间,这两只鬼兽已经被黑袍男子给轻易斩杀了。
男子做完这一切,眼中透出一丝不屑和嘲讽,仿佛在嘲笑那俩妖兽不自量力,随后,手中法诀变动,光芒一闪,正在高速前行的速度又更近一层,虹光直接化为一道黑色的闪电似的流光,蓦然消失在海面。
血海最深处,此处的血腥味更加浓郁,猩红色的海水呈现一种粘稠的形态,微微荡着一层细密的的膜状波纹,在同样妖异的红色阳光下折射着麟麟细腻的微芒。
离海中央不远的海面上,一道闪动的黑色光晕的流星快速向这处粘稠的海域飞来,迅猛地速度使平静的海面上狂风汹涌,镜面似的海面如同被藩犁犁过,在流光飞过的下方海面上留下了一道笔直冗长的沟壑,直到流星远去,那深不见底的沟壑才慢慢被海水填平。
这道流星似的光团在血海深域的一处岛屿边停下,光芒散去,露出了一身黑袍打扮的强壮男子,仔细看去,正是黑风所化的那个面色苍白的浑身阴森森的男子。
男子撤去护体光盾,又收了飞行法宝,然后抬头看向岛屿上方的那处怪异的、遍体黝黑、高耸入云的石峰。
男子看着那撑天石峰,面露异色,心中暗叹,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座在血海内域,仿佛永远屹立不倒的石峰,但一如他见过太多的风浪也巍燃不动心,还是忍不住抽搐,这要多大的实力去抗衡血海妖腐之力和排斥法则?才能在这内域强行铸造号称血海第一峰的魔峰!
男子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慢慢地平复内心波动不休的神识,目光又再次顺着血峰直直望向那没入云团消失不见的峰顶,开口说道:
“公主,属下噬风,奉魔王陛下之命,前来看望公主并代陛下转告一些重要的消息。”
名叫噬风的男子说完,便不支声的伫立在原地等待着魔峰顶部的那位公主的回话。
良久,一声淡淡的却透出些许冷漠的话,如春风般钻进男子耳中:
“原来是噬风使座,不必多礼,进血皇殿一叙吧!”
话音落下,便没了下文,只是原本云雾缭绕的峰顶,此时却雾霭翻腾,轰隆隆,电闪雷鸣,刹那间,滚滚浓雾风卷残云般快速消散,魔峰峰顶露出了一座血红刺目的华丽宫殿。
噬风看到那矗立在血峰峰顶气势宏大、古意昂然,只在传说中才能听到的血皇殿,头脑一片空白,随后,轻轻的摇了摇头,自嘲一笑,以前来了数次也没见小姐打开封印,这次听到二哥的消息,便毫不犹豫的解开封印,嫣然公主还真是对二哥痴心一片啊!
心中虽然暗暗寻思,但噬风面色不变,等到封印全部散去,他才迈开大步,脚下生雾,冉冉腾空上升,快速的飞向血皇殿。
双脚落地踏实,噬风缓缓走在血晶铺铸的石路上,一会儿,便来到血皇殿外。近距离的观看血皇殿,噬风即使是刚才做好了心里准备,却还是接二连三的再次被震撼到了,通红比血海还要鲜艳的赤色弥漫在整个大殿外围的墙壁上,十二根森白的大腿骨打造而成的柱子透着一股子阴凉,无数金黄色的头盖骨堆砌而成的殿顶却是祥和无比,玫瑰色的不知道什么妖物的皮革制成的地毯铺舒在大殿的地面上,漆黑的墨髓镂成的窗户浑然天成的与殿体交融在一起,整座大殿,莫不是彰显了一种极致的繁华与大气!
就在噬风愣神之际,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古朴暗金色的大门蓦然打开,迎面而来的是一阵令人窒息的血腥味,诡异的是,这浓郁的血腥味里却隐隐传出淡淡的芬芳。
噬风在大门突然打开的一瞬间便停止了恍然未住的步伐,整了整仪容,负手而立
迎面而来的血气吹的他的黑衫猎猎作响,黑发乱舞,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浓郁的血气便化为一股血柱争先恐后的涌入他猩红的口中。
噬风满意的舔了舔嘴唇,嘴角挑起了一丝满足的笑容。咧了咧嘴,幽光一闪的飞入打开的血皇殿中。
血皇殿内,中央大堂中,噬风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美的不可方物的俏人儿,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怎样的一个美女!她的眼睛像一汪碧泉,清澈透明的眸孔里不含一丝杂质,凝视她的双眸会令你的心情舒畅而平静。
脆弱细薄的朱唇带着隐隐的微笑,即使没有说话,也会让你相信这个世界有天使的存在。她,仿佛九天仙子初踏凡尘,血月的韶华垂落,披在她瘦弱的美肩之上,丝丝温柔辉应着月光,美得不沾风尘。
“噬风使座,不是有父王的口瑜要说吗?”
莺莺细语在空荡荡的大堂之上响起,只是语气中微微透出一丝丝不满,带有袅袅暗香的气息如风抚面。
噬风被悦耳的声音从沉醉中唤醒,轻轻地咳了咳,以掩饰自身尴尬的模样。然后,挺直了身子开口说道。
“公主,魔王陛下让我传其口瑜,噬魂和噬心、噬默一起下入原界,追杀疑似万古前妖古一族余孽。陛下还说,如果此次噬魂在成任务,就允许他来血皇殿看望公主。”
“什么?真的?父王真的如此说的?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噬魂,我们真的会再次相见吗?”
一湾清泪自美眸滴落,幽幽话语里透出一丝不敢相信和意外的的感觉。
渲然泣泪的美丽脸庞露出一抹凄美的微笑,让人不免生出一种爱怜之意。
噬风低头不语,暗红色的眸子却闪动着一丝贪婪淫邪的目光。
血皇殿外。
轰隆隆,原本风平浪静的血海此时却大浪翻腾,狂风呼啸。而在那位公主所居住的的血皇殿外,与血海形成鲜明对比的蔚蓝的天空已被滚滚乌云遮盖,一场奇异的天象,声势浩大自乌云遮天的岛屿外围显化出来。
乌云密布的辽远云端,一副模糊不清的动态的画卷铺展开来,画面中,一个身披血甲的男子脚踏虚空,静立不动,长如瀑布的艳红长发在虚空无风狂舞,被鳞甲覆盖的手中紧攥着一只折断的血红色翅膀。
只见那男子将翅膀放进面前一个那散发着悸人火焰的圆圈中,然后,引来无数雷霆劈打……
但,画面猛然一变,身着血甲的男子另外一边血翅也已经消失不见,并且,男子此时正身处一片雷海之中,四周全部是闪着电弧的雷霆,青色的雷电不停地轰击男子身前的圆圈,四溅的电弧不断击打在男子身上,使其咳血不休。
可是,男子任凭雷电怎样击打,他的身子却丝毫不为所动,稳若磐石。随着雷霆的颜色的不断加深,那些闪电的威力也愈来愈大,男子身上的铠甲已经完全毁灭,古铜色的皮肤也在雷击中干枯,开裂。就在男子身体快要承受不了雷电的轰击之时,他身前的那处雷海却异变突生。
男子身前的光圈突然发出万道红光,糖浆一般浓郁的血光直接把青色雷霆给击散,随后,慢慢地向着上方升腾。
当光圈上升到距离雷云不足二百丈时,凝聚的雷云团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似的,云团深处的旋涡加速旋转,高速转动的雷电把周围的空间撕扯成碎片吸入旋涡中心。数条寸许大的雷龙在光圈接近时便开始相互吞噬,在光圈上升至十丈之内时,那些浑身闪着电芒的小龙也完成了吞噬。
散发着红光的光圈在雷云十丈之内停下,妖异的光芒吞吐不定,豁然,光圈破裂,在虚空中化为了一座五色祭坛。
神秘的五色祭坛上刀剑击打的痕迹累累在目,黑色的头骨,洁白的佛珠,金色的灵宝碎片镶嵌在祭坛上。祭坛九层台阶上,岁月冲刷的锈色符文透出一种似亘古永存的气息。
而就是这看似破旧不堪陈旧的祭坛,使得那已经合几为一,浑身上下散发毁天灭地雷能的紫色雷龙目光凝重,紧接着游动身体摆出了一种如临大敌的姿态。
恐怖雷龙躬着电弧四射的巨大身躯,粗长的尾巴挟着破天之威毫无预兆的猛然向着祭坛甩去。
五色祭坛上的绽放出了一道永恒的光辉,上面生出锈色的符号如金属铸成,齐声鸣颤,而后闪烁千百次后贯通了虚空中冥冥的古老圣祭。
霹雳啪啦的雷电在祭坛圣祭的光芒中被迅速同化,转变成圣祭时所需要的能量。
雷龙看着自己的惊天一击被祭坛轻描淡写的化解为纯净的能量,那种处乱不惊的姿态也消失不见,目露凶光,粗壮的龙躯猛然间动了,闪电一般,刹那间已经来到神秘的祭坛边上。
雷龙长躯趁机一卷,快速的缠绕在祭坛坛体上,强壮的胸腹肌肉缩动,狠狠地勒住祭坛。
雷龙此时仿佛胜劵在握,龙目望着怀中被自己躯体束缚的逐渐缩小的祭坛,眼神深处那仅有的凝重与忌惮也转变为了丝丝不屑。
良久,雷龙只觉得怀中之物渐渐发热变烫,猛然间,雷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仰天怒啸后,五爪摇摆就要松开祭坛逃离,可是,迟了!
在雷龙龙躯挤压下不断缩小的祭坛,嗡的一声,快速涨大,噼嚓!牛皮筋断裂的声音在祭坛上响起,雷龙长达几十丈的身体如面糊的一样,被快速增大的祭坛直接挣脱,躯体断为无数段,雷霆所化的血液暴雨一般向着虚空四射。
眼看雷龙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暴涨中的祭坛撑炸,所有精气被祭坛吸收,祭坛蓦然变为了一座比原来大无数倍的金字塔。
金字塔通体深绿,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铭刻在塔壁上,四面塔壁中央,数不胜数的远古人、妖、兽壁画烙印,塔顶,一个遍体通赤的褐色圆球散发着淡淡的红光,数只模糊不可辩的荒兽形态各异的做似游若飞状。
祭坛下方,失去双翼面容模糊的男子在金字塔成型后便静立于半空之中不动,微微抬头看着天空中出现后便根本不受他控制的祭坛,面无表情。突然,男子的身体在塔顶圆珠射出的一道红绿光芒后却诡异的开始龟裂,从腿部逐渐的慢慢消散。
祭坛上的赤绿圆球在男子身上的力量加持之下光芒大作,而男子的躯体加速消散,此时,他的半边身子已经全部化为了光点湮灭。
男子似乎对死亡没有一丁点恐惧,看着一会后便要消散的上半身,眼中有的只是平静的淡然。然而就在他的头颅也即将龟裂、飘散的那一刻,始终不言语的他终于发出了一句似痛心有仿佛遗憾的叹息,幽幽的对着天空呓语一般。
“嫣然公主,噬魂无能,没有完成许给你的一世诺言。若有真来生,我定…与你……共度十世轮回…………”
“嫣然公主,还记得么?……那年…阳春三月里的一场雪,遮住了世态言凉。我们在漫天飞雪中相守相拥,发出誓言……要一直爱到天地荒芜……任大雪、雪罩白头…携手漫步天界河山…然后相濡以沫,固守一生……但我却做不到了……咳咳…嫣然…我…爱……”
咳嚓,噬魂仅剩的头颅也在祭坛强大的岁月之力的侵蚀下片片碎裂,碎片中他的那双眼中还有斑斑血泪溢出。只是,直到最后,他也没能把嫣然公主最想听的三个字说出来。
那些飘荡着的薄如蝉翼的碎片混着朱红泪滴化为点点光球,在神秘的祭坛之力的干扰下,凝结成了十个颜色不同的光团浮在空中。
嗡,五彩祭坛神秘的锈色符文上光芒一扫,那漂浮不动的十个颜色各异的的光团便直接飞出去九个,只剩一个在空中散发着森然的幽光。
“至情至义者!留汝一命魂,愿惜来生!”
古老威严的话语从五色祭坛中传出,响彻天地。
祭坛中五色之一的绿色光芒闪动,刹那间包裹住噬魂的命魂,连带着噬心噬默一起,蓦然消失不见。
轰隆隆!在噬魂命魂消失的同时,那吸收了噬魂其他七魄二魂的赤绿圆球上血光冲天,直把那绿芒压的似风中残烛奄奄一熄,四周的空间仿佛承受不住着这猛烈的威压,纷纷瓷器一般瓦解溃散。
惊天的血芒笼罩方圆十几忆公里的星空,滔天的气息涌动,连噬魂至情所化虚幻之物,那远在天界的不知名血海的画幕也差点震散。
立于血皇殿外广场上的嫣然,此时早已是泪流满面,她美眸里的泪水赤如朱焰,血一样耀眼的红,流过脂粉般柔美的面靥,开出的一朵朵艳丽的红色玫瑰,凄凉绝望的泪,迷伤了多少繁华尘世的美?
嫣然在广场中央仰天大笑,她没有再如以往那样淑惠赢魅的掩面微笑,她只是疯癫、神经质一般的呆呆傻笑,双手前伸,仿若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木然的静立于广场之上。那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下巴滴落,落在洁白胜雪的裙畔上,如叶叶梅花绽放。
唰!泣血泪的嫣然满头乌发无风自动,从发根处,惊人的血红色蔓延开来,转眼间,已经覆盖了全部青丝。她的那双清澈的瞳孔里也被血红充满,娇美的面旁之上没有可爱,有的是无尽的怨恨和狰狞!
画卷另一边真实的星空中。
随着赤色逐渐占据青铜圆珠上的主导地位,祭坛所化为的金字塔快速地旋转起来,直接形成了一个状如钻头的深青色物体。
深青色的钻头四周空无一物,连宇宙中的混沌气也被其高速旋转带动的旋涡扯成虚无,此刻,钻头隐隐调动了方向,对准了虚空里的一处地方,散发出阵阵危险的气机。
遥远不可知之地,盘古目露狂热的看着传说中的妖古一族的神像,仿佛看着一件绝世珍宝一样。神像四周隐晦的波动,全部是天界难以见到的虚之法则,当神像伸出手臂指向遥远的天边并发出妖古一指时,盘古彻底震惊,虚之法则的真物凝化,这得天界老古董们才有的手段吧!
狂热的盘古没有被激动冲昏了头脑,赶紧定了定波动不住的心神,凝神感悟这千年不遇的机遇。
盘古认真观摩对照,只是盏茶时间,便受益颇深。咦!正在细心领悟的盘古发出了一声疑惑,顺着其目光望去只见……
半空中,仿若凝固一般的妖古神像全身上下光芒大作,光芒剑一般的蹴然消失,只留下虚空中被刺的如破布一样斑斑驳驳的空间裂缝漆黑如墨。
神像散发光芒之后,便蓦然消失于天地间,只留下被震的有些恍惚的盘古,一动不动,而此时,他的耳边,还依稀残留着神像留下的话。
“妖古传承第六百三十八位妖古之泪守护者,汝使命已完结,吾赐汝天衍圣器—盘古幡,望汝早日寻回妖古一族最后血脉!”
一道灰蒙蒙如尘似雾的气息飞快的钻入盘古的躯体,这道气息平静淡然澄静,仿似不属人间所有,须臾间飘飘摇摇直上天穹,仿佛便要散入虚无的星空中,再也不会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盘古回过神来,伸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间的缩小成拇指大小的无名斧头,入手的却只有空空的一团空气,原来,不知何时,他刚得来没多久的战斧已经消失不见了。
“咳咳……此物本是妖古一族之宝,吾便顺手拿走了,给汝留下吾的一丝本命之气提升修为,望汝好自为之。”
盘古听完,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没入虚空,没了踪影。
隆隆隆!嗑咳嚓嚓的碎裂声不断,放眼望去,此处的空间早已支离破碎。
满目疮夷的星空中,一个高耸如山、身披神铠的巨人和一个散发着赤绿色光芒高速旋转的钻头剧烈击斗着,仔细看去,正是顺走了盘古的巨斧妖古神像和吸收了噬魂七魄二魂的诡异祭坛。两者在虚空中战的难解难分,但总体来说,却平分秋色。
又一次轰然撞击后,二者各自后退,神像身上的铠甲略微有些破损,气息仍然平稳如故。反观祭坛所化的金字塔,已经光芒闪烁,气息微弱到谷底。
妖古一族的神像神态平静,身影蓦然一动,再次举起了拳头轰向锋利无比的祭坛钻头,啷锵,拳钻相接,却发出了金属般的颤音。神像见自己一拳无效,一记留有余地地出奇深沉的上鞭腿撩向气势汹汹的祭坛,接着左手闪电一伸,猛然向自己左侧一抖,凌厉的攻击看的让人眼花缭乱,真是,处乱不惊而动若奔雷。
鞭腿带着呼啸的烈风与狂暴的钻头相撞的瞬间,便猛然收回,那一抖的左手也在不经意间出现在了来不及侧身的祭坛旁边。
古朴无实的神像左手光芒一闪,一柄造型夸张又极其拉风的墨金色巨斧出现在手心里,如腾空出世一般的巨斧豁然斩向毫无反应的祭坛,“啪”得一声轻响,光幕应声而碎。
寒光闪闪的锐利斧刃势如破竹直切进光罩内的祭坛本体上,只听得“哐”一声巨响,斧刃轻声颤鸣,而祭坛也丝毫未损。祭坛似有灵性的一声低吟,破碎的光罩快速修补,在斧身微顿的一刹那已然修好,祭坛自知不敌,改变策略,调头就要逃离。
“想跑?迟了!”
神像巨大的声音在虚无的空间里不停地回荡,身子一晃,幽然来到了正要逃跑的祭坛旁边,巨手下压,把法力滔天的祭坛给彻底镇压。
做完这一切,妖古一族神像显得有些落寞,高大的身躯盘坐于星空,望着远方星光似瀑布般垂下,又如绚丽的烟花,绽放着宇宙特有的孤独。
半晌,神像身上凝实的铠甲逐渐淡化,原本犹如星光一样灿烂的光芒也慢慢变暗。它起身四望,然后又幽幽的发出了一声叹息,巨掌伸来,露出了一柄变小了许多的神秘巨斧,和没有丝毫光华的妖异祭坛,缓缓攥紧手掌,神像猛然一挥手,那两样东西被一团灰色光芒包裹住,化为一道虹光遁入虚空,消失不见。
妖古神像的甲胄在寂然的星空里片片瓦解,全身也如失去了力量一般,轰然崩溃……
“会成功么?会成功么?……”飘渺的声音像是自语,又像是自问……
盘古氏因何而开天劈地身消道死?女娲为何以身补天血撒青天?神农为何尝遍百草医传后人?燧人又如何钻木取火裹尸荒野?后羿又为何而搭弓射日怒射大衍?…一切,尽在妖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