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儿,先谢谢你的精彩表演,真是没想到,区区两个月居然能有如此精湛的琴技……啊,你们三兄弟的武功也进益非凡,前途无量啊!其实昨天已有几个掌门先行到达,正好也欣赏了你的表演,他们对你们都是赞口不绝。今天刚刚启程的兵部尚书大人也同样非常满意。特别是对苑儿……呵呵,苑儿,你还不知道,这位大人的长子与你们几乎同龄,也是一表人才呀……哎,不说这些……你们一定奇怪今天叫你们来有什么事吧。快到四月了,春暧花开,处处都繁花似锦的,你们几个年轻人也不必圈在堡里,出去踏踏春、游山玩水一番,趁你们都还年轻出没有公务、家事缠身,像我们这样是想去也去不得了……唉……年轻好,那就要好好把握……”她又说些再嘱咐几句,已过了一个时辰,“好,就这样吧。你们去账房提些银两准备准备,明天或后天便上路吧。”
郊游、踏青?这些好消息像来的太突然了……还有,她刚才的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咬紧了嘴唇,整个人也渐渐颤抖起来。很怪异的一种无声,连活泼开朗的阿琦也沉默了。
“苑儿,你昨天的表演真的很棒,棒极了,用航夙的话说就是太酷了!”一回到书房然燊首先打破沉默,我只看了看航夙,他微索双眉,低头沉思。倓默还是一如既往的谈谈一笑,名剑也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我闷着气和他们闲谈几句,便开始聊起准备出游的事。阿琦听见了又开心起来,梨儿只静静地沏茶、添水。商讨好旅行计划,又各自嘱咐几句他们三个便走了,名剑也下楼自去习武练剑。我强打起精神想读些书却是已没有任何兴致,只愣愣地看着书发呆。
我们于两天后启程,初步规划是由扬州出发遍游润州、苏州、杭州再经过宣州,合州、南京最后绕回来。阿琦在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要带的东西,按她的意愿几乎要将整座房子都搬着走,我无奈地笑笑,叫她去向王神医那里取些必备药物,再吩咐梨儿收拾衣衫,饰物等,自己则坐下来计算一下时间和大概费用支出。两天的时间全部用来整理衣物行李似乎还不太充裕,毕竟入夏时的衣物很多都还未收拾,再加上心中烦闷,一天下来真是一句话也不愿再多说。
“苑儿,该收拾的都已收拾好了吧?”百忙之中的秦夫人目送我们上马车。我们和她道了安便启程了。
“这么宽敞的一辆马车,坐着实在是很舒服!”然燊坐在车里和我们闲聊着,倓默和名剑在车外,航夙则在仔细研究着地图。梨儿依旧低头不语,阿琦则叽叽喳喳,异常兴奋。
我看着窗外匆匆而过的风景——繁华的富庶宅邸,热闹的集市,平静的小河,最多的还是姹紫嫣红的鲜花和娇嫩的青草还有挂在天空中慢慢浮动、或展或舒的白云……自然而淳美,过了近三个月“封闭”式的富贵生活,再看到这些恬谈的场景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咱们停车休息一下吧!”航夙突然开口大声说。
说也奇妙,下车的地方恰巧是一个少人的小树林,我们七个人围在一起谈天说地,连平日里沉默的名剑似乎也放开了许多,近几日心中的无限阴霾似也驱散了,一片海阔天空。
我深深地吸一口气,抬起头感受自然的呼吸和韵率……
“苑儿像是很惬意的样子!”倓默的兴致也很高。
“是啊!‘偷得浮生半日闲,’这种感觉很美妙……”
“是不是因为‘久在樊笼里,复得反自然’啊?”航夙冲我挑眉,似笑非笑。
“啊!姑娘,肚子很饿了,可以用午膳了吗?”我还未来得及“还击”航夙,阿琦便抱怨起来。
“你一直坐在车上,怎么会饿?”梨儿的脸上也洋溢着兴奋的色彩。
“刚才在车上又说又笑很费体力,今天早晨因为太兴奋了都没怎么用饭……”阿琦像一个不小心打碎花瓶的小孩子似的,低差头,脸红红的。
“呵呵……好了,看她那么可怜的样子,咱们开始做饭吧!”我看着阿琦忍俊不禁。
“可是,姑娘……名剑不太会做饭,只会生火,辟柴等一些粗活,一个人在江湖上没时间做饭……”名剑也低着头。
他们三个一见我看他们,看天的看天,抓头的抓头,连梨儿也有些腼腆地红脸说她只会煮饭和炒青菜,阿琦则是一副“大而化之”的样子。
“好!我决定……”我“大吼”一声“你们几个男子檗柴,挑水,生火,梨儿……你和……和然燊一起去买些菜和肉类,别忘了锅、碗、瓢、盆和柴米油盐酱醋茶……唉,阿琦负责淘米、洗菜,我是‘大厨’,今后每顿饭都不在客栈或饭馆吃!现在行动!”我狠狠地瞪着这群一时间瞠目结舌的人“还不快些行动!”
“什么?都在外面吃!为什么?”然燊的嘴张得足可以放下三个鸭蛋。
“喂喂!你说这个女人也太狠毒了吧!为什么这样?”航夙也跟着大叫。
“苑儿……通融一下吧……我们……能不能不这样?”倓默“可怜巴巴”地说着。
“你可以选择接受或者……接爱……或者……接受”我使出了21世纪的手段,心里暗自发笑,盘缠全部由我经收管理。“当然也可以选择不用膳食,咱们接着赶路?”我挑眉。
“女人……你真是‘最毒妇人心’呐!”航夙故意“激”我。
“哼……唉……无管狂风暴雨、飞沙走石,我自岿然不动。怎么样啊,各位?”
“姑娘……”梨儿吞吞吐吐,脸早已红耳根。恐怕是因为我特殊的安排吧,哈哈!
“没事的,梨儿。”我故作不知“你会挑选蔬菜和肉食,然燊出手很大方,而且又能保护你,有何不妥?”
“这点我同意!”航夙又露出“招牌”式笑容。
“姑娘,你为什么让梨儿和广公子去买东西呢?”阿琦边和名剑一起生火烧水一边问我。
“为了撮合他们呐”
“也许不止是这样吧,姑娘。你一定是猜到广公子可能会在外面买一些别的食品……才让梨儿姑娘跟去的吧。毕竟没有一个男人是愿意在自己喜爱的女人面前表现出不适当的举动的。”名剑冲我微微一笑。
“啊……是这样啊……难怪上回正公子说想要在大堂走廊内秘密的摆一面镜子,不仅是他,连方公子,广公子每次上楼来之前都过去照一照,名剑大哥好像也有过……”
镜子?真是亏他想得出……呵呵……可是为什么还有名剑,难道他也有在意的人了吗?会是谁呢……
“姑娘,姑娘!梨儿回来了!”阿琦兴奋地“一跃而起”。
第一次看到然荣和梨儿一起却一脸沮丧的表情,手里还锅、碗、瓢、盆抱了一大堆,我忍不住笑起来。他略有些不满地“瞪”我一眼,撇撇嘴坐下。
去挑水的那两个男人也回来了,我开始分配第二次工作。
“阿琦,米不要滤过三次以上,那样会让营养流失掉。”
“梨儿切菜小心切到手,还有把那些木耳拿过来……”
“航夙……放鸡血不要那么放!啊呀……鸡飞了……快捉往它……”
“倓默,鱼鳞不可以这样去掉,逆着刮……对……对”
“名剑!汤煮沸了!快拿开!快!”
……
“姑娘可以开始炒菜了吗?阿琦,把油菜递给我!”
“苑儿,你看我这一身鸡血、鸡毛,倓默也是一身的鱼鳞和血……喂!你在听吗?”
“所以我叫你围上那块布啊……把鸡递给我,别唠叨了……阿琦给我生姜和小葱,还有梨儿倒给我些黄酒……”
“咳,倓默……鱼胆好像破了……”
“啊?鱼胆破了会怎样?”
“好像会很苦诶……哈,航夙,你脸上有鸡毛!”
“方兄,还是先洗洗吧。”
“你们四个嘀咕什么呢?哈,鱼胆!天啊!”
“苑儿……咳…淡定……”
“航夙,你这鸡拔完毛鸡冠也不摘,膛子也没清理干净诶!”
“女人,我们已经尽力了,这个需要你善后一下。”
“狡猾!还狡辩!”
“姑娘,你能者多劳啊……”
“名剑!”
“就是!嗯!好吃!”
“广公子……我还没煮好……”
“没事,嘿嘿……我饿坏了!有点淡啊,再加点!”
“广公子,那个是糖!!”
“哈,呃……”
好一阵手忙脚乱,这顿午膳可真是做得“生龙活虎”……
“好好吃啊!姑娘从哪里学来的?”阿琦边吃边问我。
“好好吃饭,不要说话!”想到母亲,我心里一酸,不想再说起。
“啊……酒足饭饱!苑儿,没想到你有这么好的厨艺,有几样菜是我从未吃过的。唉……不枉我是买一趟东西……”
“鱼胆破了真的没事吗?……啊,直没想到,苑儿不仅是个才女还是个手艺绝佳的厨娘,呵呵……”
“唉……这才很像个女人……烹调不应是最基本的吗?”
“什么啊!你不要大男子主义好不好!不会这些就不是女人了吗?你们男人就不该会做饭?”
“姑娘,什么是‘大男子主义’啊?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啊……没什么,就是一种不好的习惯……咳……”
“苑儿,你不知道吗?航夙是在夸人有女人味呢!”
“然燊啊……那件事……”
“啊!没什么……抱歉,我要更衣……”说着,他便站起来跑远了。留下另三个男人偷偷地笑。
收拾完后,我们便又上路了,中途休息了几回,晚上便找了间客栈住下。
大概一个星期后,我们到达润州。每天的生活惬意而精彩,那些美好的回忆将会是人生风帆旁最美丽的浪花,让天地如些完美与和谐……有时候,我真想一辈子也就这样生活,不用回繁忙、冷漠的现代,甚至也不用再回乏味、无情的秦家堡,如果能就这样……一直到永远……
“苑儿,能陪我散散步吗?”一个月明星稀的夏夜,倓默也睡不着坐看赏月,我和他闲散地走着边走边聊。
“苑儿。我今天可以和你说些真心话吗?”他笑一笑“可能是因为刚才喝了点酒,若有什么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