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无言,幽深微妙。万物都有灵性,虽说人是万物之灵,可是归根结底,我们即便有了个人身,也只是六道轮回中的受苦之人。这六道轮回,永无休止。倘若不能冲出三途五行,便至始至终都在这六道里面受着那轮回的苦难。虽然这一世是个人身,难保下一世便成了个畜生的模样。这六道里面有三善道:天,人,阿修罗。又有三恶道:畜生,恶鬼,地狱。万物都是天地所钟,是阴阳两种气息相互调和的结果。无论是人鬼畜生,凡事生灵万物都有这阴阳两种灵气。而这两种灵气正是轮回的关键所在。阴阳两种灵气,可以看做正邪,亦能作为善恶。倘若自身正气大于邪气,那么生灵那一缕灵识就会被三善道中那正气所引导,便能在三善道中得个善果。反之,若是自身邪气大于正气,那么就会被三恶道所坠,死后便在这三道中受苦受难,弄个恶果。所以尽管说天道幽深无言,可是这关键所在还是在自身,不能怪老天爷没有眼睛。
修罗道在三善道是下下道。而那畜生道却是三恶道中的上上道。其实无论哪一途的生灵都能有堪破天地奥秘的潜质。修真练气其实练得就是自身的心性,心正了便走个善道,心恶了便成个恶果。但是无论修的是善道还是恶道其最终的最好结果都是能超越三途五行,与天地同寿,日月同庚。超脱三善道得个大罗金仙,菩萨佛陀。出了三恶道,修个魑魅魍魉,邪魔至尊。话虽如此,这恶道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超脱。要知道,天道为善。天地间成就万种生灵本就是心中慈悲的结果,正气才是天地间的大道。所以那些个走恶道,修恶果的人其结果无非是被天地所弃,其下场更是在地狱,恶鬼,畜生三道中生生轮回。更甚者,被天雷焚身,弄个形神皆散。所以,修真练气,走个善道最是稳妥,即便不能超脱,可是功夫到了,也能得个天道的善果,做个天人。
隔道如隔天。畜生道的那些个生灵,年久通灵。活的时间长了,也自能掌握出一套练气修真的法门。可是,即便他们活了几百年,要想得个人身那无疑是异想天开。即便其中那些个造化好的,能通人性,可以站立,但却是口不能言,始终是个畜生身子。要想得个人身,没有个千年修为想都不用想。生灵万物都惧怕死亡,那些个畜生道中的通灵之辈都知道自己要想得个人身无疑是难于登天,痴人说梦。即便是自己有那份恒心,可是这五百年一小劫,千年一大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自己交代了,到时候还谈什么人身?所以,那些通灵之属为了保命便大多走个恶道,行个杀劫。恶道的结果虽然可怕,可是同善道相比,那修为的速度之快真是无话可说。这是为何?却是行恶容易,行善难。这谁没有个自私的心理?这私心是诸多恶心的根源,私心一起,其余的也一同跟着来了。所以说,有人是三世不能得个天人,而有人却能一世弄个地狱恶鬼。所以佛陀才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不过要是真能回头,那地狱不早就空了。真是个自作孽不可活,即便是在地狱里面受着那刀山火海的苦痛,那也怨不得其他人了。
这里暂且一说。却说那木容三人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正在休息。木容和枂雏月两个人经过先前的恶战,身上灵力都有所消耗。尤其是那枂雏月身上的灵力已经被消耗的七七八八,此时盘膝在地,默念心法口诀,重新积攒灵力。这灵力说白了也就是天地间的阴阳两种灵气,经过自身一定规律的呼吸吐纳,将其积聚在自己的丹田之内。需要的时候,按照一定的方式,或是掐诀,或是念咒,再从丹田里调用。可是无论修为多高的人,倘若他没有超越三途五行,那灵力终会有用完的时候。这灵力一旦枯竭,好比唇亡齿寒,种种神通便施展不出,和普通人也没有什么不同了。
这片林子里邪气太重,正气薄弱。有道是正邪不两立,那枂雏月行的是天地的正道。此时在这片邪气肆意的林中呼吸吐纳,积聚灵气可以说是进展缓慢。一时间,心里的杂念似潮水般涌来,豆大的汗珠自脸颊滴落下来。修真练气时最最忌讳的就是心有杂念,用心不一。太多的人的在悟道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一点而前功尽弃,运气好的,废了几百年的道行,差的走火入魔,甚至当场殒命。枂雏月此时气血翻腾,手里的指诀都要掐不住了,就在这紧要的关头,忽然感觉到一股灵力进入自己的体内。这股灵力好比那微微清风,又好比那清凉溪水,流转枂雏月的全身,将枂雏月心头的烦躁之意洗涤的一干二净。枂雏月心境平和,得此相助,迅速积攒灵力。
木容心说一声好险。他灵力缺失的不是很严重,稍稍吐纳一会儿就恢复了过来。抬眼一看那枂雏月,见她汗如雨下,俏脸也有些发紫,最为严重的是她周身灵气运转的十分不稳定。木容也是悟道的人,见此情景,知道这枂雏月情况危急。当下,从丹田中调出一股灵力稳定枂雏月的灵气波动。那木容行的也是天地至善之道,与枂雏月相辅相成。看见枂雏月情况缓解,便松了一口气。
这枂雏月虽然表面看上去冷静,可是却是心热如火。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那胖子也不是一口馒头就吃成的。她越是心急心焦,心里的杂念也越是汹涌。刚才她要是没有得到木容的帮助,指不定会有什么结果。
枂筱雉受惊不小。木容盘膝打坐,她就头枕在木容的腿上睡着了。木容感觉腿脚有点酸麻,有心想将这小丫头叫醒,可是这小丫头呼呼睡的正香,长长的睫毛微微跳动,也不知道进了什么样的梦境。木容微微一笑,伸出手来轻轻将枂筱雉额前的乱发理正。看着熟睡中的枂筱雉,木容想起自己的经历,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一种说不出什么味道的心情在心里弥漫开来。
等到枂雏月吐纳完毕,早已是日落西山。这里无比的幽深,光线昏暗。白天的时候就觉得阴沉,此时更是觉得伸手不见五指。木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那怪树枝桠在此时显得越发的恐怖,加上几声不知道什么动物的怪异尖叫更显得这里鬼气森森。木容虽然不知道那阴曹地府是什么摸样,可是要是让他想象一番,估计也就是眼前的这番景象了。虽然周围环境黑暗,可是木容和枂雏月目力惊人,而且修真练气的人在查看周遭外物的时候,不单单依靠眼睛来看。有时候,看见的东西未必然就是真的。两人此时精力充沛,就算是阴曹地府也敢去闯上一番。木容取出那古卷地图,对照着天上那阴惨惨的月月星辰确定好方位。将枂筱雉背了起来,脚下八方天演图一现,青云纵施展出来,身如轻鸿先前引路。枂雏月祭出素月绫纱紧随其后。三人耳边呼呼风响,在林子中行走如风,那些怪异的树木急速后退。走了不多时,突然前面出面出了大片的亮光。三人不明所以,急忙稳下身形,躲在一棵树后观察。
只见前面一块空地上,一张怪嘴一样的黑洞冒着不祥的气息。周围站着不知道多少妖邪魔兽,各个手持火把,围在那黑洞四周。但是看那情形似乎对这黑洞很是忌惮,始终离着那黑洞有些距离,不敢跨越雷池一步。木容看的明白,这些魔兽妖怪数量众多,而且其中竟然有少说至少千年道行的老妖。这些千年老妖,也不知道是什么什么东西炼化的,虽然长得像人,可是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是个畜生身子。而且木容看那些妖邪所散发的气息,知道这都是走的恶道的嗜血蠢辈。早晚有一天会有天雷击身的劫数,落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三人躲在树后,静静观望。木容轻轻对枂雏月说:“那遗迹应该就在那黑洞里面。可是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形。而且这群妖怪好像对那黑洞很是忌惮,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缘由。咱们是硬闯过去呢,还是原路返回?遗迹我已经给你找到了,按照事先说的,你可不要赖账。”
枂雏月斜着眼睛看了看木容,不屑的说:“你要是害怕就自己回去,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去闯一闯,”她说的明白,木容当然也听得明白。这下子不去都不行了。可是木容看了枂筱雉为难的说“那筱雉怎么办,把她留下来?那几个千年道行的妖怪可不容易对付。”枂筱雉大眼睛一眨,小嘴就鼓了起来。枂雏月也觉得为难,让她独自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可是带着她难免成为累赘。正在犹豫,木容却说:“既然你们要找的东西可能就在那黑洞里面,我看咱们还是要先进去才能确认。要是真有那么邪气的东西,毁了它也算是在天理之中。来,我有个计划,虽然冒险了点,可是值得尝试下。”
群妖里面共有三个有千年道行的妖怪。其中一个骨瘦嶙峋,皮包骨头似的,一副老态龙钟的摸样,唯独那两个眼珠子跟那灯泡似地,发着绿色的邪光。这老妖的真身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从他的面目上看,有几分老鼠的模样,贼眉鼠目,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修为高深,竟能口吐人言,此时站在那黑洞旁边,左右徘徊,说:“想来这就是那古时遗迹,我等终于寻到了这里。二鼠,那几个人找到了没有?”他说话阴阳怪气,跟个巫婆似的。那被叫做二鼠的从群妖里站了出来,这个跟那那阴阳怪气的妖怪一个德行,他虽然也能口吐人言,可是相貌更加接近老鼠,那尖嘴的两边还有好几根乱糟糟的老鼠胡须,龅牙凸吻,让人心生厌恶。
“大哥,不是我等不卖力气,奈何那几个人修为不浅,先前已经死了近百名兄弟,这会儿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那叫做二鼠的妖怪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千年老妖打断:“一群废桶,平日里让你们好好修炼,你们却整日做耍。区区几个人,才有多大的修为?要是坏了主人的大事,我等死无葬身之地。”这老妖正在大动肝火,这时候旁边又闪出一个妖怪来,长得同那两个如出一辙,说:“大哥,那几个人也是为了这里的宝贝的来的,如今咱们守在这里,不愁他们不来自投罗网,大哥神通无边,到时候,借着大哥神威,我等将其活活擒拿了。刚才听手下的小子们说,这三个人里有两个女人,长的皮脂细腻,呵呵,正好可以为大哥下酒。”
“恩”那老妖说,“三鼠子说的对,不来还则罢了,来了话,定让他们不死也要扒层皮!”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半空里传来一声娇喝:“不自量力的愚蠢之辈,你姑奶奶我来了,有本事来抓!”声音如玉石相碰,震人耳际。群妖哗然一惊,那三只修为较高的妖怪抬头一看,却见半空里飞来一个人:如绸缎般的秀发,似天仙的容颜,曼妙的身材。周围彩段飞舞,明月环绕,惊为天人。
那些妖怪无非是些乌合之众。枂雏月身在半空,一声娇喝,惊得他们乱了阵脚。那三只千年老妖还以为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正在发愣,却见那仙女素手一挥,那明月亮闪闪,明晃晃,就往自己这里飞来。那轮明月好不厉害,削铁如泥,靠近就死,碰着就伤,这时候在群妖中一个来回,也不知道死了多少,砍瓜歇菜般就疾驰而来。三只老妖知道其中利害,急忙躲避,千钧一发,躲过了要命的明月。
群妖哄然大乱,都以为是神仙下凡要来要自己的小命,一时间就要拔腿逃命。那二鼠,三鼠也当真是凶恶之辈,十指如钩,指甲跟那个刀子似的,抓住一个要跑的妖魔,也不啰嗦,一手掐着那妖怪的脖子,另一手往心口一掏,在那妖魔一声哀嚎中,那鲜红的心脏就被生生掏了出来。那妖怪心脏被掏,哪里还能活命,血如泉涌,只是那死尸还在不断颤动。二鼠与三鼠反复如此,顷刻间数十个妖魔就被生生的掏出了心脏,接着仰天一声嚎叫,那些要跑的妖魔纷纷停下脚步,混乱的局面才得以控制。
枂雏月本不指望一击就能得手,眼见这些妖魔如此狠辣,连自己的同类都不放过,心中更是平添了三分怒气。那月金轮夹风带式朝那三个老妖疾驰而来,正是那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月金轮眼看就要逼近那为首的老妖,谁知道那后面的三鼠猛的大喝一声跳到前面,手里握着根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狼牙棒,凸出筋骨,运起蛮力,劈头盖脸的就往那月金轮上砸来。火星四溅,惊雷一阵响动后,那月金轮竟被他生生的挡了回去。可是那月金轮毕竟不是凡间的兵器,虽然十成威力没有发挥出一成,仍是把那三鼠震得虎口开裂,胸口气血翻涌,身子止不住的后退,等着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啊的一声怪叫,从口里吐出血来。低头一看那狼牙棒早就段为两节。三鼠扔到狼牙棒,他是见血更增戾气,带伤更添煞气,嗷嗷怪叫就向枂雏月扑来,速度迅猛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