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阿伟跳下了驴子,明年也自觉一日未食,便也纵身下马。
酒楼门口有两名壮汉。身长七尺,刺须无发。也自然透出一股彪悍。阿伟上前一步。
“掌柜的,招呼一下。”
只听见一阵脚步声,从楼内碎步走出一位中年男子。体态有些发福,身着绿丝绸袍,一圈玉带盘在腰间。圆面上堆出一脸的笑容。一双三角眼里也全是笑意。
掌柜的出了酒楼,一眼瞥见了阿伟和明年。阿伟倒也罢了,掌柜看来不过一街角老叟。可明年一身黑袍,站在马前,全身隐隐透出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自己的心跳也被迫地加快了不少。心里多了几分警惕。
“二位客官,今日大驾光临,不知是喝酒啊还是住宿啊?”掌柜脸上全是笑意。
“掌柜的,先把我这驴子给招呼好了啊。”
掌柜一听,向内喊了一声。出来一个伙计。掌柜的眼角一转,那伙计便要过去牵走了驴子。
“慢,”阿伟伸手一挡。
掌柜和伙计齐齐看向阿伟。
“掌柜的,我这驴儿可不同寻常。你得给我照顾好了。”
掌柜赶忙应声,“那是自然了,这个客官自不必担心。”
“听好了,”阿伟喝一口酒接着说。“我这驴儿要特别开出一片空地来。地上扫干净了铺上毛毯。不要平常的料草,黑黄豆各半斤敲碎了混在一起,拌上汾酒一斤有半。吃完之后,供上羊奶,清水三两,不能多也不能少。都要分开的放啊。还有,先带过去用清水给它冲一下,用软毛刷子梳理全身,再用水冲一遍。用布擦干净了再带去进食。”
掌柜的和那伙计听完之后,呆在了原地。这样的驴子倒是头一回见。转眼看向阿伟身后的毛驴,那毛驴正不停的刨着前蹄,一双驴眼也盯住掌柜二人,乌拉拉撇撇嘴,竟露出些不屑的神色来。
明年看了那驴子一眼。转身向酒楼内走去。
“还楞着干嘛?快去啊。”
阿伟喊了一声,扬起大酒葫芦喝了一口,随明年向楼里走去。留下掌柜的和伙计大眼瞪着小眼。
“掌柜的,这......”伙计难为的看了驴子一眼,又看向掌柜。
“就按他说的办,”掌柜甩下一句,也进楼去了。
明年步入楼内,霎时感觉神清气爽,一片凉意扑面而来。再无外面那一点儿燥热。空气中是淡淡的樱花味,微甜而不腻,似有似无。不禁产生些许轻快。身上的气势也压了压消去了。明年环顾一周。
偌大个酒楼竟然只有一层。这却是很少见。楼厅宽敞,木窗阔大,光线充足射入,是以明亮非常。在楼顶上有一个丈二大的圆形木盘。边缘围起来,不见中间。木盘上方是三架小型水车样的装置,也是纯木制作。做工异常精致。水车踏板处绕几段彩绸,在那往返拉动,带动着水车旋转。
水车板间有流水萦绕,带出丝丝水流的响声。在这大厅里倒是独显声乐。
三段彩绸之间接以精铁滑轮,滑轮式钉在屋顶上的,用琉璃包裹着。反照着阳光和水汽,一片华丽。在木盘周围,环绕着另外几个滑轮,滑轮下接着宽大的绸带,随着滑轮悠悠转动。
整个装置精巧细腻,宛若天工。
明年方晓得,那水气吸取空气中的热量,又用彩带将水分散之全部楼厅,是以凉快清爽。想来水中亦有香粉,才使得厅中也带有微微甜蜜的樱花味。中间的滑轮较大,带动着整个装置,只是不知,又是什么带动了它转。楼顶必是有所动力了。
大厅中有外室和小房间,也用木板隔挡着,地面褐色木板干净无物,整个楼厅,宁静古朴,水汽时散,竟全也不似闹肆酒家。果然称得上“雾仙楼”三字了。
“啊哈,这儿倒是一块宝地了,不错不错,”阿伟叫嚷两句奔了进来。寻到一处临窗的方桌,坐了下来。
明年也是心里舒服,走过去和阿伟坐在了一桌。
刚坐好了,便有侍女端上茶水来,明年一嗅,茶水虽则“简陋”,倒也可堪一饮。
“掌柜的,”阿伟一边环视楼厅一边喊道。
掌柜也进了来。
“这楼厅装置的倒是巧妙啊。”
“客官过奖了,这是由城主派人亲自装的,在下只不过代为看理罢了。”掌柜虽然如此讲,眼中的得意却是毫不掩饰。
“城主小轩?”阿伟自语一句。
“嘿嘿,嘿嘿,我倒是非得见见这小轩不可,”阿伟幽幽道出一句。
“呵呵,客官,这城主却不是你想见就随便能见得着的了。”掌柜眼里透出些轻燥。
阿伟一抬头,“嘿嘿,没什么,没什么。那咱就点菜吧,都有好几天没好好吃过了。‘阿伟看向明年,明年却只是自顾喝茶。
“好吧,掌柜的这都有什么好菜啊?”阿伟也难得抿一口茶问道。
“呵呵,说到菜肴,那任客官点了。只要您点到的,我们便做得出,上的来。”掌柜一说到菜,开始摇头晃脑起来。这一城之店,有什么供不来呢。
“噢?当真?”阿伟斜眼看了掌柜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狡邪。
掌柜脸上笑意更浓了,“您点吧。”一副任你放马的姿态。
“好,那我就不客气啦,”阿伟将酒葫芦往桌子上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