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雾城之外,全城民士齐齐观幕,要见识一下。才发现这城主却是女身。一乍之下,又是人心惶惶,议论纷纷。时至此处,却是只得迎着头看了下去。
那惜日残甩一口赤金弯刀,一体彪悍立在城外守着。卷脸刺须里目光透出嗜血的欲望。城主悠悠迎上,,一身黑色劲装,不见一丝儿慌乱,倒也不输敌势。民心稍微安稳,静观其变。
立定一刻,全场静了下来。都巴巴望着这场中的二人。一方是常战的猛兽惜日残,一方是神秘的新任城主,所有人在这一刻竟都忘了战事,只把注意力投在二人的交锋上。约莫盏茶,惜日残低吼一声,赤金刀哗啦啦转个风圈,一阵风似卷向城主。势如下山猛虎,透出一股无匹的悍气。观者不由发出一声轻呼,心里暗暗担心。那城主见此,却是不为所动。仿佛依旧如前,自己尽管立在原地。惜日残接近三丈,猛一集立跳,双手持刀,按一招劈天式压了下来。地下的尘土转眼被刀锋逼得分了两路。就在惜日残身移刀落的一刻,城主动了。脚下一点,立时横移二尺,如风如影避了开来。惜日残身未着地,左脚一点一圈,身子侧俯,又一记横扫千军撇向城主。就见城主微微下屈,纵身一跃,如落花随风般一飘,侧过了刀芒。未见怎的,却已站在惜日残左侧,盈盈而立。惜日残手里的刀尚未圈完,等此招一定,却是后撤一步,也立住了不动。就在大家正疑惑不解时,惜日残已收刀腰间,转身走向自己的军队。之后便是车马齐动,竟就此退去。
眼看对方滚滚而回,城主方才移动莲步回了城中。
如此景象,任是城内民众再过不解,也知道神秘城主胜了。至于如何取胜,虽不解丝毫,也只作神技。城民保城乐居,呼声不断。
自此,城内归于宁静,无有枉法。而这城主唯一的消息出露,便是她叫小轩,再无其他。城民倒是只乐生活,不做它想。后来长誉不断,为“雾城主,小轩神”。几年来小轩虽不多出面,那威信,却是铁铸人心了。
出了雾城南门,有一条官道,宽宽大大如一条袖袍躺在地上。两边儿旷野,远处山脉,但显一派平阔。从来武林事端不染商事,是以此道多做马道,是蒙古国之外和中原内地常年做通商的道路。不过进些丝绸砂壶,返些牛羊奶品等等。时迫夏炎,中午时分烈阳高悬,空气中弥散着一丝淡淡的草青味。虫鸣声也透出一些慵懒的味儿。不免给过往的人们更添几分热气。
“叮叮当,叮叮当......”一串清脆的铃铛声打破了一片凝寂,从官道延伸的南头儿一片树林口缓缓移出两道身影。正是赶向古北口找寻霸君坟头的阿伟和明年。
阿伟依旧倒骑在毛驴之上。微眯着双眼,随着驴儿的前进一摇一晃。时不时饮一口,倒是惬意非常。也自不去管毛驴如何走向。一副浪迹天涯的模样。并行的明年一脸淡漠,骑马也是一丝不苟。两眼远眺雾城而去。二人就这样一路无语。来到了雾城门口。
夏初之时,往返客少。守城的兵士整日铁立在城前。乍见门前迎来如此二人,却是乐的盘查一番。
眼看着二人逼近城下,守城队长手一挥,带领八名卫兵接了上去。
“站住。”
一驴一马停在城前,四只眼突噜噜乱转。
“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进城前要查身吗?”
阿伟仰起头喝了口酒,眼皮却抬也未抬一下。明年也似未闻那队长的呼喊,只自顾双腿一夹,马前蹄一刨地,便要向城内走去。守城队长一看二人,竟然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脸上挂不住,不由天火上心。转身望了眼兵士。
“给我上,拿下这二人。”说着当先拔出腰刀飞身上去。八名士兵亦拔出刀随身合上。
那队长逼近明年,一刀砍去。看明年却是不避不躲。心下一紧,倒是不敢贸然伤人,手腕一转,向马身上挥去。却不知,正是这手腕一转,救了自己一命。
未见明年作势,马头忽然一扬,“嘶律律”一声。守城队长只觉一股大力凭空生出,自己进势立马消得一干二净。连人带刀向来路飞去。兵士正往前冲,就见队长向自己等人飞来。慌忙之下来不及多想,纷纷收刀,准备接住队长。八人手刚触到队长身体,身体一震,都觉得一团大气包裹着几人齐齐退回。落地之时,却也无甚感觉,仿佛地下原有一团棉花接着般。
九人顿时叠在一起,不及喊叫,站起身散开了,瞪大眼睛望向明年。心里震惊不可言喻。
明年骑马向城内走去,似什么都未发生。阿伟的驴子也跟了上去。
队长九人站在一边,怔怔的看着二人向城内走去,不由挡也不是,不挡也不是。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队长自知身负重责,这二人身份不明,明显不是常人。如此让他们进城,不说私放不明人物,万一出了什么事端,自己怕是罪责难逃。可是刚刚那人的身手......直到现在自己都不得其中所以。
眼看二人就要踏进城内,不及多想。
“站住。”
那队长喊出这一声之后,立在原地,右手紧紧握住刀柄。两只眼瞪大了盯住阿伟和明年。八名卫兵也是被队长这一叫吓住了。对视一眼,皆手持刀把定在队长身后,也直直地盯住阿伟和明年。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
阿伟的驴子一停,酒葫芦往驴脖子上一挂,睁开眼也向九人看来。九人不约而同暗暗咽下一口唾液,手里的刀又紧了紧。
队长却不知该说什么,一颗心悬着。二人虽然不凡,今日却是必不能轻易放开。此时自己几人立在城门偏外,又不好派人去通知统领们,一时,气氛渐渐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