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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奇人奇事太惊人

天下有种人表面上看去似乎很平常,甚至毫不起眼,其实却是一把被藏于匣中的利剑,韬光养晦,锋芒不露,所以没有能看到它灿烂的光华。这种人通常是在等候时机,以待出鞘,一出即会惊世骇俗、惊天动地,不可收拾。

因此世上才会有“一鸣惊人”这个成语。

这种人也许很少,却并非绝无所有,就如这个时候。

店老板预知于德必会发射暗器偷袭。所以他暗器一出手,人已向后急退,退势如电,比他所发的暗器更快。

半空中店老板一声长啸,如龙吟九霄,凤啼千里,清亢激越,令人心神一振,道:“你这奸贼还想逃吗?”话出身形已改变。

本来一个人在危急中纵身跳起,急中应变,潜力全发,绝无可能再有力量改变身形冲上之势,于德发暗器偷袭正是想到了这一点。但世上之事,往往有出乎意表的,别人根本无法做到的却让店老板做到了。他身形上跃,左脚勉力地在右脚上一点,身形乘势已变为横掠,飞身掠向于德。

其时于德几已濒近黑暗所围,他起步于前,轻功绝佳,店老板的轻功纵算高他一筹,却因起步于后,短速之内也一样会让于德从容遁入黑暗之中的。

人一旦潜入暗地,便如鱼儿入水,猛虎归山,决难再擒得住的。

在场诸人虽见店老板轻功奇好,应变奇快,却都认为他无论如何也追不到于德的。谁知今晚第四件怪事又随之出现了。

店老板一挥左手,跟着一回扯,于德一声闷哼,身形一滞,人随之反飞而回。

只差一步,就这么一步远,于德便永远也掠不入黑暗中。

店老板迎身而上,欺近于德,右手如电,连封他胸前“玄机、华盖、膻中、中庭、建里、巨阙、将台、天池、七坎、乳中、天宗、秉风、曲垣、旋机、气俞”等二十几处穴位。当即动弹不得,面如土色。众人直到此时方看清楚他的左肩血肉淋漓,一把闪闪发亮的飞抓已深深镶巅入肩骨之中,抓头上有绳,白绳,细不可见,韧不可估,绳的另一头自然抓在店老板手上。

飞抓连绳都是雪白色,与冰雪溶为一体,去势又快,众人方见之不着,只以为店老板会妖法,现在才知道乃是飞抓作怪。店老板冷冷道:“狼子野心本已罪不容诛,现在你又想害人,实在是天理难容,我焉可饶你?”

于德脸现恐惧之色,道:“你……门主……你是唐门你是唐门主……”他反反复复地说这句话,每说一次,面上便会多一分恐惧。

店老板会是唐门主?他不要死了吗?死人又焉能复话?但此话自于德口中说出,众人又不得不有了怀疑,目光倏地转到店老板平庸的脸上,没有人发问,这样的目光却已是最好的问话。店老板说道:“好,好极了,不愧是服侍我几十年的老仆人,连他们也认不出我,竟然让你认出了!”话一说完,他一伸手往下额一揭一牵,当即扯出一块薄如蝉翼的皮面膜和一头发丝,露出了他傲岸不群的面貌。

唐门二老与唐性琨几乎一起失声叫道:“大哥”“爹”,一同奔了上来,唐门十三秀惊喜道:“门主!”齐俱双膝软,跪了下去。

唐门中人惊喜万分,于德恐惧愈甚,而陈太斗则傻乎乎的坐在凳上,眼睛瞧着这一切,心中思绪无数,脸上一片迷惘,变化如此之快,他实在有点反应不过来。

而自始至终,他都觉自己有如一只诱饵,而垂钓者却是冥冥之中的老天爷,荒唐、可悲!

唐明心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详着这位唐门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道:“大哥,你,你真的没死?

唐明痴仰望黑沉沉的苍穹,神情有点落寞,精光闪烁的眼睛似乎也因此而改变,似呓语地道:“我也不知到底是生是死总而言之,我不会是鬼,却是从坟墓里棺材中爬出来的。”

他声音很小,但传入陈太斗耳中却不啻如巨雷闷鼓。唐门门主竟会让人活埋葬他的人又是唐门之人,这件事若让旁人说出来,只怕谁也不会相信,陈太斗更不会信,但是由唐明痴自己口中道出,又让人不得不相信。

唐明二老脸色大变,唐明心惊恐道:“这,这怎么可能?那一剑刺中心脏,位置分毫不差,怎有不死之理?不可能?唐明意惶然接道:“何况,何况临下葬之时我曾不止一次探过你的鼻息,试过你的脉搏,气息全无,脉象尽消,你,你,你又怎会重生的?

唐性琨也忍不住道:“孩子几时也曾试探过爹爹的心脉,确已停止,下葬后又怎可话转呢?”

唐明痴吁了口气,道:“我之所以不死复活,乃是因此两天大原因,第一是我的生理特异,与常人不同心脏所处位置并在胸膛的左下方,而在偏右下方。是以那一剑只把我刺得一时窒息闭气罢了,而并没有绝气身死,待得下葬后方缓过气来,重新有了生命。

一个人死而复生,本该值得庆幸才是,但堂明痴却完全没有。也许是这事太过怪诞,千古难得一闻,连他自己也不大相信死里逃生之幸。一阵惊喜兴奋过后,堂明心首先道:“大哥,小弟对不起你,你没查清你的死活便下葬,我……我该死,我罪该万死,请大哥定罪。”说完一屈双膝跪了下去。堂明性琨也一齐跪了下去,低首俯地,惶恐不胜。

一时之间,这儿似乎成了一间神庙,庙神便是唐明痴,正领受信民的虔诚膜拜。

唯有陈太斗与于德没跪,只望着堂明痴,眼中全是不信,惊疑、叹服,于德也有唐门中人般的惶恐,甚至更深。

唐明痴大声道:“不知者不罪,你们快起来,我得以重生,可还想活个二三十年,你们这样岂不是折我的寿吗?”对门人谦和,果然不愧为威震武林的川中唐门之主。

唐门诸人方敢站起来,唐性琨再次重提旧事,道:“爹,你老人家虽是死而复生,值得庆幸,可是此仇不投,孩儿寝食难安,但方才爹爹为何要阻止孩儿杀那行刺凶手呢?莫非爹爹要亲手杀之解恨?”

唐明痴一整面容,道:“琨儿,你又胡说什么,我已说过,陈太斗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唐性琨不解地道:“爹言必无虚假,但邪门生变,陈太斗杀式师忤逆,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难道就该救他?还有于,于……”

唐明痴截口道:“若说陈太斗是杀式师元凶,世上也不知有多么人也会是。杀人总得有个原因,他杀死自己师父,为的会是什么?这些暂且不理,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制住于德吗?”

唐性琨一下子省起,道:“对呀?于……于德本应是手无缚鸡之力才是,但今晚他为何会一下子变得如此厉害,竟使出了我们唐门的秘传绝技来袭击爹爹,又急于逃生呢?”

这些问题正是众人心中想知道的,因此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唐明痴身上,静待他的解答。

唐明痴望着受制的于德,一时并未说话,脸上神色不定,似乎正在回想着被害时的全部过程。

陈太斗也被吸引了,心想:“莫非这于德便是罪愧祸首,唔,极有可能。贼喊捉贼,恶人先告状本就是极为高明绝妙的脱罪方法。哼,不管怎样,我也要将这一切弄个一清二楚,查个水落石出。”由于有了这个想法,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这是非之地,却几乎连命也搭上了。又过了很久,唐明痴才转至现实,瞟了一眼,:“本来我也甚怀疑是你所为,但是现在我已坚信行刺我之人绝对不会是你。”

陈太斗沉默了一阵,方吐出了一句话:“前辈,多承信任有加,在下不胜感激。只不过事关重大,在下斗胆请问,当日行凶者长相是否真的与在下一个模样,而且还会邢门剑法?”

唐明痴说道:“邢门剑法,宇内无二。那天行刺我者的而且确是尊师一脉,只是他(她)全身黑衣,脸蒙黑巾,也不知究竟是男是女,是何样子?”

唐性琨说道:“既是蒙面人,于德又怎会见到其庐山真面目?哼,不见其面而作证诬人,心怀不轱,其心可见,这,这岂非是陷我唐门于草营,害陈,陈太斗毙命。好啊,于德,你好狠辣的心。”

唐明痴厉声道:“不错,他心肠之狠辣狡诈,实在天人共愤,天理难容。他本以为我一死,死无对证,便可任他瞎编胡扯,为所欲为,只可惜天公有眼,让我侥幸逃生。哼,他若认定那一个人是凶手,那人必定不是,琨儿,你可知道因何?”

唐性琨似乎有所悟,道:“莫非是欲盖弥彰,贼喊捉贼,行刺爹者并非旁人,便于德自己?”

唐明痴笑了笑,道:“非也,非也。于德并非行刺我之人,但他也是害我者之人。”

唐明琨“哦”了一声,道:“难道那无色无味的安魂散便是他所盗所下?”

唐明痴颔首道:“对了,咱唐门全是嫡系唐氏子弟,绝无人有异心,正所谓无隙可寻。因此阴谋者才会派遣于德伪装奴仆潜入咱们内部,取得咱等信任,之后才暗中盗取毒药下于我的饮食中。又有谁想到,一贯忠心耿耿,埋头干事的老奴会生异心,暗下毒手。祸起萧墙,生于肘腋,防不胜防,我又怎会不中计染毒,任人宰割?”一番话只听得唐门众人心惊胆颤,怒愤交加。唐性琨心切父亲,早已怒不可遇,一冲上前,向着于德的脸就是正正反反八个耳光,只打得他嘴角泌出血丝,两边脸颊肿起老高,但他竟连哼也不哼一声,一双如狼似虎般凶狼恶毒的眼睛只一个劲瞪着唐性琨,真有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之概。

唐性琨怒言道:“老贼,枉我一直尊称你为叔叔,想不到你表面和气,实质却是心毒如蛇蝎,竟是卖主求荣、忘恩负义之徒。为了达到不可见人的目的而不择手段,还狗胆包天,向爹爹下毒,你简直禽兽不如。死不足惜,今天我非将你斩成十八段以泄此恨!”

于德并没理会他,眼光转向唐明痴,道:“唐门主,一番话只听得唐门众人心惊胆颤,怒愤交加。唐性琨心切父亲,早已怒不可遇,一冲上前,向着于德的脸就是正正反反八个耳光,只打得他嘴角泌出血丝,两边脸颊肿起老高,但他竟连哼也不哼一声,一双如狼似虎般凶狼恶毒的眼睛只一个劲瞪着唐性琨,真有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之概。

唐性琨怒言道:“老贼,枉我一直尊称你为叔叔,想不到你表面和气,实质却是心毒如蛇蝎,竟是卖主求荣、忘恩负义之徒。为了达到不可见人的目的而不择手段,还狗胆包天,向爹爹下毒,你简直禽兽不如。死不足惜,今天我非将你斩成十八段以泄此恨!”

于德并没理会他,眼光转向唐明痴,道:“唐门主,常听你说,安魂散足可将一个人的身体二十经脉腐个全烂,就算吃这么一丁点也会活不过五个时辰。你纵未被剑毙,可是毒并不认人,我真有点不明白,你何以还能生存下?”

一个人若认为必死无疑,反而不会太过于恐惧。于德久经世故,心冷如水,一般事情休想引生他惧意。方才他之所以恐惧欲狂,是因为他早已认定唐明痴死去,现今猝然见他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只以为是鬼魂作崇,心先已怯,一心想逃,复而被制,恐惧更加。一经证实唐明痴是人非鬼,心下恐惧一扫而光。反而不再害怕。

唐明痴说道:“问得好,想来你若不问明白死也不会瞑目,为何我中剧毒之后又会不死呢?……”他故意停了停,只见众人

只见众人全望着他,凝神倾听,心无旁鹜,想来都不明白其中缘故,想听个明白。

于是慢天斯理地接道:“安魂散毒性极为霸道,沾者无生,因此在未研制出解药时我对外保密,更不容许唐门中人使用,包括我在内。可是事怕万一,为了防止意外,我不得不预作准备,所以在五个月前,我便开始作了一项试验!……”

他眼光望着邈远的夜色,意兴萧索,继续道:“这项试验便是以我身体作药罐,试乡食安魂散。……”言方及此,全场震惊。唐明心急声道:“你竟不惜冒大险试毒药,为何不让我们知道?”唐明意说道:“此毒既是新制解药全无,毒性又烈,大哥,你何必这样干,万……”唐性琨接声道:“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可叫我们怎么办?爹,你也不爱惜自己。”唐门众弟子道:“门主,没了你,我们唐门将会怎样,太危险了!”有时未雨绸缪的确重要,虽然危险性在所难免,又岂不是一种幸运呢?有时祸中也会有福的潜在,太多的福缘反会酿成更大的灾难,人生又何必太执着于生死!”余者无言,陈太斗深有领悟,茅塞顿开,在场之人也只有他方可深切的领悟这句话的辛酸内涵。

夜色更重,光明已不再远。黑暗也许很可怕,但终也会有消逝时,只要自己光明磊落,问心无愧,又何怕蛮语流言,嫁祸栽赃?毕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丝毫强求不得。

唐明痴说道:“头一天我所试吃的安魂散份量极少,以后每天都不断增加份量,到得于德下毒那一天,我这个固体培元的试验已基本上完成。但是由于所中之毒药份量极多,令我内力全无,浑身无劲,待得几天,体内毒质互相攻击,毒性一样,相持不下,以毒攻毒,即对我身体无害,所以后来我才慢慢苏醒!”

他顿了顿,又道:“这种试验虽非高明,却是最为有效的御毒方法。想不到我之所料竟成现实,冥冥之中也许有神灵庇佑,心血来潮的偿试反救了自己,连我也不大相信这是真的?”

天下所有的因果也许件件不同,但预得先兆,作自救行动的事并非绝无仅有就像唐明痴便是一例。

于德仰天长叹,道:“好,高,高。棋高一着,命不该绝,天公不美,夫复何言!”现在他终于也问明了一切,解开了心中种种疑团,但知道又有何用呢?

有些事在未知道时世人便念兹在兹,极力去探求,迫切地想探求明白,等到晓得时反而并无喜悦,有的只是失望、难过、心伤,怨天无话,尤人无语,受打击的还是自己,倒不如不去求知,以免招得一身难受。余者无言,陈太斗深有领悟,茅塞顿开,在场之人也只有他方可深切的领悟这句话的辛酸内涵。

夜色更重,光明已不再远。黑暗也许很可怕,但终也会有消逝时,只要自己光明磊落,问心无愧,又何怕蛮语流言,嫁祸栽赃?毕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丝毫强求不得。

唐明痴说道:“头一天我所试吃的安魂散份量极少,以后每天都不断增加份量,到得于德下毒那一天,我这个固体培元的试验已基本上完成。但是由于所中之毒药份量极多,令我内力全无,浑身无劲,待得几天,体内毒质互相攻击,毒性一样,相持不下,以毒攻毒,即对我身体无害,所以后来我才慢慢苏醒!”

他顿了顿,又道:“这种试验虽非高明,却是最为有效的御毒方法。想不到我之所料竟成现实,冥冥之中也许有神灵庇佑,心血来潮的偿试反救了自己,连我也不大相信这是真的?”

天下所有的因果也许件件不同,但预得先兆,作自救行动的事并非绝无仅有就像唐明痴便是一例。

于德仰天长叹,道:“好,高,高。棋高一着,命不该绝,天公不美,夫复何言!”现在他终于也问明了一切,解开了心中种种疑团,但知道又有何用呢?

有些事在未知道时世人便念兹在兹,极力去探求,迫切地想探求明白,等到晓得时反而并无喜悦,有的只是失望、难过、心伤,怨天无话,尤人无语,受打击的还是自己,倒不如不去求知,以免招得一身难受。

唐明痴冷冷道:“于德,你现在是不是很失望,很后悔,恨不得杀了自己?”

于德惨笑道:“唐明痴,你休也得意,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此次的失败固然不是我所想,但也非输于你的才智谋略,而是误打误撞,阴差阳错而己,你又有什的可得意的?哼,若还有机会-我一定会再与你斗一场.”唐明痴冷笑一声,道:“嘿。阴谋诡计,暗箭伤人,何足为傲,只可惜你永远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我侥幸不死,便想到此次阴谋的可怕性。想你跟随我几十年,忠心不二,一直不曾被我所觉,此回突然反戈相害,想来也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如此阴沉隐忍,处心积虑地致我于死地,却又为何?这些日子来,我易容改扮暗中缀着你,想探求一切,却未料你竟未有何异动,令我一无所获。”

于德说道:“这些日来门主新丧,众门人人心惶惶,再加上你是死于内室中,除了门中人有此便,复有其谁。因此门人互相猜忌,二老心计缜密,精明干练,表面上不动声色,对人都说门主死邢门中人手中,其实暗地里已展开调查。在这种情况下,我又怎敢有所为?”

唐明痴说道:“实际上你的聪明才智已高他们一筹,也幸好你不贸然行动,否则必被我所发觉,追根溯源,实不难找出主谋之人。”

于德冷冷道:“说得轻巧,你焉也太自以为是!你以为凭你区区一人便可查明一切吗?不自量力!”

唐明意插口道:“我们本也怀疑门中有奸细,否则外人又怎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庄内杀死门主呢?但我们做梦也绝想不到这奸细竟会是你,太可怕了。”

唐明心质问道:“你投身唐门几十载,我们唐门却有那一点亏待你,你,你为何要吃里爬外,为何?”声色俱厉,怒气冲冲。

于德神色惨然,紧闭着嘴,一言不发,显然拒绝回答。

唐明痴说道:“其实你纵不说我也知道。在你背后一定有一股强大的势力支持着,作你后盾,否则凭你与黑衣人二色也决不敢对我下手。”

此言一出,陈太斗不由又想起了闽平光,他何尝不是随师日久,深得乃师喜爱,但到头来却翻脸无情,忤逆杀式师,其心性之阴沉,手段之狠辣,于德又怎可与之相比。他们两色分处二地,但临阵反戈的方法殊途同归,细一思想不难猜到实为同一路人而且闽平光杀师正是因为不让他赴唐门调查那么必也知道唐门所发生的事。倘若这二人是同一个组织,那便太可怕了!唐明痴说道:“你沉得住气,不曾露出丝毫破绽,我本打算不动声色,继续暗查下去,直到有人与你接头为止。不想你怙恶不悛,心黑手辣,又设计加害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辜少年,此时我纵再忍得也不能了。这可是你作恶多端得来促死,我饶天不饶,天饶你不饶,一切都是定数,今晚我便替天行道,惩恶扬善,杀了你这恶贼以平人怨。只不过……”他话锋一转,道:“只不过如果你还不想死,我也可以饶你一条狗命的。”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谁也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于德心下却了然,道:“唐明痴,我知道,我若将一切全盘托出,便可活命,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对吗?

唐明痴颔首道:“聪明人的的确可闻一知三,生与死,全在于你自己。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条,死后便没有了,好死不如歹活,蝼蚁尚且偷生,可见生命的宝贵,你可得三思?”

陈太斗暗叹了一声,心道:“闽平光良知犹存,尚且不肯供出一言半语,于德心性歹毒,又怎会招供呢?”

果然,于德斗然仰天狂笑,道:“如果铁树开花,天倒地塌,四季倒幻,太阳打西边出,也许我会说,否则凭你三言两语便想我说,简直痴心妄想。”

他这样一说,无疑是一口回绝了唐明痴所说出的条件,也等于一口拒绝了生存。唐性琨怒斥道:“恶贼,你死到临头还装什么英雄,你在唐门佯混了几十年,大概也知道我们逼供的一些手段,我劝你还是爽快点说出来,否则酷刑加身,生不如死,何苦呢?”

于德嗤之以鼻,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道:“龟孙,你若可逼我说出一个关于组织的字,我便向你磕一十八个响头,叫你一十八声小祖宗!”

话似好笑,场中却没有一个人可笑出声来,在这种情形下,又有几个人可说出他这样的话呢?

唐性琨勃然大怒,道:“阶下之囚,尚自大言不惭,看本少爷不将你弄个半死不生?”说着踏步上前便欲对于德下刑。

就在这时,今晚第五件事怪事,第三第四个怪人又见出现了。

但见两条人影闪动,有如午夜幽灵,飘忽如鬼魅,闪动如闪电,未等唐性琨反应过来,已一人一边扣住了他的双手腕脉,又如闪电流星般齐扯住唐性琨倒掠了出去,只差毫厘便避开了唐门二老、唐门主三人夹攻。

这件事来得更奇更快,一切都完成于一瞬间。

唐门二老、唐明痴齐想发射暗器,一瞥眼却见唐性琨的喉咙上已多必死,因此只好及时收住。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却见制住唐性琨的竟是那两个一直伏桌沉睡,毫不起眼的乡农。

今晚怪事连连,怪人联翩,首先是店老板的奇变,再是于德,现在又冒出了两个乡农模样的人。事情一件比一件奇、险,而怪人也一个比一个阴沉,一个比一个怪诞,大有骇人听闻之程度。

两个乡农的右手一齐扼住唐性琨的咽喉,冷厉地道:“一个也别妄动,否则就麻烦替他收尸!”声音冷得就像自冰窖中透出来的阴风,令人不由生出一种森然之感,坚信他们说得出必也做到。所以没有一个人敢动,包括陈太斗,一个个如泥塑木雕,纵连堆砌的雪人也没有那么规矩。唐明痴忽然说道:“平凡不起眼,一鸣惊天地,发难在一刹,伪云有双鹰。好!今天总算见识到了名动西北的伪云双鹰的手段,连我也让你们满过,好厉害的易容敛气之术,佩服,佩服!”

左首乡农冷森森地接口道:“唐门主名动武林,今日一见,实是名下无虚土。你的易容敛气术不也满过我们吗?所以说咱们该是彼此外不分上下!”须知川中唐门名震武林,唐明痴声名远播,地位、声望俱在伪云双鹰之上,他如此说似乎是相互恭维,其实却是提开了他们的身价,与唐门主并驾齐驱。

唐明心沉声道:“鬼蜮伎俩,阴险小人,竟敢与咱大哥并肩?你们除了施诡计暗算人外,复有何本领,有种的就放开敞侄,与本人决一上下,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左首乡农说道:“唐门二老,当代英雄,俺云双佩服之至。本来俺也欲与你大战一场,奈何形势不宜,还望见凉。”

唐明心满脸鄙夷之色,道:“无耻,卑鄙,下贱。”

云双冷笑一声,道:“情非得已,你再怎么说也行,反正今晚我们为了完成任务,是不择手段的!伪兄,你说该怎办?”

伪鹰简洁有力地道:“交换!”

唐明痴想了想,道:“你们想怎样?”

云双说道:“问得好,爽快!那咱们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听闻唐门主四十得子,独子无女,视之有如明珠钻石,传宗接代,继传香水,全仗此子,可说是独一无二,价值连城,珍贵如玛瑙,怜爱无限,百般呵护……”一连串说了一大筐形容语,只听得唐门人众、陈太斗也大了。

唐明痴迭截断他话茬,道:“麻烦你别文绉绉的一大堆了,咱们江湖粗人,不懂拐弯抹角,只懂单刀直入,直截了当,你要怎样,简单几句便行了。”心下道:“此人果真如传闻般不懂文采却死命咬文嚼字,文不对题,胡乱搭配,可笑之极!”

云双叹了口气,道:“为何别人老是如听琴音的牛,耳聆天外弦音却只道烂泥臭屎,气煞俺也。伪鹰言辞简洁,贴切,便请代劳吧!”伪鹰皮笑肉不笑地道:“早知如此,三缄其口呗。”对唐明痴道:“令郎今制俺手,于德却制于你手,因此劳烦唐门主松开铁抓,解开于德被封的穴道,放他过来,怎样?”话似商量,实以唐性琨之命相胁,用心昭然若揭。

唐明痴说道:“我可以放他过去,但你们也必须同一时间放了犬子,怎样?”

伪鹰斜睨他一眼,道:“事已至此,岂有你讨价还价之宜,现在你只有照俺的话去做,否则……”他手一紧,唐性琨当即憋得满面通红,大呼“救命!”。

唐明痴急声道:“你……琨儿……”意乱情急,关切之下已是束手无策,回过头来望唐门二老,想听取他俩的建议,却见两人满头大汗,摇头不语,显见也是投鼠忌器,彷徨无计。

云双乜斜着诸人,道:“普天之下,唯有一个唐性琨,当今之世,像于德者不下千万。权衡轻重,分清利害,唐门主位居极品,自非是鼠目寸光之人,管窥蠡测之辈,可要三思而后行?!”伪鹰皮笑肉不笑地道:“早知如此,三缄其口呗。”对唐明痴道:“令郎今制俺手,于德却制于你手,因此劳烦唐门主松开铁抓,解开于德被封的穴道,放他过来,怎样?”话似商量,实以唐性琨之命相胁,用心昭然若揭。

唐明痴说道:“我可以放他过去,但你们也必须同一时间放了犬子,怎样?”

伪鹰斜睨他一眼,道:“事已至此,岂有你讨价还价之宜,现在你只有照俺的话去做,否则……”他手一紧,唐性琨当即憋得满面通红,大呼“救命!”。

唐明痴急声道:“你……琨儿……”意乱情急,关切之下已是束手无策,回过头来望唐门二老,想听取他俩的建议,却见两人满头大汗,摇头不语,显见也是投鼠忌器,彷徨无计。

云双乜斜着诸人,道:“普天之下,唯有一个唐性琨,当今之世,像于德者不下千万。权衡轻重,分清利害,唐门主位居极品,自非是鼠目寸光之人,管窥蠡测之辈,可要三思而后行?!”这番话滥用成语,话不似话,传入唐明痴耳中真如焦雷巨轰,震耳欲聋,他再也想不到云双竟会一语冲溃他心中的最后一丝犹豫。他年轻有为,十八岁名满武林,并于此年生日那天接掌了唐门,担下了这一副重担。二十岁取妻马氏,温文贤慧,人又倘丽,使得他更加踌躇志满,春风得意。只可惜好景不长,婚后二十年,马氏竟连屁也不放一个。马氏为了此事,他受尽旁人的冷言冷语,几乎想一死了之。马氏为此也不知道拜过了多少菩萨,求过了多少庙神,虔诚地磕了多少响头。也不知是天见可怜,还是祖上有福,终于在他四十一岁那年。马氏怀孕了。九月胎满,诞下的又是一个麟儿,实为万千之幸,不幸的却是马氏因难产,生下儿子即撒手西归,临死前再三叮嘱他要尽父母之则照顾儿子。已二十年了,他的确尽到了职责,不但失志未再续弦,而且将儿子照料得尽人皆赞,还将毕生绝学倾囊相授,亟盼他能成才,领袖唐门。如今爱儿被制,临终马氏言犹在耳,叫他又怎冷静思考,筹思对策呢?唐明痴也许可绝人家的命,但又怎可绝自己儿子的命?他嗟叹了一声,松开了飞抓,顺手解开了于德的穴道,道:“你走吧?下次别让我见到你。”

于德得意洋洋地道:“堂堂唐门之主,竟让人逼得一筹莫展,可笑啊,可悲!唐明痴,今次侥幸逃生,他目相见只怕是你的死期了,请牢记!”唐明痴咬了咬牙,不予置答。

于德不缓不疾地徐步而行,来到伪云双鹰而前,一伸手,啪啪八声,掴了唐性琨八个耳光,道:“毛头小子,六月债,还得够快吧!”唐性琨双颊当即红肿如桃,嘴角渗血,双眼惊恐地望着于德,一句话也不敢说。

唐门诸人眼见他受辱,却动也不敢动,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唐明痴只咬得嘴唇冒血,双目赤红,却又无可奈何。

于德报复完,似乎不愿意欺负无知小子,转到伪云双鹰身后站定对其耳语了几句。伪云双鹰点了点头,双手扼得更紧,并无放唐性琨之意。

唐明痴等了一阵,见他俩还没放开唐性琨,心下焦急,道:“本座已按你们的话放了于德,你们为何还制住犬子不放,是不是要背弃承诺?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誓不更改,你们身为武林成名已久的人物,难道要像反复无常的小人般食言而肥吗?”

伪鹰“嘿嘿”阴笑着,道:“唐门主,俺曾几何时说过你若放了于德便可还令郎,什么时候,俺怎记不起的?”

唐明痴怒道:“你……”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事实上方才伪鹰并未说过放唐性琨之诺言,却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反上其当,悔恨莫及。

云双又是一阵大笑,道:“没有吧?既然没说过便没有背信食言,反复小人之嫌了。”

伪鹰说道:“很对不起,对未说过的话俺从不会照做的”

几句话气得唐明痴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亢声道:“你欺人太甚,我……”“我”字出口,双肩耸动,已忍不住要出手。伪云双鹰双手一齐收紧,箍得唐性琨上气不接下气,目突舌吐,“唔唔”不成声,几乎窒息。云双说道:“唐门主,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千万切莫动怒哦!令郎命可值千金,若一下子按捺不住可要铸成终生遗恨的错嗳!”

几句话又将唐明痴的满腔怒火浇熄,他缓了缓紧绷的神经,道:“你们到底要怎样,说?”急怒攻心之下,他声调也变了,如同出自一只受了重伤,又遭众人猎人围攻的伤狼之口。

唐性琨自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享尽人间幸福。唐门人众对你待如小皇帝,平日任由他颐指气使,呼来唤去,从无半分违拗之意。如此一来,更令他持宠而骄,目中无人,只以为天下老子第一。浑不知世间险恶,如今制于他人手,生命如汪洋大海中的一只小舟,随时有覆灭的可能,只吓得他心胆俱裂,魂飞天外,因此直至现在,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任由人摆布。

爱不当变为溺,百般爱溺反会使人变得不堪一击,唐明痴当初为何就想不到?

云双见唐明痴双目赤红,似欲喷火,嘴唇染血,翕动不已,牙关咬得“格格”作响,整个人已几乎气得爆炸。他心下不怕反偷笑不已,堂堂川中唐门之主让他俩弄得暴跳如雷,怒气冲天,却又无处发泄,唯有强吞硬忍,这又是何等快意风光之事倘若此事传出江湖,他们二人的身价必为之提升。

伪鹰眼中亦有得色,道:“奇货可居,必须要以相同价格的东西交换,否则岂不有失令郎身价?”

唐明痴极度低声下气地道:“你们究竟要什么?是不是本座的人头?”

于德揶揄道:“你的人头一不可当凳坐,二不适合今时交易,三要取你颈上人头易如反掌,无须以令郎相换,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子生父亡。”

云双接着道:“只要你点了陈太斗的穴位送过来,俺俩必不失信于你,决放令郎矣!”

陈太斗心头一震:“终于轮到我了,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看来他们与闽平光一党已是铁一般的事实。现在众皆我敌,情势逆转,该当如何办呢?”

唐明痴回过头来,望了望陈太斗,眼神中充满了无奈,痛苦,不甘,涩声道:“我……唉!”

人为什么总被逼于一些无奈的事呢?上苍何忍!

陈太斗迎视着唐明痴,心中一阵不忍,若非身负奇冤待以昭雪,他必会毫无反抗束手就缚,以换回唐性琨自由之身。但现在不行,他不能为一时之义愤而弃生命于不顾,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他略一思量,再瞥眼,唐门十三秀已悄无声息地围了上来。手入囊,神专注,行功于臂,神与意汇,站在那儿犹似岳峙渊停,气势摄人,只是未得唐明痴下令,作势未动而已。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岂再容陈太斗一走了之,他这才后悔为何凑这热闹,不脱身为上。

唐门二老盯视着他,就像盯着一位劲敌,全神贯注,心无旁鹜。

陈太斗悲凉地叹了口气,转身缓步行向伪云双鹰,恚声道:“你们要杀我灭口,何不堂堂正正邀我一斗,以唐门少主相胁却又何等羞耻?”于德说道:“只要杀得了你,我们是任何手段也使得出的。”

陈太斗不解地道:“你们为何一定要杀死我,在下与你们素未谋面,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却千方百计相害我,为什么?”

于德说道:“祸福无门,唯人自招,谁叫你得罪了别人,可怪不得我们?”

陈太斗更加迷惑,道:“我得罪了何人?谁与我结下如此大之仇,不惜千里派人追杀我,为什么?”

于德说道:“事必有因,因由何存,你自己去猜吧?”

陈太斗沉默了下,目视伪云双鹰,道:“在下无论见识、武功、经验皆不足以出众,实在一无是处。连于德这样的人物也够不上份量换唐少门主,我陈太斗何德何能,竟蒙你们如此看重!”伪鹰说道:“份量一辞向无衡定,因人而异。对唐门主来说,十万个陈太斗也比不上一个唐性琨珍贵,而于我们而言,十万个唐性琨也无法比得上一个陈太斗。所以现实除了你之外,任何人也无法与唐少主相换,连我们也不能?”

陈太斗说道:“如此说来,在下倒是受宠若惊了。”话犹未了,突有白光闪动,如电光火石,斫向云双。

这一下变起突兀,出其不意,突如其来,实不晓得白光来源何处?云双心计颇多,深知陈太斗的底细,知其拳脚功夫并不甚高明。方才他不动声色,细观陈太斗周身上下,确认并未携兵刃,因此才放心让陈太斗行过来,不防其中有诈。

殊不知陈太斗身佩的乃是得自闽平光处的缅刀,缠绕于腰部,整体与衣饰色泽融为一体,在昏黄飘荡的灯光障眼下,再细心的人也难以发觉。突然发难,效果自然不同一般。

云双大惊之下,本能反应,一松双手,飘身后退,一退二尺,险险躲过了一刀之厄。

陈太斗一刀既出,身形随之步进,缅刀巧妙地一转圈,白森森的刀尖已如毒蛇之舌般噬向伪鹰后背。这一招变化奇妙,若非软如柳枝的缅刀,绝对无法做到。

伪鹰猝不及防,心下更慌,忙不迭松手急窜而出,快如狸猫,应变之快,身法之速,实已尽他所能。陈太斗缅刀自然落空,他一招两式,为的正是逼退伪云双鹰,一下得手,左手一拖,已将惊恐愕惧呆立如木头的唐性琨推而唐明痴,从而躲过了于德一抓。

伪云双鹰一闪开复而双双扑上,后发同达几乎与于德同时抓至。但唐性琨已被扯离原位,他俩一扑而空,目标已变,四爪如鹰,齐抓陈太斗。

陈太斗自知非其敌手,刀出守势,步步后退。

于德未抓中目标,双手挥舞,如飞蝗般的暗器漫天击射而出,笼罩了二丈方圆,似是袭击已脱险的唐性琨,实质是阻止唐门人众的反击。

一招两用,算盘打得倒如意。

唐明痴见爱子脱险又将遭厄运,他今晚蕴怒忍气,几乎已气炸了肺,此际一齐像火山般爆发出来,厉啸一声,道:“恶贼你还想造孽!”话出人已飞掠而出,双手屈指弹出,如风刮如锤击,快得令人窒息。在场诸人但见满片指影,耳中传入“叮叮当当”的杂响,全部暗器竟全被他弹中反震而回,齐袭于德。

这一“弹指神通”功夫端的惊天地,泣鬼神,当今天下,能将这手功夫使得如此出神入化的只怕没几个人,绝无仅有。于德似乎早已有预知,在暗器发出的一霎时,他身形一闪,已隐没于黑暗之中。原来他自知有唐门主在此,决非其敌手,发暗器的最主要目的不是伤人,而是助逃。试想在强敌环伺之下,他若不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岂不是自寻死路?唐明痴怒火烧天,今时今日的事全因于德一人而起,自己受耻抵欺也全是于德一手造成,罪魁祸首便是于德,所以他不恨对自己侮辱有加的伪云双鹰,却于德恨之入骨。但是他又担心唐性琨再遇险,于是大声号令道:“唐门十三秀听令,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必理会,只保护少主便行了,少主若少一根毫毛就唯你们是问,明白吗?”

唐门十三秀一齐躬身应诺:“谨遵令谕!”再抬头已不见唐明痴的身影了。

唐门十三秀一下将唐性琨围于核心,以护周全。

那厢边伪云双鹰攻得几招,已萌退意,一招“回头是岸”抓出,人已急退。

他们想得倒美,当旁人如木偶。

唐门二老心中恼怒已填膺,大喝一声:“那里逃?”一人发出七枚金镖,分袭两人。伪云双鹰冷笑一声,道:“雕虫小技,何足道哉!”一个空心跟斗已翻出几寸,险之又险避开去。

唐门二老沉而不语,手又是一挥,共一十四道银光出手,齐袭伪云双鹰。

伪云双鹰身在半空,其势已竭,无从发力,眼看就将中暗器。谁知他俩看似势竭,又复翻一个跟斗,硬生生地躲过了袭击,身形又升高了几寸。

唐门二老异口同声地道:“鬼蜮伎俩,不足一哂,看你们又躲得几回?”

四手连幌,又是一招“狂风暴雨追魂式”出手,暗器有如狂滔骇浪,铺天盖地的朝伪云双鹰罩去。

伪云双鹰艺高人胆大,一伸手已解下上衣,跟着如流云般挥击,扑打暗器。

饶是他们将外袍展得如风车,但飞来的暗器实在太多了,还有几样是锋利无俦,专破真气之类的奇门暗青子。两人闷哼几声俱着了道儿,幸而并未击中要害部位。云双冷嗤道:“不过如此,唐门二老,实在太令人失望了。”伪鹰冷峻地道:“此仇不报非君子,一年之内必要你们连本带利的还回。”

二人虽说着话,可是身形未停,话完人已掠近暗处。

唐门二老今晚连施二次“狂风暴雨追魂式”,囊中暗器已用尽,无法再发暗器追击。而唐门十三秀负命护主有责,都不敢轻举妄动。陈太斗武功不及,唐性琨吓呆了,二人更不会出手相阻。

眼见伪云双鹰即将消逝,他们都没有追击的意思,只听得唐明心朗声道:“只怕你们永远也没有机会报复了?”

话音刚落,伪云双鹰即将投入黑暗的身形陡地一滞,就像突然被人点中穴位,直挺地倒了下去。伪鹰涩声道:“阴沟翻船,狠……毒……”云双宛如给人扼住了喉管,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好……好狠……狠……”一连“狠”了几十次,再无下文。两人剧烈地抽搐几下,终于寂然不动,气绝身亡。

但见伪鹰的胸肋上多了一颗圆溜溜,布满倒刺,闪着蓝光的圆形东西,同样,云双的小腹上也嵌有一颗圆球,两人脸色乌黑,伤口处淤黑色的血不住渗出。见血封喉,死神降临得比光明还快一线。

陈太斗看得分明,伪云双鹰所中的正是唐门威慑江湖,令武林人士谈起色变的修罗夺命搜魂球,也正是他此回孤身涉险要暗查的东西。

唐门本不欲太为已甚,但恼他俩对唐门轻蔑,兼而捉唐性琨为人质对唐明痴羞辱有加,因而才不惜发出这霸道之极的暗器来。

修罗夺命搜魂球浑体倒刺无匹,专破护身真气,而且淬有剧毒,中者立毙,绝无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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