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大院里的几个子弟从国外回来,请杨子晟和沈北北来登酒店相聚吃饭,说是回忆回忆以前少年时的岁月,虽说是聚会,其实就是巴结,也就是有求与杨子晟。
杨子晟和孙薇刚分手那段时间,杨子晟曾经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沈北北哥儿几个花了多大的力气,用了多少日子也没能把杨子晟从泥泞堆了拉起来,颓废的日子他杨子晟又过了多少。
突然一天,孙薇就那样消失在了这个城市,任凭杨子晟用多大的人脉去寻找,得到的答案还是徒劳无功。杨子晟回到家,有说不出的乏力,他走近卧室,摸着他们曾经的爱恋的床,抱着还留着她熟悉味道的枕头,无力地躺在床上。孙薇,为什么?你不能这么做吧,我已经注定一生都背负了良心债……他想着想着,渐渐睡著了。那晚他感冒、发烧了,怎么吃药打针都不见效,大家都急坏了,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杨子晟每天都病得浑浑噩噩的,他也以为自己这次也许就要归西了。
而这场大病持续了一个月才慢慢好起来,之后杨子晟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也许是真的是应了那句话,情场失意商场得意,这几年杨子晟的公司业务越做越大,他的生意一帆风顺,仕途上也开始大展拳脚。
看着这帮人在饭桌上的调侃,沈北北心想,大院里的这些人个个都应酬成精了,在饭桌上的虚伪,仗着手里与日俱增的钞票,手里带着几个姑娘,饭桌上伺候着你,饭桌下也伺候着你。
现在的杨子晟在他们这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钻石黄老五,其实杨子晟找女人根本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从来都不正视她们,总是想着如何摆脱她们,以致这些年来让杨子晟对女人望而生畏。沈北北看着那帮孙子热情地推捧着他们身边的那几个妞儿,沈北北挠挠头,这帮孙子离开这里久了,怎么也没打听打听的?他心里的那个空位不能消除,没人能补的,他们现在还想用这套能行吗?
显然杨子晟开始还能跟他们在周旋附和,但是当那几个漂亮姑娘走进包间时,杨子晟已经开始觉得没什么意思,开始寻思着走了。
沈北北和杨子晟寻了个借口真的走了,他们从酒店出来,在大门口前等车开过来,
“真没劲?”沈北北伸了伸腰板,看了看杨子晟。
杨子晟就像没听到似的,也不搭理他,这几年杨子晟就这样,没不爱怎么说话了,在平常生活中让人觉得冰冷冰冷的,但对于商场上的人那就是捉摸不透,
杨子晟突然若有所思侧头问:“对了,有……消息吗?”
沈北北知道他说的是寻找孙薇的事,目前这也是杨子晟最为关心的一件事。
“……没呢。”沈北北直饶头。“李欣那边也没消息,我想她是不是离开这里了?但是我肯定她在国内,只是这几年我们都把T市翻了个遍都没找着,要不我们试试其他地方?”
“中国……那么大……”杨子晟说得很平静:“北北,我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起码……有个消息……”
这时,沈北北走到一边接了个电话,一阵阵混乱的吵杂声吸引了杨子晟的注意。他在漫无目的地乱扫,突然不远前的一堆乱哄哄的人群使他定住了目光,那堆人好像是外地来的旅行团,只是从刚才混乱的叫喊声中,他开始只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那个拿着旗子一直叫喊的人“西部假期的团友们来这边集合,西部假期的团友……”
“薇薇……”喉咙里溢出轻微的声音,小的只够他自己听到。孙薇,这个从这座城市消失了三年的人,这个他日思夜想了三年的人,她像梦一样出现在他面前,他似乎觉得不太真实,是幻觉吗?他不敢冒味打扰,可是心里却有抑制不住的狂跳,那是一种久违了的冲动。
杨子晟躲到酒店门口大柱子后,方便观察她,看孙薇样子,她现在好像是一个导游了吧?她认真地清点着他们那个团的人数,然后从她手上分发着一张张不是什么?接着周围的团友轰上围起了她,把她挡住。杨子晟突然看不到孙薇,伸长了脖子开始有点急了,“这些人!?搞什么飞机?”
汽车已经被酒店会所的工作人员开来,沈北北自顾自地走向汽车,可回头怎么没见杨子晟,他抬头看到杨子晟像柱子一般地矗立在原地,正纳闷着“怎么了?”再顺着杨子晟呆望着的方向,“啊!?孙薇!”沈北北赶紧把车开到一旁,再寻回来时,杨子晟还是躲在那根大柱子后面,挨靠着静静地凝视着那边忙碌的孙薇。
人群散去,孙薇自然地环视着周围是否有掉队的人,不经意的转过头,杨子晟已经站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就在那一霎那,当他们四目相对,孙薇惊得呆住了,回来这个城市,她不是没想过会碰见他,但是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能碰上又谈何容易。上次碰见莫茹,这次碰见他!她都苦笑着问自己,真不知道是不是叫“缘”。
孙薇惊讶的眼神很快消掉,转而代之的是憎恨还是痛苦?杨子晟分别不出来,他像钉子一样钉在哪儿,不知如何是好。等他回过神来,孙薇已经准备上车了。他突然飞快地跑向那儿,大喊着“孙薇,孙薇。”
孙薇像逃离般地直奔上那辆大巴,可杨子晟的不管不顾,甚至可以说是有失他杨子晟往日潇洒的风度,疯狂地拍打着准备要开启的汽车。
沈北北赶紧追上去,这次汽车停住了,孙薇从车下来,看了看沈北北和杨子晟,劲自走到一边,杨子晟跟上去,杨子晟看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人儿,好像一把把她搂进怀里,跟她诉说这些年他是如何想她,她消失后他如何找她,即使她不愿见他,也不要让他失去她的消息。
可真要开口,杨子晟像被封住了哑穴,一字一句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孙薇说:“时间不早了,团友们还在等,我要走了。”
孙薇经过杨子晟身边,杨子晟情不自禁地抓住孙薇的手臂,他看着她,心里象打翻的五味瓶,不知是何滋味!
沈北北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俩,好像都没怎么说话,他就干着急,原地打转,暗骂到:“杨子晟这猪头,怎么不多些话啊,把你这些年的事都说给她听,博个同情也好啊!”
不一会儿,沈北北就眼巴巴地看着孙薇走上汽车,而杨子晟目送着大巴离开。
北北上车后,瞄了好几眼一直沉默不语的杨子晟实在没忍住;“你都跟她说什么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她,怎么就放她走了呢?”
杨子晟看了他一眼继续扣上安全带。
沈北北不死心继续问道:“还是……你放弃了?”
杨子晟悠悠地说:“……从遇到她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今生遇上对的人。只是以前我要得到,现在是……等待。”
他瞭望向孙薇远去的那条路,苦涩地说:“人生最难的是等待;但是最美的……也是等待,起码有个盼头。北北……我跟她说:我依然等你……”然后侧头给了沈北北一个坚定的笑容:“Always……”
也许放手并不是失去,而是得到,这个道理很多人都知道,但是真正懂得去做的又有几个?因为选择放手是一种无奈的绝望,是钻心的痛彻心扉。沈北北是这样想的。只是现在杨子晟和孙薇他们俩在爱情的苦海里,仍然逃避不过命运,翻起那些种种爱恨,这就好像是一个梦,一个破碎了的梦,花凋花谢。最后一片凄凉。
沈北北看了他一眼,微微叹了口气,杨子晟表面是没什么事儿了。可他知道,这三年,他杨子晟就是一直为他的错忏悔,而今后也将活在永远的自责和赎罪中。
他转过头看向车窗外,想起一句话,有人说一个人彻悟的程度,恰好是等于他所受痛苦的深度。
这时,车内电台里响起了《Singforabsolu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