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严剑平翎安静了,以为她睡着了,当触到她发烫的额头时才惊慌。
平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季景严的倒在血泊里,她怎么叫都叫不醒,而另一旁慕容玄之拿着滴血的剑冷眼看着……
平翎知道这是梦,,想醒过来,但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眼,恍惚间觉得有人将温软的嘴唇轻轻印在自己的嘴角,耳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你说,不管我是谁你都会救,是真的吗?我听到这句话却没法开心,因为,第一次见你时,如果不是你,我是不会管的……”
……
“翎儿,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对我来说会不一样,所以,我不后悔回来……”
……
很多的话她都听不清,但她知道那是季景严的声音,她仿佛感觉的他离去的脚步声,她想抓住,身体却动弹不得。她一直以为季景严待自己不同是因为感激,自己一直在追着他的步伐,却不知道早在她见到他时,她的身影就已经刻在季景严的心里。她想告诉他,其实那不是自己的话,因为是他,所以她才会这般疯狂,就算知道命运让他们相恨,她依然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但是她没办法说出一句话,直到季景严的气息越来越远,她仿佛置身于雾霭之中,她努力走出这片雾霭,突然,一只手握住了她,她被拉着向前走,直到走除了那片噩梦。
平翎看着握住自己手的人,揉揉眼睛,还是没变,依然是慕容玄之,再环顾四周,是自己原来的房间。
“醒了?”慕容玄之摸摸她的额头,觉得烧退了,收回了手。
“季景严呢?”平翎嗓子有些哑,这是她醒来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慕容玄之守在她身边这么多天听到的唯一的名字,慕容玄之握紧了藏在衣袖中的拳头,维持着脸上的平静,说道:“你生病了,我们找到的时候,山洞里只有你。”
季景严,丢下了她吗?平翎听到自己一颗心沉下的声音,但至少他没事……
平翎将头转向里边,现在的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慕容玄之,慕容玄之见到这个情形,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离开了。
平翎下了床,没走一两步,腿就发软了,不禁苦笑,自己自诩医术高绝,如今却被疾病所困,实在可笑!
在慕容玄之的强制要求下,平翎足不出户,不消两天病情便好转了,慕容玄之对她照顾倒是悉心,只是他们之间却无话可说了。
慕容玄之看着平翎懒懒地躺在榻上,不愿意看自己,桌上的药已经凉了,淡淡问道:“你恨我?”
“没有,我不会恨你,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自己不那么期待了!”平翎面无表情地回答,她一直期待慕容玄之有一天记起自己,可是,纵使她们记得年少时的温暖又如何呢?流失的岁月间,他们丢失的又岂止是那份坦诚?
这几天,翠玉楼比以往还要热闹,原因是琴姑娘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一连好多天都卧病在床,找了很多大夫看了都不奏效。西灵很多贵公子都很焦急,但琴姑娘不见任何人,他们便在外面等着,哪怕听到一点琴姑娘好转的消息都觉得值得。
“既然翠玉楼的生意有增无减,乔老板为何还要为琴姑娘求医?”慕容玄之对前来拜访的乔老板戏谑道。
“公子这话就不对了,这男人都爱新鲜,这些天他们还有这份热情,长久下来,谁愿意一直给一个病美人捧场啊?”乔老板笑容满面,有向旁边的平翎行了一礼,说道:“还请夏姑娘去看看,只要治好了琴姑娘,夏姑娘要什么我都答应。”
平翎一边喝茶,一边冷笑吗,原以为他是真的关心那个女子的身体,原来还是为了一个“利”字,不过还是答应了。
“乔某感激不尽!”乔老板那副商人嘴脸让平翎看得很是反感,平翎不想多聊,答应明天去看看那位琴姑娘,慕容玄之瞧出平翎的倦意,便很礼貌地打发乔老板走了。
第二天,平翎来到翠玉楼那位琴姑娘的门外,慕容玄之陪着她一道来,但琴姑娘不见其他人,所以只有平翎一个人进去了。一进门,平翎便闻到一股很清淡的雅香,房间装饰很简洁,没有其他事物,除了摆放的几盆兰花,从其他地方根本看不出是一个女子的闺房。浅紫色纱幔下有一个人影,平翎看着帷幔中的少女倚在床边,不时轻咳,任何人见了都会心生怜惜。
“夏姑娘来了……请恕琴衣不能起身相见……”女子轻轻对平翎说道,声音很轻缓,有一丝沙哑,却有种别样的魅惑。
“无妨,你躺着就行。”平翎走到床边,问了一句,“我可以掀开帘幔吗?”
“可以。”
平翎轻轻将帘幔拢到一边,见到了病中女子的脸,只是见到那女子的侧颜。就知道是个极美的的女子,清瘦柔弱,五官小巧,脸色有些苍白,就像兰花一般,清秀娇柔。
女子缓缓抬起头,平翎以为这样的女子的眼必定更能传达出她那如兰的气质,但这个女子双眼冰冷,充满了杀意,这让平翎有些吃惊。不等平翎反应过来,那女子一个起身,左手迅速擒住平翎,右手将一把匕首抵在平翎脖子,平翎知道自己掉入了陷阱,现在喊人已经来不及了,尽管慕容玄之就在外面。
“谁指使你的?你想怎么样?”平翎平复自己内心的慌乱,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与这个女子无冤无仇,今天的事明显是一个圈套,她必须冷静。
女子一身白色单衣,看起来弱不胜衣,但力道却很大,平翎感受看到她的手的虎口有明显的茧,看来应该是个经过训练的杀手。
“我叫琴衣,”女子声音仍旧有些沙哑,脸上的苍白似乎不是装的,应该是真的生病了,看着平翎一脸平静,女子冷笑一声,“我这一生只听一个人的命令,你知道是谁吗?”
不等平翎去猜测,琴衣已经说出了答案,“季景严!”声音里有一丝悲痛。
平翎心一沉,眼里有些疑惑,抬头看着琴衣,那双眼里不再是冰冷,而是噙着泪水,琴衣的话的话一字一句敲在她心上,“但是现在,他死了,我再也不用听任何人的命令了,所以就算他不愿意,我也要你去给她陪葬……”
季景严,死了?平翎却笑了,这个消息她听了不止一回了,他怎么会死呢?他的伤不是很重,他只是离开了而已……
“你别说笑了,季景严怎么会死?”平翎喊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那么没有底气,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也希望那是假的,你以为慕容玄之是去接你的,若不是你身上的香味,他怎么会那么轻易发现少主?如果不是你,他不会回来,那就什么事也没有,如果不是你一直在他身边,他也不会被发现,不会明知道慕容玄之会找到他,还是守在你身边……”琴衣越说越激动,她恨眼前这个女子,为什么死去的不是她?
“他真的死了?”平翎喃喃地问,眼神空洞,原来那不是梦境,他真的离开了自己。
琴衣没有回答,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竟然连季景严死了都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是嫉妒这个女子还是迁怒?她一直跟子啊季景严身边,为他而活,但她知道,季景严于她而言,是个遥不可及的梦,她没见过他爱上一个一个女子,她曾今很希望他能找到一个相爱的人,那个人不是她也无妨,只要她能让季景严开心就好。从季景严脸上渐渐多出的笑,她知道这个女子出现了,但她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那个温柔的男子,她甘愿一辈子活在暗处保护的男子,因为她而死去。
“你动手吧!”平翎闭上眼,她说的没错,是她,害死了季景严,如果她对慕容玄之稍微有一点防备心理,也不会让他身陷险境。
琴衣准备动手,却停下了,眼前这个女子,是他深深眷恋却来不及说爱的女子,她知道如果他在,一定不会原谅她这么做,可是他不在,即使杀了她,他还是不会回来。
平翎睁开眼,看到了眼前女子的犹豫,将头一偏,靠上匕首,鲜血在在白皙的脖颈上流出一条弧线,琴衣吓了一跳,忙将匕首拿开了。
琴衣是个杀手,从来不会退缩,但此刻,她却犹豫了,她从未见过主动求死的人,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绝望?
门推开了,琴衣听到声音,连忙将匕首拿起,抵住平翎留着血的脖子,慕容玄之和舒写意走了进来。慕容玄之看到平翎脖子上的血迹,但让他在意的不是她的伤,而是她眼里的空洞。而舒写意看起来却镇定多了。
“我没要杀季景严,是他自己要选择跳崖的!”慕容玄之缓缓地说道,不知道是向平翎解释还是说给琴衣听。
“那有什么区别,落在你手中,你会轻易放过他!”琴衣原本的一丝犹豫因为慕容玄之的到来也消失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没有自信赢过我,选择维护他那可笑的皇家尊严,有与我有什么相关!”慕容玄之语气凛冽,不乏嘲讽,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既然季景严宁为玉碎,他也不觉得他有什么错,“你知道伤了她的后果吗?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想保护的人,谁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定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慕容玄之语气依旧淡然,但却没人敢怀疑他的话的真实性。
“我现在有什么害怕的?”琴衣冷笑,她唯一在乎的人都已经死去了,她现在还有什么可顾忌的,说着握紧手中的匕首,平翎感觉的脖子上的凉意,闭上了眼睛。
题外话:新手上路,希望大家能给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