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群人静下来,盯着刘金。刘金跪着再次重重磕头道:“皇上,奴才知道一个人也许会治好七阿哥。”
....乾隆最先反应过来:“快说.....”
“嗻!奴才早年在宫外,父母双亡家里落魄穷困,奴才与奴才的弟弟相依为命。记得奴才弟弟幼年也是出痘没有发出来,村里的大夫告诉奴才治不了了,让奴才预备后事。后来有位路过村里的好心大夫,就在奴才要埋弟弟的时候,阻止了奴才,也没用啥药,是隔一天之后,奴才的弟弟痘子居然发出来了.....”
“说重点!那名医士叫什么?住哪里?”乾隆打断了刘金的叙述。
“奴才那时小,听的不太清,和那个大夫同行的叫他叶奎?不对!后面是....对!叫叶桂,口音是江淮官话。!”刘金终于完整的想起来了。
“叶桂....叶天士.....朕想起来了,是他!”乾隆顿时眼睛放光,怎么会没想到他。乾隆自幼在圣祖爷康熙帝膝下承欢,当然记得当年康熙爷搭背疮,不知是谁推荐的叶桂,一个民间的大夫,进宫没到几次,就治好了康熙爷。康熙爷龙颜大悦,亲自御笔题“天下第一”的匾额赐给他。
一个合格的医者要走遍大江南北,看万家病晓万种药物,才可历练成医。而像叶天士这样的名医,又不知现在在家还是云游。“江淮..江淮..”乾隆念叨两遍,大声对李玉下旨:“快!八百里加急,责江苏巡抚为主,闽浙、两江总督为辅,务必在三日内找到这个叫叶天士,违者....哼哼..”乾隆冷笑了两声,“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嗻!”
三道圣旨在三个亲军侍卫的手里高举着,驰着高额白马,喊着:“八百里加急!”,一道道厚重的宫门被打开,天还未亮,圣旨已近飞奔出紫禁城,各自奔向富庶的江南....同时还有一个人牵着匹马从紫禁城的角门悄然而去.....
乾隆要找的这位大夫叫叶桂(字天士)。生于江苏吴县(今苏州)人,其高祖叶封山从安徽歙县蓝田村迁居苏州,居上津桥畔。家传医学,从小熟读《内经》、《难经》等古籍,对历代名家之书也旁搜博采。不仅孜孜不倦,而且谦逊向贤;不仅博览群书,而且虚怀若谷、善学他人长处。从十二岁到十八岁,他先后拜过师的名医就有十七人,其中包括周扬俊、王子接等著名医家。
同行是冤家,这句话自古就有。深处的太医院的那些大夫,单个拿起来,谁不是医术翘楚,可是真让那么多的翘楚在一起,不互相羡慕嫉妒恨是不可能。深在殿内的这些人也许有人会知道,但是谁又会傻到找另外一个比自己强的人来抢饭碗呢。
生活在花花江南的人士们,提起江南名医叶天士,都不得不竖起大拇指,那医术可神了!叶桂自号香岩,别人称他为半仙。找他看病,有手到病除的本事。还传说因他治愈过不少奇疾怪症,连神仙都慕名而来,变做一个平常人请叶桂诊断。叶桂号罢脉后,说了八个字:“六脉调和,非仙即怪。”羞得那神仙看过仓徨逃遁。不管这一传说是真是假,可叶桂妙手回春,起死复生的事都是有口皆碑的。
而太监刘金的境遇,不得不说很是幸运。那年叶桂正好路过刘金的村子,去拜访一位医师友人。正巧碰见在村头荒地边的刘金,当时坑已经挖好,草席上躺着刘金的弟弟,那时候刘金的弟弟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看着刘金衣衫褴褛,哭着不舍的抱着要烟气的弟弟,很是揪心。医者父母心,叶天士当即阻拦住刘金即将的行为,承诺小刘金会免诊金治好他的弟弟。
于是叶桂领着刘金,抱着他的弟弟去了友人那里诊治。叶桂要拜访的友人就是村里那位判刘金弟弟‘死刑’的大夫,看见叶桂将其抱来,又是叹气又是气的摇头。叶桂二话没说,借用有人一间屋子,央其帮忙借找了十余张新油漆的桌子。然后把刘金弟弟的破烂衣服脱光,放在头一张桌子上用手辗转揉搓。待十余张桌子都用过了,已经过了一晚。天刚破晓,刘金的弟弟终于缓过来,“哇”的哭出声来,浑身的痘子也全发了。刘金见自己弟弟救活,对叶桂感激不尽,但没有金银感谢,只得一遍遍的磕头。叶桂阻止,刘金不恳,耐不过,叶桂好斗蟋蟀,便让刘金给自己抓几个蟋蟀算作报恩了。
话分两头,这道救命圣旨是换马不换人,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到了江苏巡抚雅尔哈善的手上,雅尔哈善是最后一个得道圣旨的。至于其他,谁人在朝堂没几个大佬关照呢?估计早已得到消息,继而闽浙总督喀尔吉善、浙江巡抚顾琮、两江总督尹继善马不停蹄的早一天来到了江苏巡抚的抚衙,一起等待圣旨。
听罢圣旨,雅尔哈善接着烫手的圣旨,心里委屈的不行,皇上圣明,可是在三天能找到人么?自己深受皇恩,以福建按察使署江苏巡抚。这个位置多少人眼红,这事要是办砸了,位置不保是小,脑袋在不在还难说呢,想着顿时觉得脖子都凉了。唉......我有事你们也别想摘出去。
雅尔哈善清了清嗓子,环顾分坐在两边的上司,
“几位大人,卑职现在毫无头绪啊!这叶桂的家,我也查人去问了,说是出去云游学习去了,这叫什么事啊!还有一天了,咱们得快些拿出个章程啊?”
“这个......七阿哥是当今万岁和皇后娘娘的嫡子,天家的宠儿,这事只能办好,不能办砸!不然你我的赴京就不是请罪的问题了..........至于人嘛,只能一个字:找。已在治下发了文书,谁能找到,金银不吝”顾琮捋着长长的胡须,说出自己的的对策。
“老顾,你们这些文人就是墨迹...”喀尔吉善原是行伍出身,说话嗓门大。曾是京师护军营的副将,因个性直率且武略非常,乾隆特旨外调闽浙加总督衔。
“我早就让手下的提督派兵到各个医堂坐诊的地方去问,穷乡僻壤也派了人手,只要找到,第一时间就能得信儿。”
“你,你怎么说我墨迹呢?”顾琮不愿意了,
“你不是墨迹是啥?等有人揭你的文榜,那七阿哥早就....”还没等喀尔吉善胡咧咧完,一直默不作声的尹继善大喝:
“喀尔吉善,小心你那张嘴!”尹继善怒着看着喀尔吉善,喀尔吉善顿时咋了一下舌头,悻悻的退在一旁撇撇嘴。
“管不好嘴,早晚有你受的。我们做臣子的,今儿就要为皇上效命!这样,我们把日常守卫的官军不动,把自己治下州县的其他官军,衙役,兵丁全部派放到州县乡村,每一个角都不能落下!我们也都下去,一起找!这是我们忠心的时候了。”其余三人互相看了看,一起点头道拱手道:“谨遵制台大人谕!”
这里不得不说尹继善还是很厉害的,不是指他年龄大,而是说他的经历。尹继善字元长,章佳氏,满洲镶黄旗人,大学士尹泰子。雍正元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现在已然是户部尚书、协办大学士、军机处行走,兼正蓝旗满洲都统,这里属尹继善的官职威望最大,职衔也多。他一发话,谁能不从。
“那现在我们就兵分几路,各自去找吧,告辞了。”说罢,起身急速走出来抚衙,其他两人人也紧随其后。
出了抚衙,三人拱手分道而行。雅尔哈善在府衙正准备出发,从内厅走出一个人,不是别人,是雅尔哈善的幕僚书启师爷,姓李。五十来岁,做人做事很精明,颇得雅尔哈善的倚重。
“大人”李师爷朝雅尔哈善恭谨的拱了拱手,走到雅尔哈善的身边耳语:“大人,刚才学生在内厅听到几位大人的谈话了,学生有个换过帖的兄弟,是个跑江湖的,要不学生去找他,毕竟有些时候他知道的消息要灵通的多。”李师爷没有停,继续说着:
“找叶桂救阿哥是件急事坏事...大人,难道它就不是件好事么?只要大人先找到.......”
“呵呵.....好!去找你兄弟,只要找到人,银子本官负责....哈哈...本官有了好处,少不得李师爷的。”
“学生只是尽本分,那学生就去了。”
“嗯,快去!本官也出去找,唉....但愿我们能先找到吧。”话毕,分头行事。
话说叶桂带个医童应一位老友之约去赏花,并未走远,只去了镇江一处的小寺庙。只是寺庙人迹罕至,清静古朴,只有熟知的香客才会来进香,香火也不太旺盛;却是一处极佳的修行之地。寺庙种植的梅花,仿佛沾染了佛性,不为四季所动,不应时却应景的开着,一簇簇,叫人煞是喜爱。
到了寺庙几日,叶桂与老友不时的研习医术,偶尔与方丈参禅下棋,山中过的不亦乐乎,却不知道方外找他已经鸡飞狗跳。
是日,落日余晖丝丝缕缕的落在青翠的绿树上,不觉一日又要过去。月亮还只是一个淡淡的影子,像纸糊的灯笼一样挑在一棵树的枝桠上。晚斋过后,叶桂走在碎石裹着沙子铺成的小路上,打算独自在林间走走。
这条路平常很少有人走,眼前不远处出现了四个人,穿着像普通的读书人,一色的深色长袍,质地很好。走到叶桂的跟前,忽的站定跟脚,拱手问道:“先生,请问这是匿林寺(寺名编的)?”口音显然不是本地人。
也许是这几人凭空出现的很突兀,叶桂愣了愣...旋即说到:“嗯,匿林寺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到了,几位要去寺庙投宿可要快点了。”
“谢过先生!现在夜阑人静,踪迹难寻,我们要找到哪里恐怕也要费一番力气。”说话是刚才问话的那位汉子。身子短小精悍,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深不可测的熠熠闪着。给人的感觉不想读书人,像是**江湖人士。
“呃...好吧,我也是借宿寺庙的香客,那我们顺路走吧。”叶桂想着,自己是一个大夫,并未结怨,还怕作甚。钱财嘛,自己身上没有,都在寺庙住所,怕是盗贼也不能妄自伤害自己的性命。想到这里,有些安心。
“那有劳先生了。”汉子与叶桂并肩同行,剩下的人仅紧紧的尾随陌声的走着。
月色浓重起来,汉子主动和叶桂闲话起来。
“先生也是借宿的吗?”
“噢,不是,老夫和老友赏梅而来。”
“那先生岂不是寺庙的常客?”
“呵呵....算是吧,以前给这个寺庙的主持诊过病,之后就结下了善缘。”
“哦?原以为先生是教书圣人,没想到却是医人的华佗。”一句马屁不留声响的哄得叶桂很是开心,也慢慢放松警惕。
“敢问先生是否知晓我朝的大神医,叶桂叶老大夫吗?”那汉子很是崇敬的问着。
“呵呵...神医不敢当,不才正是老夫。”
“啊?原来是也您就是?叶老大夫?”
“正是鄙人——叶桂”呵呵.....叶桂捋着飘逸的山羊胡笑着,这时那汉子好像在想什么,低头默不作声,霎时抬起右手从后背的腰处拨出一把软剑,瞬间剑间指向叶桂的咽喉,声音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怪异的笑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叶桂!你死期到了!!!”
叶桂傻呆呆的愣住在地,不得动弹........
(祝天下所有的妈妈们,母亲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