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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暗夜 死神临近

满天的黑雾把月光遮得严严实实,本来就微弱的光现在变得更微弱了,伸出双手只能免强看得到双手的轮廓,我突然想起那个阴阳眼,只要是身在黑暗和有的煞气地方多少都会起一点作用。

于是我凝神静气,聚灵纳气,可刚一动气,血脉阻塞,胸中一阵巨痛让我无引气入体,我不得不放弃。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我停了下来,把目标转向吴欣羽。本来我还想逗她一下叫她嫂子,可想到她杀要杀我时的那个冷酷的样子就让我不寒而栗,如果她真的发起飙来,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真的有可能把我给灭息了。这时我发现,眼前有一团人形的黑色在蠕动,我想这是她在挣扎着想爬起来吧!

“我为什么要说话?”她的语言还是那样冰冷得没有一点碎屑。听她说话的语气,似乎跟我一样已经开始习惯伤痛,但我刚这样一想,就传来她喘气的声音,我想她的伤一定比我重。

“哎,为什么我感觉你就跟一个会说话的僵尸一样啊!老是冷冰冰的,就像谁欠了你几辈子钱似的。”我试探着说。

“哼!”吴欣羽只是这样一个冰冷的字,就不再理我,也没有任何多语言。

“我说小姐,你为什么要杀我,既然我们都在这个地方了,况且你我都伤了,你能告诉我吗?我的老祖宗跟你们家有什么仇啊?你有很多次机会杀我,为什么不杀呢?为什么你最后不直接一剑刺死我算了?哦,对了,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告诉我好吗?”这个时候肉体的痛好像已经麻木了,一口气问了一串的问题。

“哼,你的问题还真多,伍梓涵是个英雄,居然有你这样一个窝囊的兄弟,真是他的不幸!”她的语气虽然微弱,但同样冰冷,言词中充满着讥讽。

“哈哈……我明白了,你还是对他挺在乎的嘛!”我也毫不可气的回击加试探。

“你在胡说什么,我跟他只是朋友,我敬他是个英雄!”她的话语说得斩钉截铁,似乎不给我任何空子。我也的确没有找不到她语言的破绽。

“是啊!他是个英雄,是你的英雄,也是我的英雄。”我感叹了一下,同时也不忘了暗中再探,看看她的反应。

“哼!”她只是哼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接下来,我们都陷入了沉默。我找不到什么话题。但是我发现,她好像是在调息,我心中暗道不好,如果让她调息好了,有了力气,以她那凶残的手段,我不死在她手上那才怪了呢,我为何不调息一下呢,就算我修为不高,但也不至于让她杀我如杀鸡一样容易。

我开始回忆伍大伯曾教我的傩鬼大法。

傩鬼大法,又叫阴阳九转大法的它的其本理论就是利用的阴阳理论。傩鬼大法共分超凡、脱俗、露灵、藏锋、化灵、归虚、醒神七重境界,跟其他道门的修炼方法大有不同,傩鬼大法,是一部专门修炼武体的法术专著。

伍大伯曾经告诉我,学法要学神,而不要学形,神的修炼注重对意志和勇气的磨练,所以学傩者几乎十分彪悍;所谓的形即是对于勇气的执着,注重学习形式上的修炼,也就是专注动作和咒语,而放弃了修炼傩武神体修炼的内涵。而现在世上尚存的傩道传人大多只注重形的修炼,懂得修炼傩武神体者在人间少之又少,本来傩鬼道法的修炼就十分坚难,人才凋零,再加上世人都有私心,教一手留一手,弄得很多重要的法术失传,这也是造成傩道衰落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傩经》对于阴阳九转大法的记载的大意是:“阴者神,阳者人,阴阳共生,万物不侵,阴损阳则盛,阳盛无极则钢,至钢则易折,阳益陨,损阳而盛阴,集煞集灵,是为垢病,引为用之……”这其中的意思就是:人是心神和身体的结合体,心神有时也指灵魂灵魂属阴,人体属阳。《傩经》认为只要心神和身体共生共存,则阴阳调和,即病魔邪气都不易进入,如果一个人的心神受损,阴虚火旺,阳气就会聚集,如果过分聚集阳气,那这个人虽十分钢强,同时也十分脆弱,阳气盛的人性情暴燥,火气旺盛,很容易对身体造成伤害,这就是至钢则易折。当身体器官受损后,阳气外泄,阴气渐盛,邪气很容易就入体,轻则小病,重则大病。而傩武鬼道修炼之法就运用这个道理,让身体在阴阳转换中得到锤炼,体迫自然强健,如此往复,达到九转阴阳,即是九阴九阳,从而修得武体,超脱凡胎,这一境界也被称为超凡。

而现在的我身体伤得那么严重,不正是阳损之时吗?阳损的时候,不正是阴气极易入侵之时吗?两年前我从深圳回到松桃老家那时开始,天天在梵净山中修炼打柴,干农活,扎马步等等,那不就是在聚集阳气吗?两年多的积累,阳气算应该算是盛了吧!想到这里我大喜,当即决定转入阴体的修炼。

说干就干,我先把身体放松,打开身体所有的感官,我心中默念净魂咒,净魂咒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只是起着调节心神的作用,就跟佛门里的《金刚经》有差不多的功能。在这种心态下有时还能提高自身的某些潜能。

当一切都静下来,我引动阴气,纳阴气入体,为已用,顿时只觉得我全身无力,十分虚弱,阵阵寒风如同冰水一样在我的身上来回扰动,轻轻打开灵关,吸气,一股寒意带着刺骨的阴风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进我体内,一股暴戾的气息直冲我的脑门,全身顿时一阵抽搐,只感到脑袋翁的一声,就失去了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醒过来,醒来时只感到全身酸软、冰冷、虚脱无力,让我本来就有伤的身体根本不提不起一点力气,我想起曾经伍大伯说过,第一次由阳转阴的人都有虚脱、酸软和冰冷的感觉,其实这种修炼也就是一种病态的修炼,这时的身体就是一个病体,这一切都是正常的。也正因为如此,很多人修炼到转阴之时就会脸色苍白,如同病人人一样,还有一些变态的人为了吸收阴气可能会在阴气聚集之地修炼,比如义庄、祠堂、墓地更有盛者会睡棺材。在很多人看来这样的修炼偏邪,很多不明事理的人甚至把傩鬼道归纳为邪道……

“世上居然有这么不怕死,引煞气入体,佩服!”我耳边突然传来吴欣羽那冰冷得让人心中发凉的声音。

“什……么?煞……煞气!小姐,你……没吓我吧!这怎么会是煞气呢?”我心中大惊,努力的问。因为阴气和煞气有所不同,虽然都属阴灵之气,但是阴气温和,煞气却是极阴之气,十分暴戾,比普通阴气的阴性强上百倍不止。引煞气入体这是傩鬼道法的大忌,修炼达不到一定的境界引煞气入体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你没听说过黑暗之渊吗?这里是出了名的黑煞之地,这里面到底有多少煞灵没有人知道,三千年来,从来没有人从黑暗之渊中走出去。”吴欣羽随口说道,不带一点感情。

我心中更是一惊,黑暗之渊,黑煞之渊,引煞气入体,况且我还是第一次引动阴灵之气,居然直接就是极阴的煞气……

死亡的恐惧瞬间占据了我的心灵……这时候我已经发现煞气已经在我的体内游走了,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爬起来,我的身体更加发冷,如同身处冰库。我明显感觉得到我热量的流失,身上早已结集了水滴,我可以感觉得到那些水滴从我身上滑落……

我想我就快死了,可是我不甘心,我还有很多事都还不明白,我是一个迷失的了自己的人,我不知道那个真实的我在什么地方……我不甘心,我不想做一个没有理想,没有目标的人……我想海泠我想芸芸还有胖子冷源还有我爸爸妈妈……她们一个个的音容瞬间浮现在我的脑中。

海泠,你曾经的笑容可以溶化我的一切,你的绝决也可以毁灭我的一切……为什么要跟我分手,为什么?我真的很想你,我想回到我们的过去,我们曾经是多么的幸福,是那么的相爱……海泠……你现在还好吗?

芸芸,你在我心中的一切,都停留在那个站在在火车站送别时的样子,那个穿着白裙的身影。你微笑着流泪,你的话我记忆犹新:“世界上不只一个蓝海泠,尘沙淘尽,真爱才回永恒,圄岩,如果有一天你累了,那就回来,我等你。”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冷胖子,你一点也不冷,你是那样热火朝天,你永远都是那样乐观那样睿智……知道吗?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好寂寞!你是我的兄弟,我背后的刀曾经是你给挡下的,现在我就要死了想不到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爸爸妈妈……你们的儿子无能,没能考上大学,没能光宗耀祖,让你们失望,让你们心痛……儿不孝,你们的生养之恩还没有报……如今却是这样一个下场……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个一个在我脑中闪过,泪水也在不停的滑落。涵哥,伍大伯……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突然大喊,声音在这片空荡荡的空间里飘散……没有回音,没有同情,只有我心中唱出那绝望的悲歌……

天空中的黑雾开始散去,一轮皎洁的明月照耀着这片天地。寒冷笼罩着我整个世界,此时的我十分渴望温暖,十分渴望阳光……我的手脚已经开始失去了知觉,我清晰的看到我的手和脚结上了冰晶,我的身上正升腾着寒气。

我转眼看向吴欣羽,只见她也正在冷漠的看着我,我拼尽我全身的力气颤抖着说:“欣……羽,我可能就快要死了,我知道……你是……是个杀手,我……不知道我们祖上跟你有什么仇,但是,涵……哥,对……对你是一片真情,每次……每次他跟我提到你……都是一脸幸福……也许,你是为了杀我才接近他。请……你……念在跟他有一点交情的份上给他带几句话:涵哥,对不起!我让……你们大家都失望了……如果回到人间,请代我孝敬我的父母……叫他转告竹剑,我不是她哥哥,忘……忘了……”话还没说完,我的嘴已不能动了……我还有很多话没说出来我绝望了,我不甘心……最后的知觉是我的眼里又流泪了……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我仿佛又黑暗中飘荡了千百年,最后我来到了一个地方,那是一块陌生的海滩,寒冷消失了,阳光温暖的照在我的身上,徐徐的清风吹抚着我的头发……我穿着一套白色的囚服,我的胸前写着一个黑色的大大的囚字,那是古人才穿的囚服。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我也不知为什么会穿上这一身囚服,我走到一块干净的沙滩上轻轻的躺下,看着蔚蓝色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

我想我真的已经死了,也许过不了多久阎王就会派人来提审我了,过了很久,这里也没有一个人来……我曾经信奉过天主教,难道这里就是天堂?既然是天堂,为什么我还穿着囚服?

“小娃娃,你还没死呢!”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一惊,立刻就爬了起来:“你是谁?你在哪里?”

“我就是我啊!我就在你的身边!”那个声音说完,在我身前不远的地方就出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只见他鹤发童颜,几缕白须飘在胸前,一身淡蓝色的长衫,随风飘起,双眼炯炯有神,似乎闪烁着缕缕金光,腰间挂着一个大葫芦,一看就是大仙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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