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浪,一浪高过一浪。
求生的意志驱使着刘洋。他紧紧的抱着木板,一直到天黑透。有很多次刘洋都要松掉木板,松掉了木板就是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刘洋在心里一次次的暗示自己。
抽出皮带,将自己和木板绑在一起。多多少少轻松一些。刘洋感到自己又累又饿,而且感觉自己变得瘦小了。心想:真悲催,人家穿越都是当王爷,去盛世。而我连个太监都穿越不上。
抱怨归抱怨,刘洋的思绪还是保持着清醒的。每一次被浪打在水里前就深吸一口气,被打到水里以后,就靠着木板的浮力再次浮出水面。
就在刘洋感觉到自己连呼吸都没有办法控制的时候,浪渐渐的小了下来,海面恢复了平静。死一般的安静。
刘洋努力将身子趴在木板上,跑了一夜的海水,真难受。将自己用皮带重新固定在木板上,合上双眼。默默念叨:妈的,让我再穿越一次吧。
天亮。
海面上漂浮着一块残存的木板,木板上趴着一个昏死过去的男子。远处,一块陆地,缓缓的飘来。
“大牛哥,带上我一起捞鱼吧。我能帮忙的,你就能打多多的鱼,还钱给我买好吃的。”一女子站在岸边,一袭的灰色粗布衣,头发乱蓬蓬的,但也无法掩盖那张清秀的脸。胸部微微隆起,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却有着小孩子般的执拗,双大大的眼睛充满呆滞。
一个古铜的皮肤的汉子,短裤,草鞋,身穿粗布马甲,露出黝黑的臂膀,看起来协调。边整理着手中的网子,说道:“傻丫,你就呆在岸上,不许捣乱。那天你胡乱放魂力,都把鱼吓跑了。你在不听话,哥就把你喂鱼啦。”
被叫做傻丫的女孩使劲跺着脚,摇头道:“不要,不要。我就要和你一起去捞鱼。”她看着海面,“哥哥,那里有一条死鱼翻肚了。”说着指向远处飘在海上的刘洋。
“那是个人,我去看看,你呆在岸上。”
……
刘洋醒来,环视四周,原来是一件破败的木屋,床边桌子上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石头发出昏暗的光芒。
一女子走进木屋,对着刘洋又叫又拍手,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女子对着刘洋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根本就听不懂的话。刘洋坐起身挠着头,说道:“姑娘,你说什么?”一边说一半打手势,看着女子的样子,刘洋总觉得这女孩子怎么傻傻的。
这时,一个魁梧的男子进来了,看到刘洋醒了,也是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刘洋一脸的无奈,揉着自己剧痛的四肢,肚子已经饿得不行,只好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希望能得到理解。
那男子恍然大悟一般,对女子说了些什么。女子蹦蹦跳跳的离开,男子走到桌子边,拿起桌子上的石头,使劲在地上磕了几下,石头发出的光芒变得强烈了许多。
刘洋好奇的拿起桌子上的发光石头,一点都没有自己想象的烫手,石头的形状虽然不规则,但是摸起来就像玉石一样。男子说话了,边说边比划,指着石头依依呀呀半天,又比划一个圆形的手势,神色窘迫。
意思刘洋明白了,大概就是家里穷,石头是用来照明的。好一点的石头都是经过雕琢的圆球形。刘洋点点头表示明白。
那女子又蹦蹦跳跳的回来,端了一碗糊状的饭。还好这里人也用筷子,如果不是筷子那还不纠结死。香味扑鼻,刘洋端起碗,就一顿狂吃。
肉嫩味鲜,是一碗鱼肉羹。一连吃到三碗,吃着吃着停了下来。竟然哽咽地自言自语道:“妈妈。”
刘洋从小吃的鱼肉都是母亲做的,从未离开母亲的他,再吃到鱼肉怎能不想起母亲。看着桌子上从来没见过的发光石头,刘洋心说:“妈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也要照顾好自己啊,估计我再回不去了。”
……
三个月后。
“二牛哥,你好厉害噢。这么多的鱼。”傻丫拉着刘洋的手一个劲的摇。
二牛是傻丫对刘洋的称呼。傻丫的哥哥也姓刘,叫做刘大牛。傻丫就叫刘小丫,傻丫这名字估计叫着顺口,就一直这样叫了。
刘洋把网子里的鱼放在地上,笑着说:“哎呀,傻丫,你别摇了,再摇哥就要散架了。你不就是想吃好的嘛!大牛哥不给你买,我给你买。”
傻丫松开刘洋的发麻的手,抱着刘洋的脖子,对着脸“么”的就是一口。
刘洋揉着发麻的手腕,感慨道:“这傻丫头的力气真大。”
“兄弟,快来搭把手。”大牛游上岸。将网子送到刘洋的手里。两人将网拉出水面。
“呵,这么多。还是行家厉害。”刘洋伸出大拇指夸奖道。
大牛憨憨一笑道:“就指望这个吃饭呢。以前在佳木州的时候,那鱼比现在多的多。走回家吃饭了。傻丫,扶着你二牛哥,他身上的伤刚痊愈。”
打渔的地方离小木屋不远,片刻功夫就到了。屋子本来是三间,因为刘洋的到来,大牛将自己的房子加了隔断。另外一间就是规制杂货的地方,当然做饭也是在这里。
几人回到家中,各自分工准备饭食。
刘洋将打好的鱼放在一个木头的水缸里。只要保证鲜活,明天就可以卖到好价钱。刘洋心想,等到有钱了以后就给屋子里多添置几个家具,给傻丫和大哥买点新衣服。
搬出桌子放在小屋的前面,面朝着大海。
刘洋坐在桌在上,看着大海,迎面吹来带着咸味的海风。整个大陆都漂浮在海上,刘洋能感觉到大陆都在轻微的摇晃,感觉神奇而且美妙。
傻妞搬出小板凳,好奇的看着发呆的刘洋:“二牛哥,你怎么了?”
刘洋看着头发乱蓬蓬的傻丫,知道她小时候生病落下的病根,导致变得傻乎乎的,智商只有五岁的孩子。每次看到傻丫的天真无邪,刘洋都会有点难过。
刘洋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小的桃木梳子,攥在手里笑着说:“傻丫,你猜二牛哥手里的是什么?”
傻丫吧唧吧唧嘴,睁着大眼睛,猜到:“糖。”
刘洋就知道傻丫会这么说,这丫头就喜欢吃甜的东西。宠溺的说道:“就知道吃糖。看,这个是梳子。以后你就用她梳头,知道了吗?”
傻丫只有五岁的智商,怎么会在乎外貌。看到刘洋的梳子,一脸的疑惑。
刘洋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遇到的亲人就是这对兄妹,很是珍惜这份感情,如果没有他们,自己说不定已经又死一次。
刘洋晃晃身子,调整坐在桌子上的姿势。将傻丫一拉,很明显傻丫对这个哥哥没有一点的防备心,直接靠在刘洋的身上。
刘洋仔仔细细的梳理着傻丫的头发。傻丫的头发刚刚过肩,刘洋将傻丫的头发左右两分,绕过而后,置于胸前。傻丫就乖乖的站着,刘洋从袖口上抽出两根细绳子,将傻丫的两股头发轻轻的绑起来。
刘洋摸着傻丫的小辫子,柔软而且光滑,两个小辫使得傻丫显得可爱无比。刘洋看着很满意,笑道:“傻丫,以后你就这样梳头发,知道了吗?你是个女孩子,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傻丫摸着变顺的头发,开心的说道:“二牛哥,你好厉害噢。”但随后又撅起本来就有点微微上翘的小嘴,使劲摇着刘洋的胳膊,说道:“不嘛,我就要二牛哥给我梳头发。”
刘洋微笑沉默不语。感受着夕阳的余晖、厨房似有似无的鱼香、大陆轻轻的摇晃、还有傻丫在耳边的撒娇。刘洋心想这样的生活,虽然有点穷,但是很无比安逸,很美。
“傻丫,别摇你二牛哥了。小心人没散架,桌子就要散架了。赶紧搭把手,开饭喽。”这是刘大牛的声音。
片刻后,几人开始祭奠自己的肚子了。
刘洋夹起一块粉红的鱼肉,放在嘴里。鱼肉很有嚼劲,甚至还有淡淡的青草味道。理出最终的鱼刺,刘洋直拍大腿,说道:“这个鱼肉太特别了,怎么感觉有点像兔子的肉呢?”
“恩。”刘大牛似乎在想什么,一直神游其外,听到刘洋似乎在说话,回过神来道:“哦,这个是比兔鱼。在海里只吃海草,我们吃到这条半尺长,已经算是比兔鱼里的佼佼者。”说完这话,刘大牛好像又陷入的沉思。
刘洋享受着海风,享受着美味。全然没有发现刘大牛有点不对劲。
“兄弟,大哥想和你商量个事情。”刘大牛似乎已经考虑了很久的样子。
刘洋和刘大牛在一起生活了三个月了,此人憨厚老实。看着刘大牛的拘谨样子,刘洋知道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刘洋清清嗓子道:“大哥,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吧。”
刘大牛看了看大快朵颐的傻丫,傻丫根本就没有听到两人的话语。刘大牛似乎带着歉意说道:“额,大哥是个粗人。说话不会绕弯子。你觉得傻丫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