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夏天,刘洋躺在床上。把玩着手里的摩托车钥匙,心中百感交集。
高考才结束不久,母亲就给自己买了心仪已久的摩托车,可是高考分数证明自己的高中三年有多么不值钱。刘洋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自己母亲。
“洋洋,吃饭了,快起床!”这是母亲的声音。刘洋脸上露出了一点微笑,和先前的焦虑混合在一起,极不协调。
“这没出息的东西,叫他吃饭干什么,饿死他算了。”不用想,这就是刘洋父亲的声音。刘洋将摩托车钥匙狠狠的攥在手中,整理好衬衫的褶皱。
来到饭厅,桌子上的饭菜还有着丝丝的白气,边上坐着一男一女,男的面有怒色,似乎压抑很久的样子,此人真是刘洋的父亲。刘洋的母亲温柔的脸上秀眉紧蹙。看看刘洋,又看看自己的丈夫,担忧之色尽显无疑。
“喵!”一直纯白的猫咪从沙发上跳下来,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饭厅的气氛不对劲。扬起下巴在刘洋的腿上蹭着,很享受的样子。
刘洋抱起猫咪,坐在沙发上,将猫咪放在自己身边。刘洋的高考失利后,自己在家中说话都没有了底气,低声向父母打招呼:“爸,妈妈!”
刘洋的母亲皱着的眉头微微舒展,似乎想说什么。刘洋的父亲显然心情不好,看到刘洋身边猫咪的慵懒样子,摇着头说道:“玩物丧志!”
刘洋母亲的胳膊肘顶了一下刘洋的父亲,意思是不要在饭桌上说这些。
刘洋低头不语,埋头吃饭,饭桌上的食物很可口,但是一点都没有食欲。夹起一块鱼肉,这可是他最喜欢吃的,放在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
轻轻的咀嚼,吐在手里。将手里的碎鱼肉送到旁边的白猫嘴里,低声说道:“小咪!”
白色的猫叫小咪,小咪一点点吃干净了主人手里的鱼肉,又伸出粉色的小舌清理干净主人手指缝中的食物。很乖巧的依偎在刘洋的腿旁。
午饭的气氛很尴尬。没有食欲的刘洋最先打破了僵局,“爸,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刘洋小心的说道,很明显这事情如果可以和母亲商量的话,刘洋一百个不愿意和父亲说,家里的事情都是父亲独裁。在刘洋的眼里父亲就是一个凶巴巴的老古板。
刘洋的父亲,放下手中的筷子,很显然他似乎也有话说,只是还没有开口。刘洋的父亲轻轻嗓子:“恩,说吧。”
刘洋深吸几口气,给自己鼓鼓气说道:“我想加入正规的摩托车队,成为正规的赛车手。”
空气似乎凝结了一般。
凝结也只是持续了几秒,刘洋的父亲抄起筷子,狠狠的敲向了饭桌对面的刘洋,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我以为你会给我说什么,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刘洋的母亲连忙劝说,夺下了父亲手中筷子。“他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你就听听想法吧。”
“你呀,就是太宠他。还给他买摩托车。你看他的德行。”刘洋父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最好给我去复读去,这大学你必须给我考上,一年复读不过,那就两年,三年都行。”
刘洋怒视着父亲,这样的场景似乎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慈母严父,一个打一个护。刘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的苦笑。
“爸,我真的很喜欢飙车,很喜欢速度极限的感觉。”刘洋说完了话,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了。小声的补了一句,“这是我的梦想。”
刘洋的父亲听了这话,火没有消反而更大。这或许就是望子成龙心切吧。说话都不利索了,道:“你,你,这都什么年代了,你给我说梦想。考不上大学,你的以后不是要饭就是卖血。”
此话一出,刘父就觉得说的有点过。刘洋的性格完全是仿了父亲,一听这话,很少在父母面前愤怒的刘洋也忍不住了。身边的小咪感受到主人的气息不对,轻声落地,跑向一边。
“我死也不会复读,这学我上的够够的。不管我以后是要饭还是卖血,都和你没一毛钱的关系。卖血多没出息,我卖个肾去。”说完,刘洋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刘父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说出这样顶撞自己的话。微微愣了一下,看着刘洋离去的背影吼道:“滚,以后别回这个家,我没你这个儿子。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刘洋听到父亲最后一句话,想想自己的高考失利,瞬间心如刀绞。转动门把手,闪出门外,摔门而去。
刘母轻轻叹口气,说道:“你们父子俩都是这坏脾气,不能和气一点吗?”边说边开门,走出门外。
刘洋坐在摩托车上,发动。低沉的轰鸣声中,刘洋轻轻抚摸着心爱的电动车。看到母亲出来,刘洋眼睛模糊了,这摩托车是母亲买给自己的,一时间刘洋不知道对母亲说些什么好。
“妈,我去兜风。”刘洋擦拭掉自己眼中的泪水。
刘母走到刘洋的身前,说道:“刚没吃好饭吧?你爸就是那样,我没有什么要求,只要开心快乐就好。”说完,从兜里掏出两张百元塞到刘洋的衬衣兜里,“你刚也没用吃多少,这钱给自己买点吃的,路上慢点。记着早点回家。”
刘洋带上红色的头盔,重重的点点头。在头盔里早已哭得稀里哗啦的,母亲总是这样对自己好。“嗡……嗡……嗡……”发动机的轰鸣起伏了三次后。刘洋看了一眼母亲后向远方驶去。
环城高速路上,一辆赛摩发着怒吼超过一辆又一辆。刘洋本来是打算去找何自己一起飙车的同伴。但是现在心情极度低落,于是自己一个人在高速路上狂飙。
没错是狂飙。
速度越来越快,刘洋眼中的视野越来越小。风吹拂着衬衫,勾画出一块块肌肉。衬衫的衣角在风中摆动,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速度带来的快感使得刘洋压抑的心情好了很多。但是自己到底要怎么做呢,难道真的妥协?去复读。重新返回学校?刘洋的心绪又开始乱起来。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父亲这句话就像魔鬼一样纠缠着自己的心,久久不停的回荡在耳边。本来好一点的心情又变得躁动。
油门一轰到底。
摩托车发出剧烈的轰鸣,车身竟然开始剧烈的震动。
弯道,发呆,防护栏,人车分离。
躺在高速路上,满身是血的刘洋看着周围围观的人群。看到有人已经掏出手机叫救护车,但是画面却越来越红,越来越暗。刘洋看到周围的人张嘴,却听不到他们说话。
好冷啊,刘洋感觉浑身上下都有着凉意。看来自己是大意了,心乱的时候怎么能飙车呢?刘洋心里想笑,但是他连一个笑的表情都做不到。
刘洋感觉自己的身体好轻,眼前也越来越黑,漆黑的什么都看不到。刘洋心里流出一滴泪:“估计我离开了。妈,对不起,看来我真的是没出息。爸,哎,我也对不起你好了……。”
高速路上,赶来的记者和围观群众都沉默了。只见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担架盖着一块刺眼的白布。
四周一片漆黑,刘洋发觉自己好像在一个黑色的屋子里,没用丝毫的方向感。前面有一道刺眼的亮光,亮光越来越亮,亮的让人心悸。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引力牵引着刘洋,撕扯着刘洋飞向那刺眼的亮光。就这样刘洋来到一个自己从未涉足的世界。
“好痛啊!”刘洋吃力的睁开双眼。躺在“床上”,四肢都麻木,活动一下四肢,“床板”轻轻一摇晃,刘洋就掉进水里。“咕咚、咕咚”连着喝几口水。刘洋才发觉在水中,确切的说应该是在海中。刚喝的几口水那是又咸又苦,刘洋憋住呼吸,游出水面。
庆幸自己会游泳的同时,却又大骂自己的不幸。环视四周发觉自己在大海的正中间,是真正的中间。压根就看不到一点陆地,连个荒岛都没有。
刘洋感慨道:“难道是天要绝我。”
突然眼睛中看到希望,一块很大的木板在海面上飘着。刚才刘洋醒来的时候就在这块板上躺着。刘洋怀着复杂的心情游过去,心想有胜于无吧。
躺在木板上,刘洋是一下都不敢动,生怕再掉进水里。刘洋揉着疼痛的脑袋,才回想起来自己刚才在飙车,出了车祸。可是自己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后来想破了脑袋,终于确定自己这是穿越了。死后复生的感觉很好,但是穿越到一个四周皆是海的地方那太悲剧了吧。刘洋吃力地坐起身子,绝望的看着四周。
此时,正是黄昏。
刘洋自嘲道:“看来马上就要到晚上了。要是再没有活的希望恐怕又要死一次。”揉着空空的肚子,掏出衬衣兜里的两张红色的钞票,“毛爷爷,您可要保佑我啊。”
一道浪打来,刘洋被掀翻在海里,挣扎以后,趴在木板上,对着天怒吼道:“我的毛爷爷!老天爷,两张毛爷爷都不留给我吗?”随后一阵苦笑,现在要钱有什么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