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心言今天好漂亮,像个小公主。“任游在等着新娘子化的当口也不忘赞美小美女。
“任游叔叔,我妈妈那么好看我要是不漂亮怎么能行?再说了,什么叫像小公主呀,我本来就是嘛。”她奶声奶气地争辩着,任游听了咧开嘴直乐呵,还挺配合地点着头。白色帘子哗地拉开,他的一切动作在刹那定格,望着眼前的那个人,那个将要陪伴自己一辈子的那个女人,他竟是傻了,特煽情地流了滴眼泪。
棋胜本是兴高采烈,看到他这番光景也不由地鼻子发酸,提着裙裾假装打趣:“诶,醒醒,快醒醒,您是被我惊吓到了,还是惊艳到了呢?”
他楞了会儿,转而熊抱住她:“老婆,你是这个世上最美的人,能娶到你我好感动。没想到我结婚了,真的结婚了,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
喜欢的男人抱着自己又哭又笑,一向好强的棋胜也栽头嘤嘤哭。有人在旁边劝着新娘子化的妆要花了就不好看啦,他还不满意地嘟囔了一句:“我老婆不化妆都是全天下最美的,不,全宇宙!”
在人们都欢喜感动的时刻,站在一旁的潺霏却是彻骨的寂寞,她想逃出人群中,像原来那样躲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抽烟,喝酒,满地打滚到整个人都崩溃掉。她的裙角被人扯了扯,是心言,仰着小脸笑容甜甜:“妈妈才是最好看呢!”,澄澈的眼神里皆是自豪,她亲了亲女儿的脸蛋,觉得方才真是傻透了,不是有了心言吗。一点……都不孤单。
“这件不行。”严希站在穿衣镜前,红裙黑发,对妖娆得可以吸魂夺魄的形象颇为满意。他却发话了。
“还不是为了你的面子,这是我请意大利名设计师专门……。”她刚准备长篇大论一番,瞄到镜子里他沉默的表情只好把牢骚烂在心里,本是为了这条裙子把头发都染回了黑色的,两手攀在他的肩上撒娇:“那你说我穿什么好?”
他扔了件紫罗兰色的露背装给她。她不中意这个颜色,不过,他中意就好。
和往常一样,他开车时注视着前方,不允许她说话,严希百无聊赖地望着车窗外的飞去的商店。店门都差不多,特别是这种小地方,她根本看不上眼。庆幸的是千篇一律或伪情调的小资的商业店铺中还残留着老古董店,没有多大场面,却胜在有意思。她把古旧的玩具店,粥店,花店一一记了下来,那里肯定有他的回忆,这段日子她能陪他一起怀念,多好。“念”……一瞬即使,也被永恒定格,这照相馆透着说不出来的韵味,从外面展示的照片来看水准也不赖。一张黑白照片掠过眼底,那是——Vincent,他的身旁,不,怀里……一个女孩眉黛低低,羞赧又甜蜜。眼前忽地一片模糊,照片中的人那紧张又关怀的眼神却在心下越来越清晰,那是他从不曾给予她的腼腆与温暖。
“Vincent。”
“嗯?不是约定好这个时候不说话的吗?”
严希默了一阵,“哦,没什么。”一张陈年的黑白照片而已,已经过去了,她要的是他的现在,还有未来。
婚礼安排在郊区的度假村,小桥竹楼,湖畔荷花正开,清风吹过,一场微醺。若是冬天这儿白茫茫的芦苇迷迷蒙蒙,人在里面不辨东西,不分你我。谁是蓝潺霏,谁又是他呢?
潺霏靠在湖边的小木椅上,喝着茶,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人们忙得不可开交,暂时忽略了如同空气般安静的美人存在,没人来打扰她大把大把的回忆时光,回忆曾经路过的春夏秋冬。
婚礼现场布置得差不多,严希袅娜而来,Vincent的眼光加上她的身材,就算已经很低调仍是引人注目,她挽起他的肩膀毫不掩饰地扬起嘴角。前面的草地上人自觉围成了一个圈,笑声不绝。什么人,抢她的风头。她拉着他挤进去,一个穿白色公主裙的
小女孩在里面跳着新疆舞,圆溜溜的大眼睛转得有声有色,像是会说话一般。一会扭脖子,一会旋转起来,头上洁洁的栀子花环一下子飞了出去,掉在大设计师的脚下。
“叔叔,可以把我的花环还给我吗?”心言露出她的招牌甜笑,可是这个帅帅的叔叔好奇怪,“叔叔,不要一直盯着人家看,人家好害羞的呀!”大家笑起来,他才醒过来,一个小女孩的眼睛怎么会有使人醉的能力,他心里咚地一下,好像,好像她的眼睛!
他尽量使自己镇静下来,告诉自己想多了:“来,叔叔帮你戴上。”
“这么小的孩子就懂得卖萌了。”严希对不感兴趣的人一般不爱搭理,尤其不待见小孩子。“麻烦的小东西”是她对祖国花朵的唯一概括,今天倒是一反常态地有兴致。
心言一番见过大世面的气势地插着小腰肢摆出一个模特的气质的pose,颇有格调地抬起头盯着眼前的怪阿姨:“阿姨,我是天生丽质自然萌,你是想要可爱都变哭脸哟!”记得上次棋胜阿姨也说过她卖萌,任游叔叔就教了她这么不押韵的一招反驳。
严希的红裙配上了绿脸,吴真千年不变的棉花脸终于破功,捂着嘴很不没有形象地吃吃笑,眼睛却是在跟小女孩打暗号,“说得好,继续继续。”
严希憋着一口气,摸了摸小屁孩倔强的的脑袋,心言没有闪躲,有些不屑地嘟着小嘴:“小孩子要讲文明懂礼貌的,你爸爸都没有教你这些吗?养不教,父之过!“还没等到她反应,心言的牙齿死死地咬住了她的手指,像一只发疯的小兽般怎么甩都甩不开,旁的人也不知作何,“这大人干什么呀,丢脸死了,光长得漂亮有什么用。“一心想摆脱难堪,被人一议论更是恼羞成怒,一只手已经扬了起来,却结结实实地打到了另一人身上:“大小姐,闹够了没有?”周围的人都变成了黑洞洞的夜色背景,他声音森森仿佛那晚的凉风。
“吴真,你这个混蛋!”方才混乱的瞬间他把心言拉开挡了耳光,并没注意到小女孩在他的身后摔倒,任游来看看这边状况,拨开人群正好看到心言呆呆地趴在草地上,没多思量拳头就往吴真脸上抡,“你还是人吗?现在连小孩子都欺负,她哪里招惹了你?你知道她……她”吴真无谓地抹了抹嘴角:这么多年了,眼前的“兄弟“还是血气方刚的天真宝宝,那么笃定世上的真善美。
“看样子,你是新郎咯,我是你的贵宾,方才你请的小花童咬了我的手,而你打了我的男朋友,请你给我一个解释,否则……”严希被呵斥了一句冷静下来,端出她固有的居高临下的姿态,Vincent讨厌没头脑的泼妇,定神一看来人,却有说不出的熟悉。
“我不认识你,也不管你是哪里来的大神级的人物,心言是好孩子,会咬你说明你有问题,这里不欢迎你们,请回吧。“
“你不认识我,但我记住你了,你会后悔今天所说的每一个字,甚至以后某一天会怀疑为什么要结婚,否则就不会这么不幸了。”她优雅地笑了笑,若入画里还真是温柔动人,。“我们回去。”吴真挽起她的手臂,示意不要再争辩。严希不甘,但又不想忤逆他的意思,气氛崩到了极点。
“任游叔叔,”心言拉住大男孩的白色西服,“刚才是我不好,咬了阿姨的手,然后不小心自己摔的,任游叔叔你今天结婚很重要很重要,不要因为我不开心,是我错了”说着对着认真地跟吴真和严希来了两个九十度的大鞠躬:“叔叔阿姨对不起,是我没有礼貌,没有好好对待客人,我道歉,你们不要因为我的错而不一起做朋友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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