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真把潺霏带到了宾馆里。她无声陷在白色的被子里,散开的头发来像是流动在枕头上的墨水,从她的脑中流出。吴真坐在床头,开了电视还是分散不了某种心情。抬起手,空气里勾画起她的轮廓,先是脸然后是眼睛,鼻子,嘴巴。都说相由心生,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怎么会是由那样的心焕出来的呢?
她的嘴巴嗫嚅着,喝酒就是不好,平时想说又不敢说的鬼话都吐出来。有人借着酒告白以为可以掩饰尴尬,其实谁不知道你在找台阶下。最可怕莫过于是那些你平时死守不能说,也不打算借酒壮胆的话,不清醒地就叫出来了。这是一个人的名字:真。
蓝心言,是心里的话,可她真姓是吴。
附上她唇上的干裂手指顿住了,在她身旁时,她叫的是喧,分开了,她终于也叫了他——典型的不知足。
夜长,梦多。
大段的空白时间,他还自己放电影看,看过去的他,过去的她,六年前说复杂还简单的时候。重来一遍……
上午三四节的投资学还没开始,外号蛙兄的吴真和人称怪炮的舒任游嘴巴嚼着食堂专供1块5的菠萝包,一边从景气循环的角度探讨当今的二十一世纪应该是最人类历史上淑女的衰退期,“蛙兄,你说淑女这个物种是不是挨不到复苏期的到来就灭绝了,我已经预见了我们的子孙后代在祸害痛不欲生,社会的安定和谐稳定岂不是毁到了我们这代的手上,痛哉?痛哉!”吴真百无聊赖地应和到:“是呀,这是个野蛮豪放女的时代……”还没等他感慨完,喧闹的教室里却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眼光都聚焦到了门口,他并不大的自言自语变得略显突兀。
“同学好,很高兴认识你们,我是转校来的学生,以后还要承蒙你们照顾。”这些公式化的语言是由一个温柔甜美的声音发出,再过场也不减悦耳。蛙抬起头来打量她,虽然他在看人方面是一如既往的存在巨大偏差,他还是喜欢暗暗观察别人。眼前的女孩及腰的棕发带着秘制太妃糖的色泽,1.65的身高配上及膝的咖色复古蕾丝和宝蓝圆顶小皮鞋使她的窈窕中挑着一些俏皮,可是那带着紫色美瞳的大眼睛好似楚楚动人却一点都不美,看空洞无焦点。并且——很假。在对她做完一番所谓客观的评价后吴真手上旋转的黑色中性笔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他俯身去捡,那双可爱的圆头小皮鞋撞进视线里:“同学你好,我可以坐到你身边的空位吗?”
“哦,美女我这里有空位你坐到我这来吧。”有贼心又有贼胆的人发出了邀请,甚至有些人斜眼歪嘴地警告他。透过她的余光他暗自揣测到一点鄙夷,眼前他们呲牙咧嘴的模样忽然让他觉得有些可笑。然后他就真的很轻地冷哼了一声,女孩手指地迟疑地碰了碰他洗的有点发白的蓝色衬衣,那是没有任何装饰的指甲,剪短得快到肉里:“同学,不可以吗?”他回过神来,呼……还好刚才声音不大:“可以,坐吧。”
吴真瞬间成了众矢之的,但无所谓,因为这种原因向来是他所不在乎。至于这女孩,她自顾自地把书拿出来看,也不打算搭理周遭的闲杂人等。
吴真旋转着笔看着窗外的梧桐叶在弱弱的阳光下摇摆,不算蓝的天空还有几只灰黑的鸟像孤独的音符一样划过谱不成一首优美曲子,连流畅都谈不上。
“嗨,同学,我叫舒任游,你呢?”厚脸皮的怪炮名字很文艺,吴真第一次听到舒任游名字时猜想他家人一定是看多了言情武侠的浪漫主义者,此刻这位有着倜傥封号的的同志正以她刚才所用的语气来套近乎,说话的同时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可以说别人是用眼睛放电而他则选择用牙齿来放电,屡试不爽,多少无知的少女就是被他看似纯真的笑容秒杀,从此心心念念的都是他放荡不羁的名字。也只兄弟了解,他除了放荡没有不羁,女友换了一个有一个。一室友精辟地总结过:怪炮穿上衣服可以称呼为衣冠禽兽,脱了衣服就是人面兽心。
“你……”她看到了他竟是有一时的失神,幽深但无神的眼眸忽的聚起光线,随即变成浓雾弥漫的一池秋水,刹那又恢复成平静的死水。这几种神态转变之快让吴真误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还是她会变戏法。
“我叫蓝潺霏……”她低头细语,声音像被水浸润过。潺霏眨动着酸胀的眼眸,发出了一声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叹息:“任游?是任游吗?”ps:哎哟,其实这个文想法是改过很多遍的,开始只是一个小短篇,后面写长篇又卡住了,过了很久很久……变成了倒叙的。汪东城来我们这里开歌友会了,妹纸那个激动的呀,他甩头扔个公仔到下面都是狂呼。完了之后追着他的车子一路跑,就想看到车影里面那个他的轮廓。到路口的时候车子塞了一下,一些妹纸果断地狂奔了上去。忽然听到有人尖叫:“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接着是另一个更加刺耳加兴奋的尖叫声:“啊!我也看到了!看到了!他的头呀!”没办法,这就是青春呀。
<a href=http://www.*****.co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