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们站在幼儿园的五彩斑斓的大铁门前焦急地等孩子,蓝潺霏在最前的一个位置往里面张望。下课铃响,孩子们如放飞的小鸟般奔来,自由啦!
心言一个猛劲扎入潺霏的怀里,和妈妈腻歪了好一阵子才转向旁边的叔叔耍乖:“纪叔叔好!”
纪明拿着一串火红剔透的冰糖葫芦给她:“心言乖,这是给你的糖葫芦。”她甜甜地谢着。这些天里,纪明和蓝潺霏早上一起去爬山,之后又在菜市场“偶然”相遇,在喧闹又充满着鱼腥味的地方运用经济学原理讨价还价。就连来幼儿园的路上都可以碰见他,这个县城是小得夸张了。
潺霏默许着这个男人的行为。
“以后,我们可以每天一起爬山好吗?”趁着红霞万丈,她心情开朗,纪明暗示。他已看到她内心的那个贪爱的小孩,并有自信并能给她安定幸福,同样是给自己。他旁敲侧击地告诉潺霏,他四年前离婚,儿子已经到法国留学。
你不用考虑太多的客观因素,一切由我来安排。他内心表达的应是这样一句话。
其实,潺霏不意外。带着心言生活,有数不清的男人意图闯进她的生命。一个带着女儿生活的单身妈妈,大多数人垂涎她的美色,想与之发生关系,不想负责任,不需要负责任。她拒绝的多了,也惹人闲话,骂她婊子装清高。也有真心执着的天真儿,她且当别人少不更事,三言两语地打发了。她拒绝人,不代表摒弃依偎。独自待在家的时候,总有些恐惧盘踞心头,比如心言想有个爸爸,又不哭不闹不索取,真真令人心疼。再比如心言长大了,嫁给了别人有了自己的家庭,她置于何地,守着空屋子想说句话都没个答应。
她害怕,孤苦伶仃。她的女儿,也是一般。
眼前这个人不虚以委蛇,清楚她的情况,经过深思熟虑做出了个判断,客观上没有考虑不周的地方。四十多年的风雨,已经把他历练得稳重优秀。她知若成为他的妻,他会照顾她,包容她。她也感觉出他与众不同,和他说话很淡,却不会乏味。如果他说,我们去钓鱼,打羽毛球,她也很开心一同前往。和他在一起,仿佛是夏天的23至28℃,冬天的18至25℃,他总能调至最舒适的温度让人身体的每个毛孔都觉得惬意。这点,谁也没法否认,连小女孩也一样。
纪明不客气,几乎每天都是和蓝潺霏一起做爬山买菜接孩子这三样事,来幼儿园之前准备着上小女孩爱的东西,芭比娃娃,草莓,蝴蝶发卡……说是喜欢孩子,随手带来,实则收买人心。心言的心,无疑是张王牌。
心言舔了口糖葫芦才顾着回了下头,冲着躲在老树干后面的严希抬了抬眉毛,仿佛在说:看吧,这就是我妈妈,完败了吧。
严希舒了口气,对心言莞尔一笑。人家都有丈夫了,眼睛随便一夹身上的那几块布皆是价格不菲的。便责怪是自己太爱玩假想敌,一时放松,忘了研究各人脸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