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小小鬼灵精
若干年后,桂州天河镇。
“湘儿,这几日,你身子如此虚弱不堪,又不停的呕吐,莫非生病了?”只听一名男子用贴心的话语询问着,这一问,直把紧挨在一旁的女子问的面泛红潮耳变赤,低首娇羞无限,含情脉脉的叫道:“你这个猪脑袋,到底是真愚昧,还是明知故问,有意想让我难堪吗?”男子立即恍然大悟,高兴的合不上嘴,他急忙把双手拢嘴边,对着无边无际的长天呐喊着:“哈哈,我要当爹了,我有孩子了,我柳剑南后继有人了,我们怪盗鸳鸯有后——了。”
可好景不长,孩子刚出世的当天,母亲便去世了,留下一名男婴,取名柳三思。自从柳剑南之妻,韩湘儿过世后,父子俩便相依为命,隐居在天河小镇。之后,名威天下的怪盗鸳鸯再没在江湖上出现过。但柳剑南依然不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正义风范,常常为民除害,对抗恶势力。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十年弹指一挥肩。
如今,柳三思已经长成了活蹦乱跳的小伙子,是个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一些复杂难懂的招式,他只需看一看,悟一悟,便能运用得了如指掌,并推心置腹,举一反三。当地人都称之为武学神童。三思为人逍遥自在,无忧无虑,好像普天之下皆是他的玩物般。虽然才十岁童龄,但在父亲的栽培教导下,养成了伸张正义打抱不平的喜好,小小年纪,便怀着一种比同年的小朋友更成熟的心态,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受到万人的敬仰。(作者小梦:大家别把小三子想得跟射雕大侠郭靖那样英雄了,其实只是个吊儿郎当的小屁孩,座右铭便是能伸能屈万事吉,好汉不吃眼前亏。小三子的狐狸尾巴会一点一点的显露出来,到时大家自会明白他的为人)
“到底要教训你多少次你才肯知错?整天争强好胜,耀武扬威的在外面惹麻烦,我三番两次的告诫你,却总是左耳进右耳出,,以为学了两下三脚猫的功夫便有自以为是的本钱了?”只见一名中年男子气的怒发冲冠,指着跪在一旁的小三思严厉的训骂着。
三思一面装着一副可怜兮兮的囧样,一面硬挤着泪水,不停的喊冤道:“爹——我老实吧唧的,哪能跟人打架呀,我这次是被别人打了,哎呦——你看看,这青一块,肿一块的。”说着,指了指遍体的伤患惨叫起来。
柳剑南听了听这话,非但没有半丝心软,脸上的怒气反而又加重了一分,他的双眼瞄了瞄,然后气得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震得桌上本来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东西,纷纷歪的歪,倒的倒,散得七零八落。这一拍,有如大官审犯人时用惊堂木威震官府一般,直把三思吓得屁滚尿流,心一悬,像跳到了嗓子眼一样,堵得说不出来话,此时,在柳剑南的威严下,三思就好比是个正被审问的罪人,而在他眼里,父亲已不再是父亲,倒像个铁面无私的包青天化身,执法严谨的狄仁杰在世。哆嗦着身子,就等着被判刑了。
柳剑南怒叫道:“哼,你以为这点雕虫小技就能在你爹的眼皮底下瞒天过海吗?看你遍体鳞伤的,一定化了不少时间的妆吧,又是抹上些朱砂和胭脂水粉想忽悠你爹呀,我都这把年纪了,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这古怪刁钻的小阴谋是你骗取同情心的本钱。就算是挨了打,也是你无事生非,没事找打的吧?”柳剑南口语严厉,不带一丝亲情。
三思表面上吓得愣着脸,其实在心里仍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不停的打着小算盘,暗想:“唉——这可是我的底牌了,老爹不愧是老爹,这点小骗术轻而易举便被戳穿了,必竟是他一手将我拉扯大的,在老爹面前,我等于是完全裸露的,任何的举动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尽管如此,本少侠也绝不能坐以待毙的等死。看来,唯有软磨硬泡了。”
三思假装羞着脸,用衣袖擦了擦身上的浓妆艳抹,嘟囔着小嘴不服气的反驳道:“知我者莫若我神机妙算的爹爹了,但,在说了爹,我这次打的人那都是恶贯满盈,十恶不赦的大罪人。正所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何况我只是想教训他们一下罢了。你不是也常常叫导我做一个伸张正义,打抱不平的好汉吗?”三思认为自己有理,面对父亲也就不再畏惧。
柳剑南怒得咬着牙叫道:“还敢无理取闹,你一个年仅十岁的黄毛小子,整天动手动脚的装大侠,又欺善怕恶,欺凌弱小,你顶多在这一带称个孩子王,吓唬一些比你小的小朋友,哪懂什么打抱不平。”
三思双膝跪地,一脸委屈的样子,像难吐的鱼刺,难咽的苦果般卡在嗓子眼里,在父亲的威严耸立之下,他像个胆小的羔羊,紧张的心情让他脑中一平片茫然,不停的用指头挖甲中的污垢。
三思虽然万分畏惧,却仍提心吊胆的叫道:“爹爹,孩儿这次真的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孩儿这次是真正地行侠仗义,除奸卫道呀,虽然吃了点亏,但毕竟人家是大人呀,唉——值了,都是为了伸张正义。”
柳剑南一听,怒道:“什么?大——人,你这小兔崽子,没规没距的,懂不懂老幼尊卑,连长辈也敢冒犯,今天要是不给你点厉害的,让你长点记性,别人还以为我柳家的家规不严,连儿子都降不住呢。”说着,便拿起鸡毛掸子,调过头抡起来,还没等三思的恐惧涌上心间,只听啪——的一声悦耳的脆响,伴随着一声凄惨的嚎叫,若有人不知,还以为谁家在杀猪呢。
一股欲裂的疼痛在三思的屁股上开了花。痛得三思捂着臀部嗷嗷直叫。柳剑南并未心慈手软,一面气冲云霄的问着三思跟谁打架,一面仍下着狠劲,鸡毛掸子随之猛起猛落。
三思强忍着剧痛,支支吾吾的叫道:“爹,哎呦,疼,你下手轻点,掸下留臀呀,我、我没说谎,真的是想为民除害,我见那人仗着自己权高势重,便要索取别人的财物,若是不给,立即动起手来,我柳少侠见到这种仗势欺人的勾当,岂能坐视不理,袖手旁观呢。”看着三思说的也倒不像假话,柳剑南停下手来,但他仍半信半疑的怒道:“我没空听你胡搅蛮缠,每次都编个有关你的英雄事迹来戏弄我,你一为你爹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我只想听你说,你冒犯了谁?”
三思结结巴巴,吞吞吐吐的答道:“你、你、的拜把子兄弟,桂州首富,李家堡的堡主,李天霸。”说完,低垂着脸,一副沮丧的模样,不敢抬起头来与父亲那冷酷的目光对视。生怕父亲控制不住怒火,有将他下面那张脸抽得四分五裂。
柳剑南听罢,直接从火冒三丈升至气冲云霄,怒气都快把他的脸色憋红了,可以清楚的看到眼眶中的血丝已布满了整个眼球,他攥紧的拳头在不停的颤抖着,时不时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但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令他愤怒的目标已经转移了。柳剑南不断的叫着:“哼,又是你,又是你呀。”
三思终于将悬在嗓子眼的心慢慢放下来,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好像刚刚憋了好大会,他叫道:“爹,你一生义薄云天,又时常教导我正邪不两立,怎么会认那个桂州城有名的大恶霸做义弟?他那人仗着自己是桂州首富,便惹是生非,无恶不作。尽管爹爹三番两次劝说,他也只当耳旁风,根本没把爹的教导放在眼里。”
柳剑南厉声道:“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给我把“偏花七星”“百鸟回巢”各练一百遍,否则别想出去玩。”说着,离开房间,向李家堡的方向走去。
三思看了看,终于将心中的大石放下了,不停的喘着大气,兴奋道:“爹走了,呵呵,十,二十,四十,六十,一百,大功告成,出去玩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