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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无情的战神】二

帐篷里,洛根在一只手的轻抚下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母亲?!”洛根惊讶道,“您怎么会在这里?死亡之角没事情了吗?”刚问完洛根就感到头晕目眩,不得不再次躺在床上。娜尔郦沙关切道:“孩子,刚才安玛看你太痛苦了,所以给你施了昏睡魔咒,让你休息了一会儿。”洛根悻悻地瞟了一眼身旁的安玛,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和我的父亲……怎么会?母亲、安玛,你们告诉我啊!”娜尔郦沙痛苦地闭上了空洞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下定决心了:“好吧,我告诉你,有关你的生父。”

洛根立刻坐正了身子,也不在乎什么头晕了。娜尔郦沙继续说:“那是在第一次圣战前20年,你知道的,是第一次圣战使魔之大陆的所有种族团结起来的,在那之前各个种族之间都是敌对的。”洛根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可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有关系!”低沉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三人立刻跑出帐篷,洛根跑得太快了,以至于一出帐篷就撞在一根“柱子”上。洛根抱怨道:“真是的!刚才还没有呢。”

“现-在-有-了-啊。”五个字的发音全都不同,洛根抬头一看,原来是乌特姆。洛根笑了笑,调侃道:“‘钻石王老乌’,你拿头逗我呐?”乌特姆毫无开玩笑的意思:“继续说你的身世吧。”三神一人坐在一起,乌特姆继续说:“当年人类与沼泽族是敌对的,这你十分清楚。你的父亲是当时我们沼泽族伟大的领袖,率领我们去攻打人类,可没想到战争失利了,我方的军队中了人类祭祀的魔法,士兵们如同身陷泥沼,无法快速冲锋,而对方是率领的弓箭兵部队,如果不是有下属的拼死保护,我想现在也不会有你的存在了。”

洛根说:“战场上的确很残酷,那么我母亲是人类,她怎么可能遇见沼泽族的首领?”娜尔郦沙回忆了一会儿,慢慢说:“不是我遇见他,而是他逃到了我这里。”看见洛根百思不解的表情,娜尔郦沙解释道:“乌特姆不是说了吗?沼泽族的军队败北,伤亡大半,只有他逃到了我这里。你应该还记得吧,我们住在生命之角的边缘,你父亲当然会逃到那里,我就收留了他。”洛根立刻紧张起来,急忙问:“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娜尔郦沙摇摇头说:“一个身受重伤的败军之将还能做什么?”洛根舒了口气,又问:“他应该是狼人的样子吧,您怎么会收留他?”娜尔郦沙的眼神立刻变得迷离起来,虽然是死神的眼睛却依旧美丽,她回答道:“他不是坏人,我能看出来。”

母亲的答案让洛根很意外:“他不是坏人?!”洛根有些愤怒,“当我在与沼泽族作战的时候,面对的全是昔日的朋友,可是只有他!他是我在湿地沼泽最痛恨的人!对我说什么只要打败他就可以除去见母亲的话,我根本不相信!于是我逃了出来,他却好,竟然派兵攻打生命之角,杀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类……”娜尔郦沙脸色一沉,训道:“谁叫你要逃跑?他这么做都是为了能让你成为战神!他根本没有杀害过一个人类!”话刚出口,乌特姆与安玛就惊慌地说:“他不是让你别说吗?这可是他的遗愿呐!”

洛根大吼道:“我不信!我不信!那你们告诉我,为什么他不让我知道!还有,和人类打仗的又是谁?”安玛回答道:“不是我们要和人类打,而是当时的人类统治者太想占领沼泽了。你应该知道的,想想你养父的死吧。”洛根和娜尔郦沙想起了他都不禁潸然泪下,过了一会儿,娜尔郦沙说:“孩子,你知道上一届战神为什么把‘天使联盟’授予你吗?”洛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摇了摇头,“因为你身体里有我的血。”洛根更不明白了:“您的血?”娜尔郦沙说:“我也是后来才从泰瑞尔那里知道的,我是天使的后裔,但无法成为天使,就生活在了人类之中。我的血是天使致爱的血,也因为这个,我死后能成为死神。”洛根还是不明白:“这……这和他有什么关系?这是您的原因啊。”

乌特姆说:“因为你是他的儿子,是沼泽族的王室继承人,他要训练你。而且……”洛根急了,忙催促道:“就因为这个?快说!而且什么!”乌特姆的五个头同时凑近了洛根说:“因为你身上也有他的血--野性的血!”安玛接过话头继续说:“你以为亚拉德曼钢骨骼是人人都可以有的?那时从你的铁哥们卡特那里冒着生命危险开采的一些!而且,我也不原意把它用到我们的士兵身上,那东西做的武器实在是太尖锐了,一不留神就可能伤害到身边的人。就因为你是他的儿子,我才给你了亚拉德曼钢的骨骼,让你成为金刚狼!”洛根的眼神完全没有光,呆滞地看着前方,颓废地坐在地上,直到……

“水神!快帮我们!”克·里夫的声音从远处的迷雾中传来,洛根立刻从颓废中挣脱出来,焦急地向迷雾中望去。“从刚才起就一直没看见珍了,难道克·里夫和她出什么事了?”洛根边说边把爪子伸出来,准备去帮忙。这时候娜尔郦沙红着眼睛说:“我看见了,迷雾中有大量的飞虫正追着他们,克·里夫身上有不少伤口,珍看起来像是中毒了。”

乌特姆惊讶道:“沼泽中到处都是毒物,她若是中了一个毒性剧烈的就糟了!还有飞虫?难道……难道他们去过刑林了?”洛根说:“我还以为刑林是那人来吓唬我的呢,原来真有啊。不管那么多了,先救他们再说。”说罢洛根想冲上去,乌特姆却阻止他,道:“它们很难缠,你一个人对付不了全部,它们会绕过你直接攻击目标的。而且它们是沼泽族忠实的臣民,你不可以伤害它们。

安玛……”安玛回应了一声,“保护好他们,一会儿这里会变得非常冷。”安玛立刻用结界罩住了洛根和娜尔郦沙。乌特姆的五个头都做好了攻击的姿势,十只眼睛都变白了且发出耀眼的光,周围的湿气迅速凝结成为一块块小冰晶坠落下来,结界的表面也结上了一层薄薄的霜。当克·里夫在迷雾中绕了几圈找了一个空当冲出雾气的同时,那一团雾气瞬间冻结了,里面的飞虫挨个落地。乌特姆停止了施法,慢慢走过去,对地上正瑟瑟发抖的飞虫们说:“我知道你们对沼泽的忠诚,你们的职责是不让任何人活着离开刑林,但是刑林是用来审判罪犯的地方,他们都没有罪。

你们都回去吧,告诉龙蝇,它咬错人了。”说罢飞虫们身上的冰晶立刻消散为水气,过了一会儿,它们的鳞翅恢复了知觉后老老实实地离开了。乌特姆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人在?他们全都跑去为珍和克·里夫治疗了。

洛根在一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安玛为儿子包扎好伤口后,安慰道:“好了,我的儿子,我真为你骄傲,不过别担心,毒蝇并不真正有毒,只有龙蝇才有,看来你没事了。”克·里夫谢过母亲后说:“快去看看珍吧,她可不太好。”安玛回头仔细看了一下珍,立刻吓得坐倒了地上,洛根问:“怎么了?难道珍没救了吗?”

安玛稍微缓了缓气,吃力地站起来,娜尔郦沙扶了她一把。安玛感慨道:“你还是当年的你,难怪布里岗(Buligun)宁愿死也要死在你怀里,而洛根真和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对自己爱的人如此呵护、如此执着。”娜尔郦沙听了这话后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幸福,或者是怀念,可更多的是悲伤。她让安玛去看珍的状况,独自一人离开了帐篷。安玛不慌不忙地走到一旁说:“真像,真像,娜尔郦沙告诉我她是凤凰,我当时可不信,可亲眼看后,我算信了。”洛根焦急地打断她的牢骚:“什么信不信的,快给她解毒吧,她看起来很不好啊。”

安玛“呵……”地一声笑了,说:“你知道龙蝇的毒性并不大,它只能让人虚弱无力,过几天就好了。不过她是神,就应该会更快,估计今天晚上就能好。如果她能复原……洛根,你必须得接受一个事实。”洛根皱着眉头说:“我知道,如果她能复原,那么她就真的是凤凰。”安玛说:“知道就好,希望到时候你能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好了,好了去洗个澡吧,看你这一身……”安玛边摇头边离开,照顾她儿子了,洛根则在珍的一旁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身后传来克·里夫的声音:“洛根,别太担心了。

我都听母亲说了,你不一定要再做一次,一定有其它办法可以解开咒语的,你仔细想想。”洛根近乎绝望地埋着头,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眼中充满的希望的光,兴奋地说:“对啊,既然萨加的魔咒可以用我的血解除,那么珍一定也可以。只是我还不能确定她是否就是凤凰。”克·里夫笑了笑说:“这才对嘛。好了,去洗个澡吧,无论是凤凰还是珍,醒来都不希望看见你这个样子。”洛根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有多么的脏。刚要走出帐篷,洛根停下来,回头对克·里夫说:“你的伤不要紧吧?”克·里夫卖弄了一下他的肌肉问:“你说呢?”“哈哈……”两人笑作一团。洛根看了珍一眼,对克·里夫说:“对于珍的事情,谢谢你,克·里夫。”克·里夫轻松地扬了下嘴角,说:“没事,不用道谢。今后好好照顾她。”洛根感激地看着克·里夫,承诺道:“我会的,我与珍也有约定。”说完,洛根终于去洗澡了……

娜尔郦沙独自在朦胧的月下走着,去一个让她很伤心的地方。月朦胧,眼朦胧,心朦胧。娜尔郦沙眼噙着泪走到一块墓碑前,上面写着:“伟大的沼泽之王,万民崇敬的布里岗之墓”。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落下来。“娜尔郦沙你还是那么爱哭啊。”温柔的声音从碑上传来,娜尔郦沙抬头一看,布里岗的灵魂正坐在那里对着自己微笑,在纱一般的月光笼罩下,他英姿犹在,丝毫不像已故多时的亡灵。

娜尔郦沙擦干了眼泪问候道:“很久不见了,你在这里还好吗?”布里岗皱了皱眉头问:“难道这就是你在几万年后对我所说的第一句话?”娜尔郦沙嘴唇微微动了几下,本想说些什么,可布里岗从墓碑上快速地跳下来,冲到娜尔郦沙跟前,把她拥入怀中热烈地吻她。两“人”陶醉在久别重逢的热吻中,许久才分开。

娜尔郦沙说:“洛根,他也来了。”布里岗说:“我知道,他来看过我了。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没有理解我。”娜尔郦沙问:“你当初难道不能对他温和点吗?这样他也不会……”布里岗说:“战神在战斗的时候不能被私情牵绊,否则他就不配成为战神,我这样做是为了成就他。第一次圣战时虽然我已经死了,可从阵亡的沼泽族士兵的口中知道了洛根杀死凤凰的事情,如果没有当初我的训练,他能下得了手吗?”

娜尔郦沙摆脱布里岗的拥抱,对着朦胧的月光叹息着说:“洛根为这个失去了太多了,他不应该是战神的,这样的重担不应该由他来担任。”布里岗有些伤心地说:“也许我们当初就是个错误,我不应该爱上你的。”娜尔郦沙立刻回头道:“不!难道你和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爱过吗?这我不相信。”布里岗柔情地看着娜尔郦沙说:“我爱过你,现在依然如此,以后也永远如此。可洛根……他必须成为无情的战神,否则……”娜尔郦沙问:“否则什么?”

布里岗的眼神里透露出从未有过的恐惧与担忧:“否则魔之大陆上活着的生灵将消失,死去的亡灵将在地狱的烈火中受尽煎熬,永不超生。”娜尔郦沙问:“你怎么会知道?那保护这片大陆的七大神、四大龙和泰瑞尔都无能为力吗?”布里岗坚决地说:“你们的确无能为力,当你看清楚了泰瑞尔的脸时,你就会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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