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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卷十七 玻璃珠

关于这次搬家孙小猫没少墨迹,墨迹来墨迹去到底是让孙老灯给他买了一台GB掌机,连上游戏卡花了孙老灯800多块,拿着掌机孙小猫别提有多高兴了,当时最流行的就是《神奇宝贝》动画片播的很火,同学中就没有不知道的,那会儿同期流行的还有神奇宝贝的迷你公仔,神奇宝贝卡,孙小猫没少在上面花钱。但彼时引领风潮的不是孙小猫,而是彭佳佳。

彭佳佳从来都是引领玩具风潮的急先锋,只要他一带新玩意儿来,最后都会风靡,像溜溜球,四驱车等等很多彼时各领风骚的玩具都是他这位“推广员”炒热的,孙小猫最后一次见到彭佳佳是三年级刚开学他来学校补考期末考试,彭佳佳得了白血病,二年级结束就住院了。后来老师在班级上组织大家捐玩具给彭佳佳,孙小猫回家倒腾了一大包,都是时下流行的新奇玩意,只可惜东西到底是没送出去。第二天上课班主任芊芊极力稳定着情绪告诉大家,彭佳佳走了,她说今天给她妈妈打电话本打算去医院探望,给他送玩具,结果他母亲说老师不用麻烦了,孩子已经去了,班主任说着还是忍不住哭了。当时班里的同学似乎更多的是错愕,对于死亡,第一次来的这么近,孩子们都或多或少的有些认识障碍,有点,脱线了。

许是为了继承彭佳佳的遗志,这之后孙小猫就接替了引领玩具风潮的职位,各种幺蛾子都往学校带,这时候最流行的是收集卡。后来学校怕孩子沉迷玩具影响学习便开始了大规模的搜查活动,老师给个班干部下了指令,见到谁带了就没收,没收这个词在当时绝对是小朋友的噩梦,而现在孙小猫想起来却觉得有点小怀恋。孙小猫被老师没收的东西列出来可以出本书,当然孙小猫常常不会坐以待毙,而是拼死反抗甚至铤而走险。

有一回孙小猫带了若干神奇宝贝卡,准备放学了和同学交换,可惜被不知道哪个大舌头的给保密了,于是班长带着几个小伙伴就来围剿,孙小猫被几个人拽着终于火起来,一发狠飞起一脚把几个小伙伴都踹到了,导致没收行动作罢。当然事情没这么简单了解,上课的时候班长吧情况报告给了老师芊芊,孙小猫只得乖乖的交出了卡片。要说起这个没收行动实在是有点残酷,特别拉仇恨,被没收了的同学就开始想着没收别人的,这样互相残杀,最后全军覆没,可惜小孩子的智慧终究拼不过万恶的大人们,最后大家拼的头破血流才终于幡然醒悟,再后来没收行动就成了老师面前的走过场,最后还是都会悄悄物归原主。当然给老师没收去了就只能请家长了。

在孙小猫这帮同学中普遍讨厌的老师就是万恶的科技老师。科技老师是个老头子,现在想来一准是更年期,总是会找各种各样的茬,百般刁难学生,找到机会就是一顿骂,孙小猫很别的同学一样厌恶透了这家伙。让孙小猫恨得牙痒痒的就是有一回孙小猫带了台“文曲星”学习机来,是他老舅给买的,里面有小游戏可以玩,还可以养电子宠物,上课的时候同桌借去玩不想让科技老师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孙小猫赶紧让她塞到抽屉里。科技老师黑着脸走过来,质问他们在干什么,说着伸到抽屉里摸出了学习机,而后恶狠狠的摔倒地上踩了两脚,孙小猫和他的小伙伴都惊呆了。下课后孙小猫就一直跟在科技老师身后哀求,直到科技老师进了办公室把学习机丢进了抽屉,而后丢下句“叫你妈妈来拿”扬长而去。孙小猫当下一直对着那个柜子来回踟蹰了好久,他几次想进去把东西偷出来,可惜里面有别的老师在,孙小猫怕老师,主要是怕老师告状给他妈,要说孙小猫从小胆小怕事归根结底也是因为顾虑惹事了会挨项绿茶的揍。这要换了别的同学兴许就拿了东西走人了,但孙小猫一直考虑到上课铃响了终于还是放弃了。回到班级同桌急忙问东西要回来没,看到孙小猫的脸色也明白了情况有些愧疚的道歉着,孙小猫摆摆手说没事,灵魂有点抽离。后来孙小猫上了初中还是会偶尔遇到科技老师,他会礼貌的打招呼,同时在心里恶狠狠的鄙视并诅咒老头骑得自行车爆胎。

同桌对于孙小猫而言是个喜忧参半的词汇,他的同桌要比别的同学换的都多,而且很长一段时间里孙小猫处于“空桌期”倒不是没人愿意和他坐,而是老师不敢让别的同学跟他坐,按照孙小猫的话说就是他魅力太大,同学的注意力都让他吸引过去没法好好上课,事实上也是八九不离十。

孙小猫几乎与每一任小学的同桌都发生过些不容易释怀的回忆,比如第一个同桌会冒雨送他回家,比如第二个同桌会被他欺负的叫哥哥来揍他,比如第三个同桌写了篇关于他的作文,比如第四个同桌害他被老师没收了东西等等等等。孙小猫没有同桌的情况大抵又两种,第一种就是他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刚好这一排没有人,第二种情况是他被老师调到了“第零排”所谓第零排就是和讲台桌并列在一起的位置,这个位置恐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孙小猫许是千古第一人。至于为什么只能说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谁让他是孙小猫呢。

小希写过一篇文章来描述孙小猫,但小希早忘了,孙小猫却记得,他其实从来没注意过自己身上的特点,比如自己是个卷毛,直到那天老师读到小希的文章,同学们都猜出来是孙小猫,孙小猫有些害羞有些囧,这样的时间还有一次是发生在初中,英语老师让大家把朗读作业录下来放到课堂上播,结果放到孙小猫时同学都猜出来啦反倒是他自己没听出来来,后来孙小猫知道自己的声音在别人耳朵里听着是不同的,其实不单单是声音,有时候别人眼里的自己或许也是陌生的,孙小猫生怕别人误会自己,但误会的时在人际交往中往往是难免的。

孙小猫打小是个惹人嫌的捣蛋鬼,整天想着捉弄同学,但硬要说他是出于对同学有好感才这样做也实在说不过去,孙小猫不像所谓男生喜欢女生会拉人家鞭子,他喜欢人会直接给她一下,男生也就罢了,女生就有些不像话了。小时候孙小猫觉得你好,对你有好感,大抵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吸引你的注意力,不管你乐不乐意。这样的做事风格一直到孙小猫上了大学也是死性不改,一面让你厌恶到避而远之,一面又觉得这小子挺逗,爱恨纠缠。

三年级孙小猫搬到了离学校有好几站路的新居,房子面积大了很多,孙小猫有了自己的房间,还有了GB掌机,大抵是挺乐呵的,至于原本住在附近的同学又疏远了,孙小猫其实也不没多难过,估计是走之前早把她们都得罪光了。

搬了新家就得做新的公交线,幸运的是与孙小猫同车的伙伴反倒增多了,有新转来的幡子和小染,还有孙小猫小学里最要好的朋友RB人雅玛达。

小染,雅玛达和孙小猫曾经在一天中午回家的路上信誓旦旦的说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做一辈子好朋友,还说一起考牛津和剑桥,彼时的青春伙伴说着这番话是心里必然也是这样想的,但一切往往是事与愿违的,天若有情天亦老,天往往是不如人愿的。彼时的三个好伙伴在漫长的人生里终究没能兑现承诺,而是越走越远,孙小猫一度觉得是自己疏于经营这段友谊,但有太多事往往不是人能左右的。

小染出生西北,说话带着浓重的儿化音,同孙小猫算是半个老乡,老师在介绍的时候也是特别提议两个人可以多联系联系,于是小染和孙小猫就越来越热络,好到能穿上一条裤子了。只是这两个人虽然好但在某一方面却上演着《向左走向右走》的戏码。小染乐于助人,带人友善;孙小猫爱捉弄人,脾气暴躁。小染品学兼优,敬爱师长;孙小猫上课捣蛋,给同学起外号。小染是班里的中队长,孙小猫是年段的问题学生。所以小染和孙小猫最后断交想想也不意外,只是彼时两人好得称兄道弟,孙小猫以为本着这份情谊可以包容对方的一切,但结果却不然。孙小猫伤害了小染,是由于自己手欠,但说起来小染伤孙小猫伤的更深。

这天刚上完体育课,孙小猫调皮捣蛋抢了别人的铅笔盒,而后被小染制止了,于是孙小猫故作恼怒的锤了小染一拳,小染吃疼也生气的还了一拳,孙小猫以为还在逗趣,于是又给小染肚子上拍了一下,这一下把小染拍疼了,他捂着肚子做到位置上,一旁的同学扶了过去问他有没事,孙小猫觉得小染看他的眼神满是伤心失望,逼得他越走越远,扭头跑开了。

而后周五的一节班会,这节班会上班主任芊芊组织了一次别开生面的批斗大会,他把孙小猫叫到讲台前来,让同学轮流发言告状。有的说孙小猫给他起外号,有的说孙小猫推了他一把,还有的说孙小猫把他的铅笔弄断了。孙小猫站在那一副无所谓的听着,不想这时候小染也站了起来,小染说“我觉得小猫变了”而后小染哭了,小猫也红了眼眶,但他听到老师那句“你看,连好朋友都对你失望了,你觉得如何”他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他说“那以后你们可以别理我,无所谓的”孙小猫觉得心里面一下子被挖空了,像个断线的风筝风一吹就要飘走一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讲台的。那之后孙小猫知道和小染的友谊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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