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武元吉的宅内。
“公子不必再怒,只不过是一次失败而已。正所谓失败是成功之母,能承受起失败的男人才能最终走向不败之境。”
说话之人是武元吉的兵法老师武革,年约四十,二级剑师的水准,却是极长于计谋的战将。他被武元吉拜为老师,便是因为他的心计之强,是为霸州前几位。
武元吉叹道:“我只是怒我不争而已。”
武革笑道:“公子你是要争霸霸州然后争霸天下之人,要有度量。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适合公子,公子是快意恩仇,有仇报仇,有恨报恨之人,所以要只争朝夕、时不我待。夺天下之势,先需从审时度势做起,再从以小谋大做起,这件事,倒是给了公子一个极好的机会。”
武元吉眼神一亮:“哦?”
武革笑道:“在下从江湖中来,和一般的兵法谋略师是大有不同的。在江湖中,以弱胜强之事多不胜数,你武功再高,本事再强也有弱点。比武拼的是实力,境界高自然强,可是江湖比的是杀人,心思密才能活到最后。这一次公子惜败,正是败在对手用的是以弱胜强之术。而公子则可以借这件事,为武家谋番大业,此举一兴,武家必归公子。”
武元吉道:“老师快些说,我心都痒了。”
武革:“赵家拿到上玄派守护玄铁令之事,天下人知道的不多。最近西北的年家势力大涨,吞并了翔城、叶城、多奇、十昌等重城,是武家最大的威胁。年家的长公子年根姚实力大涨,修成年家的斗法九字经,正是公子的毕生大敌。不如来个借刀杀人计,把年根姚引向赵家。他脾性冲动,不成大事,受辱必然报仇。公子便允他借道出兵,过武境而击赵城。这样年家兵马一过武境,武家和赵家联手相击,年家可破。从此一败涂地,势力也会归武家所有。”
武元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心神一动,这计谋,当真是绝户。
他看向武革的眼光亦由尊敬变成了敬畏。
赵家的老夫人房间内。
赵如山和赵大夫人用无可奈何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小女儿赵香琴,每次她把两人叫到一起,都有着很让大人为难之事。
“你这小丫头又有什么鬼主意?”老夫人用慈爱到溺爱的目光看着这个最小的女儿。
“我是想和爹和娘说,把我嫁给时青哥哥吧。”赵香琴立刻抛出了一枚威力可毁天灭地的大爆炸法阵,以至于她的爹娘都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
两个老人一起惊呼出来。
“你这娃儿到底在想些什么?”虽然发丝已然斑白,但是赵老夫人在严肃的时候依然有着可怕的威势。
“时青哥将来会有大出席,以后我就没有机会了。我现在还小,至少需要二年才能入他的眼,那个时候他肯定被别的女人抢走了,所以我要你们现在就同意把我嫁给他。”赵香琴认认真真地说道。。
“你自己也知道你才十五,而我们肯定不会同意这门婚事,你提出来做甚?”老夫人一脸严肃。
“时青哥不过炼气境就可以击败武元吉,假以时日,必然会是上玄剑宗的真传弟子,前途不可限量,只怕被无双城收会仙道弟子也未必不行。有些男人现在不抓住,以后就再也抓不住了。我可不要被你们当成和亲的礼物送出去。他会为我们赵家带来无上的荣光。再说,娘你嫁给爹的时候才十四。”赵香琴扁着嘴道。
“胡闹。”老夫人就欲发怒。
“等等,听香琴她说。这丫头机灵聪明,她从不做没道理的事。”赵如山安抚住自己即将暴走的夫人。他居赵城城主七十八年,位置不动如山,风雨见得多了,若无识人辨事之才,做不到这一点。
赵香琴耍赖般依到自己娘亲的怀中:“我这不是为赵家着想嘛。这得怪爹,生的儿女少,讨的夫人除娘亲外,其它都差劲。你看除了娘生下的大哥赵云,四姐飞燕还有我外,其它的四个公主王子都是什么德性,除了带着狗奴才在外面调戏良家妇女和花美男外,真的是什么用也没有。大哥赵云外出游历已然十年,至今就只有两封飞信传书,毫无音讯,显然他对于接赵家基业没有半点的兴趣。能接位的现在看来只有三哥赵治。可三哥哪点有爹的半分威仪,赵家落在他手上,只怕就是覆灭之时。所以,爹你能靠的就是你家四姑娘和我了。”
赵如山和自己的大夫人相视一眼,心中莫名感慨,自是知道赵香琴说的是实在理。
赵香琴又道:“要是我嫁时青哥,你看生出的儿女肯定是我的漂亮加他的彪悍。就算第一个儿子跟他姓时,爹要他第二个儿子姓赵,绝对没有问题。我打听得清清楚楚,时青哥他没亲人,打小带大他的就是一个猫肉和尚。你们想,这样的人才一般办法别人都拿得出来,可是变成自己人就不同了。就算收他为义子,别家的势力嫁个女儿,你们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反正我喜欢他,他又值得你们栽培,可不是两全其美了。爹的修为至少还能活个二百年,还怕到时候没个一品的接班人嘛。”
老夫人嗔道:“都是你惯坏了这丫头,你看她现在什么话都敢说。”
赵如山赶紧瞪着眼睛道:“这能是我惯坏的嘛?明明是你啊,我可是打小就教育她要淑女听话,是你让她跟随黄月英那个女秀才学什么女家智,能变成今天这个地步?不过我的确是觉得时青是个人才,如果香琴大上二岁就好,我就真把她嫁了。”
“你觉得飞燕会不会看上那孩子?我看她和他最近一直很亲密,正琢磨着是不是让她注意点。”老夫人谨慎说道。
“不行!”赵香琴嗔道:“凭什么好事都要给姐?当年如果那颗青龙碧血龙珠给我的话,我现在也不会比姐差的,你们哪能这么偏心的。”
赵如山清清嗓子:“咳咳,如果你能让时青这小子亲自来提亲,我就把你嫁给他。”
赵香琴双眼一亮:“爹,这可是你说的。”
老夫人推了赵如山一把:“你这是什么话?”
赵如山摇着头道:“没事没事,女儿大了就是泼出去的水,你看她急着要嫁人,哪还肯呆家里。真要嫁,便让她嫁。只是时青不提亲,我不同意。”
赵香琴笑着对老夫人道:“娘,你是怎么把爹迷住娶你的?我听说你可不是被当成和亲的郡主嫁到我们赵家的。当时祖父也不同意,可爹硬是不要江山要美人,非要和你一起。”
老夫人叹气道:“你这丫头,还敢更大胆些不?这些话也对你娘说。不过嘛……唔,就是情投意合了。我觉得你爹说得有道理,要是那小伙子提亲,我同意。”
赵香琴翻个白眼:“算了,娘你本事不够。你看爹娶了你,就应该从一而终。可他又娶了三房姬妾。还是四娘厉害,她过来后,爹就再也没提过纳妾之事。我去问她。”
赵如山气得差点翻了白眼:“你这死丫头,过来,让爹好好管教你。”
可是赵香琴朝他们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便跑了。
四娘的房间是一个充满了充满女人味道与气息的房间。
而四娘本人更是一个女人中的女人。
她是美丽是超凡脱俗的:飘逸的长发,如玉般光洁无暇的瓜子脸,淡月般的柳眉,最令人心动的是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如水雾般朦胧,但却并无损于她的美貌,反而平添了一种扣人心弦的哀怨魅力。
她是一个让男人渴望变成野兽的女人。
看到笑嘻嘻跑进来的赵香琴,这个女人淡淡一笑,精心勾绘过的细眉轻轻一挑,有些嗔怪道:“死丫头,今天不陪你家那个时青哥哥了?想起你家还有个四娘了?”
赵香琴象一只猫一样粘住了四娘,用甜清清的声音道:“四娘!你是我最爱的娘亲。”
四娘不禁笑了,目光中流露出母亲溺爱儿女的温柔:“你就是嘴甜。”
赵香琴是大夫人之女,而这个看似年不过双十年华的美人其实已然嫁进赵府足足二十八年。虽然极得赵如山宠幸,可生不出儿女的她却苦楚不平,于是便把这个最爱粘她的赵香琴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般溺爱,这种爱恋,甚至超过了大夫人对于赵香琳的爱恋。
“说吧,你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四娘对于这个小丫头太了解了,便开山见山问。
“四娘呀,你说我要怎么样才能把时青哥给迷住。爹说他提亲,就把我嫁给他。”赵香琴也是直接就说了,她不是一个害羞的姑娘,可以说,她是一个有着猫的机灵和虎的大气的女人。
“你没戏。”四娘淡淡道。
“四娘,你怎么可以这样!”赵香琴立刻就生气了,这二个月的相处,她已然悄然对时青种了一颗芳心种子,现在开始生根发芽。少女动情,最是汹涌,不可阻挡。为情生为情死之类的事情都是做得出来的。
“你若是再长三年,他倒是会被你迷住,现在嘛,不可能。”四娘叹了一口气,把赵香琴按住,然后取了一支眉笔,帮她绘眉:“那个年青人,注定不是女儿香中沉溺的男人。他的心境,已然超于物外,目光中只看得到天道了。所以,你放弃吧。”
“难道就真没有办法?”赵香琴不禁很是失落。
“你姐有可能,你不太可能,这和你的性子有关。”四娘道。
“干嘛四娘你也看不起我?”赵香琴泪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
四娘安抚道:“乖乖,别生气,四娘心痛。你还记得上回我给你们五个丫头准备香包嘛?”
赵香琴道:“就是今年过清水节的事嘛。”清水节是霸州一个节俗,少女们会取香包去寺庙焚香,祈祷自己会得到浪漫的爱情和幸福。
四娘道:“你取的是那个莲香包,正如你的性子,光明磊落,出淤泥而不染,不碰红尘。是十二个香包中味道最清雅的一个。可是飞燕取的却是麝香包,那是最重的香气。别看她平素谁都不爱答理,冰清玉洁的模样,可是遇上了自己要的男人,那可是如狼似虎,饥不择食,风情彻骨,能不择手段,这些都是你办不到的。”
赵香琴轻轻道:“你的意思是?”
四娘哂然一笑:“我的意思就是时青那种男人绝不可能对一个女人打开心扉,就算爱恋上了,也只是一时的激情,不可能把生命停留在一个女人身上。他的目标是争霸天下,可能更远大,破凡成仙,成为非凡之人,令世间万民崇拜、景仰,成为一个神祗。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当真能够拥有令他把心留在你身上的本事。你可以粘在他的身边不假,不过让他留在你的身边就难了。”
四娘端起赵香琴的小脸,仔细查看:“你十八岁后倒是有着倾醉天下的绝色,可惜现在不行。”
“四娘你做什么?”香琴尖叫起来,秀脸通红。
原来四娘把手摸进她的衣内,抚摸她的胸部,又摸进她的亵裤,摸她的下身。
“恩,你现在有些麻烦。都怪你爹和你娘太不注意你,怎么十五岁的姑娘下面都没长毛也不关注一下。”四娘叹了一口气,“也怪我碍于你娘的脸面,不好意思太关注于你。看样子,现在需我来帮帮你才行。”
她取出一枚玉简递给了赵香琴。
“这简内是我原欲道的心法,里边有很多滋养女体的法门。你可按照步骤一步步修行。还有你下月就要去上玄剑派,我再给你留一个滋阴养颜助长的方子,助你早点成熟才行。你现在和一个十岁的小孩身体无甚差别,可心智却是大姑娘了。这样可不好。”
赵香琴偷偷把灵力注入玉简之中,随意打开一门心法,却在识海内浮现出无数男女之姿,立刻羞得脸都是火辣辣的。
“四娘,你给我的都是些什么嘛?”她娇羞道。
“所以说你是个孩子,你真想将来留下他,就一定要快些成长为女人,然后还必须要学这些法门。”四娘神情严肃:“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欢女爱就是你刚看到的那些东西。而且是妙不可言之事,会令你和他之间变成真正的爱情。”
四娘摸出了一颗珠子。
这珠子散发着令人意乱情迷的味道。
四娘道:“此珠名为香肌,你以后贴到肚脐眼内,自然全身会散发出迷人香气令人情不自禁关注于你,还可改善你的体质。不过现在的你只能在夜间子时贴上半个时辰。然后到十八岁后就能长期佩戴了。在你去上玄派的这段时间,我会为你炼制几瓶,足够你用。”
赵香琴接过这枚洁亮如珍珠的香肌,然后看向了四娘。
四娘微笑着道:“笨姑娘,只要你能留他在你身边三年,三年后你还怕他走得了吗?女人争的不是天下,而是男人。靠的不止是美丽,而是机、勇二字。”
她贴着香琴的耳朵轻轻说了起来,而赵香琴的目光也亦如黑夜中的星辰,越来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