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试题目很简单,总共两道题:一,以天龙城四季为题,赋诗四首。二,描述破境体悟。
第二道题看似有窥探各家修行嫌疑,其实学府提倡有教无类,知无不言,希望学生能相互借鉴修行经验,以减少盲点,这本是学府的办学宗旨。
秋宁在赋诗方面不擅长,只能平平地写了几首。关于破境,却有着深刻的体悟。
禅宗重一个悟字,秋宁传神地叙述了几次悟道的体悟:
十四岁的秋天,破格物境时,在一副“寒潭映落日,秋色老梧桐”的水墨画前,萧瑟的秋意沁入心轮,悟到“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迹”的境界。
十七岁的秋天,破致知境时,经过七天七夜的格竹,几乎油尽灯枯,在一簇燃起后又熄灭的烛火启迪下,经历几世轮回,终于进入“心外无物,心本自足”的致知境。
十七岁的冬天,苍茫海上观日出,洞明元脉之后,继而直指本心,洞明心性,破入洞玄之门。
年前的一个夜晚,因为点在巷口的一盏油灯,感受到佛光,真正领悟心即佛,心光即佛光。这次悟道让他巩固了洞玄基础,并迈入洞玄中期。
秋宁没有透露他的真实出身,依然作为一个从小跟着师傅修行的山野之人,更没有提及每次破境时帮助他额胸口这块神秘的无名石。但他把破境体悟的精髓写下来,一是为了取得好成绩,不隐藏天才实力才可能成为内门弟子。二来也希望给后来者一些启迪,他很认同龙隐学府“有教无类,知无不言”的办学宗旨。
自然也有不少考生不愿意写出自己真实的感悟,避重就轻,或夸大其词。因此第二道题,考的也是人性和心胸。
花无伤则挥挥洒洒,很快就交卷了。他的诗赋文采出众,体悟方面应该就是泡妞秘笈了。
文试的结果,三天后放榜。学府规定最低须达到乙等才可参加第五天的武试。
三日后早上,秋宁和花无伤再次沿着龙隐大道前往学府看榜。到学府的门口,看到榜单前已经人头济济。那些一脸兴高采烈的考生应该成绩上了乙等,而不少垂头丧气的应该名落孙山,想进学府,等三年后了。只是学府的招生年龄虽然较宽,但也要求骨龄在二十五岁之内,武试时有专人检查,虚报年龄将被惩罚并禁止入学。
看到夏灵儿,苏雪雁,方铃三位,得知她们都顺利通过了文试,秋宁和花无伤向她们祝贺。夏灵儿高兴地报喜:“祝贺花公子考取文试状元,榜上还摘录了公子的佳句呢。”方铃接着说:“秋公子的第二道题得了甲上的满分,真了不起,我们都希望拜读秋公子的体悟呢。”
秋宁和花无伤挤到榜单前,看到头名位置写着花无伤的大名,总成绩是甲中上。榜单上果然摘录了花无伤描写天龙城四季景物的佳句:
描写春天:纤柳横清波,天湄宿春色。
描绘夏日:残云绕塔收暑气,暮雨洒江带微岚。
描述秋季:秋风皱湄水,落叶满汀洲。
描绘冬日:雪掩腊梅两三点,美人回眸剑凌霜。
不愧是大学士都交口称赞的才子,花无伤信手拈来,皆为好句。
秋宁总成绩是甲下,但榜单上特别注明他的第二道关于破境体悟的题目得了甲上满分,是所有考生中最为优秀的。可惜第一道词赋题只得了乙下的及格分,将总分拉了下来。
秋宁看到榜单上顾言的文试也得了乙中,顺利通过,心里也为他高兴。
花无伤关心着柳横波三位的成绩,仔细查看之下,发现三位都顺利通过。柳横波成绩是乙上,惜惜和盈盈成绩都是甲下。
几位在学府门口轻松地聊着天,一会看到惜惜,盈盈和柳横波坐马车到了,显然已得知成绩,三人满面春风。浓眉大眼的顾言也来了,看到自己的成绩,憨憨地笑了。
花无伤提议自己做东,中午到帝都一家鼎鼎大名的酒楼---聚龙阁举杯庆祝,大家都拍手赞成。
聚龙阁位于龙隐大道旁,楼高五层,雕梁画栋,气派非凡。很少人知道东家是谁,但能在此黄金地段开豪华酒楼,东家无疑有很大背景。
店家显然和花无伤很熟悉,一见到花公子领着秋宁,顾言和六位姑娘一行进了酒楼,立刻迎了过来,热情地招呼:“花公子大驾光临,有请了。”店家认出和花公子同行的竟然有天湄八艳中的三位,有些讶异,但也没多问,忙亲自带他们上了五楼的天龙房,这是酒楼最好的一间房,只留给身份尊贵的客人。
九位未来的同窗兴致很高,彼此间的隔阂也淡了很多。店家捧上聚龙阁出名的佳酿“雪里梅香“,几杯酒下肚,惜惜一双如丝媚眼更显迷离,不时盯在秋宁清秀的脸上,只是再也不敢用媚功了。秋宁感到惜惜热辣辣的眼神,只好装作不知,和大家说笑着。盈盈姑娘似乎不胜酒力,两颊绯红,偶尔抬头瞄了秋宁一眼,又羞涩地低下了头。
方铃最为活泼,笑声和铃铛一起荡漾着,她嬉皮笑脸地对柳横波说:“柳姐姐,给我们讲讲你和花公子的故事嘛,听说很启发人的。“柳横波被逗得又气又好笑,回敬说:“到了学府,让花公子给你好好上上课吧,让你变成花痴会很启发人的。”花无伤听到又拿他说事,无辜的脸上露出很受伤的表情。
夏灵儿在一旁也跟着起哄,苏雪雁却很少言语,她穿着洁白裘皮,像雪中一株清莲。顾言则忙着夹菜,顾不得这些言语机锋。
大伙兴致正高,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在一片呵斥声中听到店家在解释着什么。
突然,房门被推开,一群人站在门口。秋宁一眼看到其中有神山圣子尚凌岳,吴聪,刘万三人和一位娇媚女子,竟然是八艳之一张莲仪。还有一位雍容华贵的公子,被一群人簇拥着。店家也在,他尴尬地解释说:“尚公子也想要这一间房,我解释说花公子已经在里面,尚公子还是想进来看看,真是不好意思啊。”
店家当然知道尚公子神山圣子的身份,他只好选择尽可能两边都不得罪。
尚凌岳倒没想到上次在香君楼聚会的几个考生和三位天湄姑娘都在。但事已至此,作为神山圣子自然不能在手下和三皇子面前丢脸。
尚公子一脸霸气地说道:“今日本圣子和三皇子在此把酒言欢,只好委屈花公子相让了。”接着竟然说:“希望几位姑娘可以留下,继续和我们把酒言欢。”
吴聪,刘万看着霸气的尚圣子,眼中满是崇拜,庆幸跟对了主子。那位衣裳华贵的三皇子只是冷眼看着屋里的人,没有言语,在等待几个人赶快识趣离开。
五楼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下来,冷得像结了层冰霜。花无伤冷哼一声,大大咧咧坐着,一动不动。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正面冲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