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褚正一脸尴尬又不失礼节的笑脸给陈谷广拍马屁,看见夸昕云转过头来,直接吓软跪在地上,一把老泪一脸鼻涕道歉道“夸小哥,老董错了,我我我,我这就滚,就不给你老人家添麻烦了。”
说着,扯了扯旁边刚才抢他风头的小蛋散,后边一群马贼这才如梦初醒,把自家老大拉了起来,妈呀赶紧逃命吧,都从东边逃到西边了,还能碰上这群爷,真他娘有够倒霉的。
“呔!哪里跑,你们这群山匪,哦不马贼,谁让你们走了,哥还没动手呢,你们跑了,谁来给我们这两天的食宿费结账,好歹让我揍两拳给老算盘有个交代。”林承武一脸不爽的说道,风头全让夸昕云这小子抢走了,哼!
这时候赶来的老算盘赶紧陪着笑脸道“林少爷你这话可是打在下的脸了,你们几位来小店小住那是让客栈蓬荜增辉,哪还能让您破费,至于那些个老大要离开,就让他们走吧。”
“对对对,像我们这群人渣哪能碍了几位爷的兴致,俺老董保证以后绝不出现在您的眼前,这家店俺们也不来了,俺们回老家耕地就是了...”说着,董褚再次一脸生无可恋。
不就在半路打了个劫吗,谁知道竟遇上这群杀星,混了这么多年,干山贼这一行就算劫不成仁义还是在的,结果整个山寨都被他们给端了,这还混个屁啊。
林承武一听就感觉没啥搞头了,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滚。
一群山贼,哦不一群马贼如释重负,撒开脚丫就开始跑,连门外的马匹都不敢要了,估计这一别,真是后会无期了。
看见这群马贼真的跑得没影了,老算盘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生怕这群人在客栈里面就打起来,真要打起来,掌柜的不拆了他这把老骨头。
陈谷广何其老道,只看一眼便知道老算盘的心思,摇了摇头也不拆穿,笑道“既然事情解决了,老算盘,快点把吃的拿上来吧。”
“好勒陈大爷,我这就到后厨催他们。”
不一会儿,老算盘就领着两个小二把吃的都端上给陈谷广一行人,当然,少不了有间客栈的珍藏美酒。
酒菜一端上,非逸山就回到座位,跟卡氏兄弟们吃喝起来,虽然他们经常中原西域两地跑,但是还没尝试过这么心累的。
压力很大程度上都来自于夸昕云,他武功比西域七怪高强不错,不过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不敢稍有放松,要是路上有个好歹,他们拿什么回去跟家里的长辈交代?
所以,就算行程缓慢,他们也认了,毕竟那件事,可能有望解决。
夸昕云本来也想尝尝这异域的水酒的,谁知道林承武一句晚上可别耽搁了佳人,想想之前第一次在诚叔的竹楼喝酒后的糗样,还是作罢。
蓝儿倒是很贴心的替他斟了一杯,嗯,一小杯,可把夸昕云乐的,直呼我媳妇真贤淑之类的,惹得西域七怪一通白眼,不带这么秀恩爱的。
而另一边。
自从夸昕云一行人进客栈以后,那个少年便一直紧张到不行,那个老头倒是淡定,也不去安抚他新收的徒弟。
尽管有些差强人意,比起他当年更是云泥之别,但是按照当年彭甲乙的说法,心魔宗的心法不是一般人能修炼的,如若不是那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孩子,修炼心法不出七日便暴毙而死。
心性不稳,那是现在,习得心魔宗唯一的门派心法,届时不说只手遮天,杀人不眨眼还是能办的吧。
现在整个心魔宗的山门都让玄红月那死老头拆了,门下的弟子也被杀得差不多了,自个老得有心无力,只能期盼教好了徒弟东山再起了。
可,那是碰到旁边那桌独自斟酌的人之前。
可怜的蠢徒弟,居然对一群根本不对他们起兴趣的人如临大敌,而忽视了旁边那位杀星,如是以前,这种徒有虚名的杀手榜第一刺客,根本进不了他视线范围内,更别说在旁边的桌子吃饭。
如今嘛,彭丙丁突然有点想揍揍彭戊己,不为别的,就担心今后有没有机会好好教教小徒弟,切勿有何不食肉糜的想法。
唉,彭丙丁突然叹了口气道“商量个事呗,不就老夫的项上人头吗,虽然我受的伤很重,但是拼你个半死不活还是可以办到的。”
顿了顿,看陈谷广那两桌人头也不抬,心里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继续道“你若是将我徒弟送到昆仑的玄真派,我便是自行了断也是可以的。”
也不顾旁边那人的脸色如何,彭丙丁自顾自道“你们这些刺客收人钱财替人卖命,看似不讲道义,实际是最为讲信用的,只要你点头允了,不用你动手的。”
“师傅?”刚被取名为彭戊己的少年,懵懵懂懂,但也能感到有些什么正渐渐离他而去。
“罢了,本想揍你一顿的,为师也没教过你什么,魔音笛也被毁了,心法你是记住了吧,唔,末了,我也就记住你师公的一句话,徒弟啊,不要整天不学无术,也不要有何不食肉糜的态度,现在不懂没关系的,你以后会明白的。”
说着,彭丙丁余光看到旁边那人轻轻点了点头,一脸轻松,举掌——
重重切断了心脉!
“呀!”一声惊呼,原本正沉浸在夸昕云周密的甜言蜜语之中的梁蓝儿终是看到了这一幕,手中的杯子一下掉到了地上,她有些慌张地想捡起碎片,却不小心划破了指尖。
见状,夸昕云一拍额头,得,心思都白费了,你说你们讲数都不用看地方的啊,大庭广众的干啥呢这是!
夸昕云连忙把慌乱的蓝儿搂在怀里,柔声道“没事儿,别怕,有我在呢。”说着,轻轻将蓝儿划伤的手指放到嘴里吮了吮。
梁蓝儿的俏脸登时便染上了一片红霞,慌张地嗔道“你!哎呀,你太讨厌了。”
夸昕云脸皮坚如城墙,一本正经道“那是防止伤口留下疤痕,哦对了,上次碰见那怪老头给了我一瓶火莲丹,说是疗伤圣药,喏,吃了吧。”
蓝儿羞得头都不敢抬,在林承武一脸肉疼的要命的目光下,轻启樱唇,把夸昕云递过来的火莲丹吃了下去...
我凑,我屮艸芔茻,什么鬼嘛!这可是火莲丹啊!!
身为五毒世家长子嫡孙的林承武哪能不知道这火莲丹的宝贵,这火山地红莲可是比千年天山雪莲更加宝贵的奇物,那可是能起死回生的神药,而且药力温和,不管是垂死的老人还是刚出生的婴儿,都能服用,毕竟这是万年都难得一遇的神药,这么一枚神奇的丹药居然就只是为了治疗被划伤的手指...
别说是林承武,就算是让玄红月知道了,怕也是气得吐血三升,这火莲丹他好不容易才从某位会聚楼的前辈求来的,就连他自己被彭丙丁锤的半死也舍不得吃的火莲丹,居然就这么拿来治疗划伤的手指!!
在林承武无数怨念之下,当事人毫无浪费的自觉,拉着蓝儿的柔荑,看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的伤口啧啧称奇。
夸昕云是不知道火莲丹有什么功效,不过即便知道了,他也照样喂给蓝儿服用。
当初在断嵇山下,梁蓝儿同样将价值连城的天山雪莲,让给身中剧毒而且陌生的他服用,更何况,现在她可是他独一无二的宝物,他的未来小媳妇!
林承武一脸没出息,不断吸着夸昕云随便扔到一旁,刚才还装着火莲丹的瓷瓶,似乎要把这火莲丹残余的药香全部吞到肚子里。
陈谷广则一脸淡定地喝着酒,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里边的那一桌的人。
只见他缓缓站了起来,来到彭丙丁的尸体前,轻声道“节哀,接下来,我会带你到玄真派。”
说完,他抽出长剑将彭丙丁的头颅割下,拿出长布包裹好,也不管吓得腿软的老算盘和小二们,拉着那丢了魂魄的彭戊己走向客栈门外。
不知是不是错觉,陈谷广似乎感到那人似乎对夸昕云怀里的梁蓝儿轻笑了一下,皱了眉头间,那人已经翻身上马,随着滚滚烟尘,消失在眼前。
似乎药力慢慢上来了,蓝儿有些迷糊,不一会儿便在夸昕云的怀里睡着了。
陈谷广一脚踢翻没出息的林承武,骂道“别再丢人现眼了,赶紧再吃点东西,去休息吧。”
夸昕云看着怀中琼鼻微皱的美人儿,不禁有些心疼,冲着陈谷广点了点头,便抱着蓝儿,向一边吓傻了的小二询问房间在哪,上楼去了。
还是老算盘见过点世面,忙向陈谷广告了罪,然后吩咐小厮收拾收拾那具无头尸,至于是扔了喂秃鹫还是拿草席埋了,天知道呢。
大概就连玄红月也没想到,十年前让中原江湖大乱的罪魁祸首会有如此下场吧,一切恩怨情仇,又是否会随着彭丙丁的死去,烟消云散...
是夜。
遥望无际的夜空,仿佛天地间都凝固了一般,唯有斑斑点点闪烁着的星星,还能让寂静的深海泛起波澜。
在如此罕有的而又无风的夜里,这片星海仿佛伴随着璀璨的月盘,照亮整片大地。
在客栈的房顶上,一对年轻的小人儿正说着体己话。
本是一直守在床边的夸昕云,因为蓝儿的醒来,而变得思绪万千,像是看出了他的心事,她提出了到外边看看。
“昕云哥哥,蓝儿知道你对人家很好呢,可是蓝儿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你不要有太重的心思好吗?”
“唔,蓝儿,你说我帮陈大哥他们办好事之后就回家拜堂成亲吧?”
皎洁的月光下,看着那张令他欢喜不已的脸容渐渐红润,夸昕云有些迟疑的低下头。
“嗯,好呀。”
梁蓝儿心中羞涩不已,对即将到来的美好瞬间,显然芳心暗许,轻轻阖上微微颤抖的眼睑——
夜空之下,房顶上的影子慢慢贴合在一起,这一吻,好似永恒。
(唔,还是不详细描写了,毕竟糖已经发的足够多了,第二卷就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