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只是弹指一挥,转瞬已逝。Brandy在这远离尘嚣的人间仙境已经生活了整整一个月,今天便是辞别老师的时候。黑袍人与Brandy对坐,微笑相视。
“小子,让我检验一下你是不是合格了,跟我过上几招,只要你能让我双脚移动,就算你赢。来,出招吧。”黑袍人站了起来,如同一棵挺拔的青松。
Brandy调整了一下呼吸,静下心来,拉开了架势。
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互相观察着对方,等待破绽的出现。
“小子,太极是近身搏斗武技,你不过来,怎么能打倒我?”黑袍人打破了沉寂。
紧紧的盯着黑袍人的动向,Brandy突然暴起,扑向黑袍人。黑袍人轻哼,只是一挥手,轻拍了一下Brandy的前臂,便让他一个踉跄,没有站稳,摔在了地上。
“太浮躁。”
站了起来,整了整褶皱的衣服,Brandy又扑了过去,在就要到黑袍人身边时,转了个方向,袭击黑袍人的侧肋。
“雕虫小技。”黑袍人仍然没有动,轻轻扭转上身,手臂借势挥出,把Brandy弹了出去。
这样下去可不行,老师太厉害了。现在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借助,只能靠肉搏,可恶!他那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怎么都打不动!Brandy爬了起来,想着对策。
“在这个时候,计谋是没有用的,实力压倒一切。”
真的就没用了吗?不,这不可能,一定会有办法的。Brandy突然轻轻一笑,高昂头颅,骄傲和自信的微笑展露无遗。
“小子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
“哼,黔驴技穷了吗?”
想要让黑袍人挪动地方也很简单,只需要把那一壶滚烫的烧开的泉水泼过去不就了结了嘛。Brandy一脸坏笑,拎起了那只铜壶。“借助工具可不算是犯规哦!”
“有长进,没有蛮力,只好智取。”黑袍人也是淡淡一笑,任由Brandy把热水泼了过来。滚烫的开水在空中绽放成梦幻般的扇形,蒸汽氤氲,更是将这里渲染成仙境一般。黑袍人仍是一脸的淡然,仿佛这热水攻击的目标不是他似的。忽见黑色的袖袍甩成一片虚影,将那沸水尽数挡下,令Brandy目瞪口呆。“怎么样,是不是长见识了?”
“老师……太厉害了!”此时在Brandy的心里,有的只是崇敬钦佩之情。
“也罢,虽然你并未达到我刚才提的条件,但我对于你的表现还是十分满意的。所以,你可以走了。贝尔摩得应该就在外面等你,快去找她吧。”
“老师,可不可以再问一个问题?”
“哦?说吧。”
“老师,以后还会见到你吗?”Brandy突然间有些舍不得。这一个月以来,老师对他十分照顾。刚来的时候由于体力虚脱,生了一场病,但老师一直在身边陪伴他、照顾他,还亲自喂他吃饭喝水,那种父母般的呵护,让Brandy都忘了身在残忍冷酷的组织的现实。老师虽然很严格,但从来不惩罚虐待Brandy,还会陪他说话。如今突然要离开这里,Brandy还真的是发自内心的不舍得。
“也许吧。总会再有相逢的时刻,也许就在几天之后,也许今生再不相见,一切都是缘分。好了,孩子,以后再见了。”黑影一晃,转瞬之间化为虚无。
“老师,再见。”Brandy朝着黑影消失的地方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贝尔摩得就站在门外等着,这让Brandy很惊讶。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学到了很多。但我们的时间十分紧凑,该去下一场训练了,这次是实战训练。”
“实战?”
贝尔摩得给了Brandy一张照片,“这个人名叫伊织树人,鸟取丽和进出口会社社长,借助组织的势力骗取银行贷款二十六亿日元,正打算携款潜逃,他会搭乘今天晚上十一点三十五分从大阪飞往悉尼的飞机,你的任务就是在他今天下午五点出门前干掉他。”
杀人!Brandy拿照片的手不停的抖动着,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一天鲜血飞溅的画面。
“立刻去行动,Rum在地下一层停车场等你,他会暗中协助你,但是他不会帮你动手杀人。”
“如果,如果任务失败怎么办?”Brandy颤抖着声音问。
“BOSS对八大烈酒级杀手要求十分严格,训练期间只要有任务失败,就会立即处死。你好自为之。”
立即处死!四个字犹如晴天霹雳一般,Brandy呆在了那里。是吗,如果我杀不了他,我就会被处死,我……
“不用多想了,那个人必死无疑,即使你失败了,Rum也会解决他的。但是,他也会顺便解决你。所以……”
“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失败的!”撂下这句话,Brandy飞也似的朝地下一层冲了过去。
“这个家伙。”贝尔摩得点上了一支烟。
“喂,小鬼,上车。”Rum看见了正在四处张望的Brandy,想他喊道。
Brandy跑过去,坐到了后座上。
“那些是给你准备的装备,你随便挑几件趁手的。今天的计划是这样的,伊织树人中午一点到三点会在家里睡午觉,我们偷偷潜进去,直接杀了他。”
“但是,今天是他计划逃走的日子,万一他不睡怎么办?而且,他要是不在家呢?”
“这个你不必担心,他每天的日程是固定的,而且他家里的仆人有我们的眼线,他的行踪逃不出我们的眼睛。”
Brandy一边摆弄着枪械,一边问着有关的问题。Rum开车很快,不久便离开了鸟取城区。汽车沿着盘山公路开到了山顶附近的密林里,停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那栋别墅就是伊织树人的家,”Rum指了指山顶上的一栋豪华的别墅,“他家的戒备很松,我们一会翻墙进去,可以避开监视器。现在的时间是十二点二十六分,先吃点东西吧。”Rum从后备箱里取出了两个饭盒和两瓶饮料。
Brandy接过了午餐,边吃边盘算着一会儿的行动。
“差不多该走了。”Rum和Brandy都吃完了,两个人又检查了一下枪械,徒步向别墅靠近。别墅的围墙很低,但对于小孩子来说,想翻过去还是很难的。Rum把Brandy举到了墙上,然后翻身上墙。两个人蹑手蹑脚走到了别墅的后门,确认没人后,轻轻地打开了门,闪身进了别墅。
“老爷,卧室已经布置好了,请您午休。”管家恭敬地对着一个矮胖子说。矮胖子嗯了一声,起身上楼了。
Brandy和Rum赶紧悄悄跟上,躲在拐角,看着伊织树人进了卧室。等待了五分钟后,可以推测伊织树人躺在了床上。两人就这么躲在走廊的拐角,期间没有人经过。一切顺利。两个人贴着走廊的墙壁走,一左一右靠在了伊织树人卧室门口。Rum使了个眼色,轻轻转动门把手,打开了一条小缝。透过缝隙,Brandy看到了已经睡下的伊织树人,也回了一个眼色。Rum把门推开,Brandy闪身而入,床上的伊织树人听到声响坐了起来,却看到了对准脑门的黑洞洞的枪口。嗖——消音手枪发出了细微的声音。噗——伊织树人脑门上多了一个血窟窿,鲜血流满了那张都是肉的肥脸。
“任务完成,撤退。”Rum抱起了大口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的Brandy,沿原路返回。汽车绝尘而去。
“怎么,害怕了?”
后座上的Brandy一动不动,眼睛呆滞无神。Rum嘴角一瞥,当年自己第一次执行实战任务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子吧?而实战之后的那一个任务,唉——见Brandy不理睬他,Rum也自讨无趣,索性只顾着开车。
“任务完成了?”贝尔摩得问着Brandy。
“是的。”Brandy不带任何感情的回答,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他低着头,眼睛呆呆地看着地面。
“很好,任务已经完成了,也是该去向BOSS汇报的时候了,跟我走吧。”
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击成铛铛的清脆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击着Brandy的心,他的心,在流血……
轻轻的在厚重的大门上敲了敲,里面的人嗯了一声。贝尔摩得推门进来,后面跟着垂头丧气的Brandy。房间里的那位先生远远的向门口看了看,冷哼一声。贝尔摩得顿时察觉出了BOSS的不满,不由得眼角向Brandy撇了撇。
“任务倒是完成得很干脆,但是,如果杀完人之后就软成一滩烂泥,难道是要让别人抓你吗?”
贝尔摩得急忙为Brandy辩解:“Brandy还是新手,没有经过这样的场面,也是在所难免,还请先生不要责怪,以后锻炼的机会还很多……”
“这不是借口,这一点场面就承受不了,真不知道你在岛上是怎么熬过来的。”锐利的眼光直接刺入Brandy的眼睛,寒意萦绕Brandy的全身,那种感觉就像是掉入了千年寒冰窖,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冷汗一滴滴滑落,连衬衣都要湿透了。
“既然你不知道被捉住的下场,我便让你体验一番,Rum……”
“先生,别……”碰触到先生那杀意四射的眼神,贝尔摩得欲言又止。
Rum毕恭毕敬的推开门,行礼之后,拎起Brandy出去了。贝尔摩得额头上渗出一丝细汗,注视着Rum离去的方向。
“你很在意他?”
“怎么说他也算是我的学生。”
“不过是带着他学了几样本事罢了,算不得这样情深意重的。我只是让他吃点苦头,又不是在害他。这孩子是棵好苗,我又怎么舍得下狠手?两个星期之后再让他来见我吧,这段时间教他一些礼仪素养。”
贝尔摩得嗯了一声,离开了。
Rum带着Brandy来到了地下四层,这里的感觉十分阴森恐怖,电灯时亮时灭,脚步声混杂着哀嚎声在走廊里回荡,就像是阴间地府。Brandy害怕得瑟瑟发抖,冷气扎得毛孔生疼,连冷汗都缩回了体内。
“这里是组织的囚牢,你将会在这里暂住三天,”Rum打开了一间房门,里面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刑具,“当然,是以囚徒的身份。”说着,Rum狰狞着表情,一把抓住Brandy,把他锁在了刑架上。
“你要干什么?!不!不!”Brandy挣扎着想要逃脱。
“别费力气了,都说了你是囚徒。”啪——皮鞭落在Brandy的身上,撕破了他的衣服,一道血痕很快就出现了,鲜红的血液触目惊心。Brandy倒吸了一口凉气,由于疼痛,身体不自然地扭动着。啪——又是一下。Brandy一阵抽搐,痛得连眼泪都要出来了。
“哦?竟然不喊疼?”Rum阴笑着,又狠狠地挥舞起皮鞭。Brandy的衣服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从白皙的皮肤里渗了出来。“啊——”再也忍受不住疼痛,Brandy大声惨叫。“对,就是这样,再来!”啪——惨叫声不绝于耳,在这密闭的房间里回荡,血腥的气息令人眩晕。
Rum擦了擦额头的汗,欣赏着面前的劳动成果:Brandy的上衣完全被打成碎片,散落在地上,一道道醒目的血痕流淌着鲜红的血液,把他染成了血人,刑架上的这个幼小的身躯,因为过度疼痛而昏死过去,身体却因为流动的空气拉动了伤口而颤抖。真是赏心悦目啊,Rum满足地点了一根香烟,把烟灰弹在Brandy的伤口上,血人抖得更厉害了。
整整三天,Brandy都在昏迷着,Rum并没有继续他的酷刑,只是会时不时的浇上一桶淡盐水,因为再打下去的话,这个新人也许会死在这里。伤口已经结好了痂,像是一块丑陋的黑色外甲。贝尔摩得期间来上过一次药,这才没有让伤口发炎。Rum把那具惨不忍睹的身体从刑架上放了下来,抱回了Brandy的房间。
“看来下手有点重了啊,忘了这还是个小孩儿。”Rum有点不好意思。
“打晕了也好,不然还会尝到很多花样。”贝尔摩得仍是一副臭架子,他很少对男人有好脸色。
“你的礼仪课是最后的训练了,接下来也没什么事了,休息一个多星期,就可以见BOSS了。”Rum倒是无所谓,那副冷漠的表情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早已习惯。
“Rum,我怎么没见Whisky,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啊,那天BOSS先给我安排了活儿,我就走了,不知道Whisky接到了什么任务。”
“BOSS不信任你了。”
“开、开什么玩笑!这可不是说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