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皮动了,快给大姨打电话。”
晕晕乎乎之间,刘星仿佛听见身边有人在说话,声音很熟,象二叔家的二丫。他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象灌了铅一样。想张嘴说话,嘴也象绷上了的皮筋,无法动弹。整个人象梦魇了一般,唯一能活动的就是大脑,渐渐的想起了之间发生的事情。
“当时是喝多了,摔了一跤,然后就晕过去了。”刘星清楚的听到二丫的声音,不禁暗自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想到这里,刘星突然一蹬腿,竟然笔直的坐了起来。
“啊……”耳边传来二丫的尖叫声,“你怎么突然就坐起来了,可吓死我了。”刘星晃晃头,缓缓的张开双眼,见自己正坐在床上,四周一片雪白,眼前站着一人,正是二丫。
“二丫姐,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医院?”
“是啊是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等等,我去打电话给大娘。”说罢二丫不等刘星回话,就一阵风似的冲出病房,去走道里找安静的地方打电话了。
刘星这时才反应过来,向四周张望了起来。病房里有两张床,除了自己睡的这张,另一张床上也只是放一床叠好的病人,简洁的很,而地上则撒了一地爆米花,大概是刚才二丫被自己吓到,一哆嗦而造成的,与干净的病房显得格格不入。自己左手打着点滴,右手也打着点滴。刘星嘶的吸了口冷气,有这么夸张么?右手输的竟然是血浆。而右手手背上多出来的那块石头令他皱了皱了眉。这东西怎么还在?想到这里便伸出左手向右手手背摸去。
“别动……”二丫尖叫一声,“打着点滴呢,别乱动。”
“二丫姐,我这是怎么回事?”刘星问道:“太夸张了吧,不过是晚上喝多了酒摔了一跤,怎么血浆也输上了。”
“这我也不知道,这些天你每天都要输好几袋呢?医生说你有什么失血症。”二丫说道。
“胡扯……什么?这些天?”刘星被二丫的话吓了一跳,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
“是啊,从我来那你就每天输着血浆,”二丫掰了掰手指,“明天新年,我照顾了你三个半月,你每天都要输四五袋血浆。”
“老天,这么说我昏迷了四个月?”刘星大吃一惊,“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才没那么无聊呢,大娘马上就来。不信你问她。”二丫一脸无辜。
“这么说是真的了,那有没有查到我为什么会失血?”刘星问道。
“没有啦,每天都有医生来检查,就差给你解剖了,查不出原因,不过倒是给你这个失血症起了个名字?”二丫说到这里捂着嘴笑了起来。
“叫什么名字?”刘星好奇地问道。
“叫无名失血症……咯咯,”二丫终于按捺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刘星顿时无血,又是无名,小时候发过一次高烧,折腾了一个月没查出病原来,也是起了个学名叫无名高烧,这次又整了个无名失血症出来,看来自己是与无名有缘,以后改名叫无名好了。
正想着,听到病房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不止一个人。紧接着,病房门被推了开来,本来很空的病房几乎一瞬间就被人填满了。一声声关怀的问候传来,让刘星顿时觉得应接不暇。
“儿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呜呜……”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穿着打扮很是干练,一副女强人的派头,正是刘星的母亲王小萍。
“哥,呜呜……”
“刘星……”
“小星……”
“星星……”
“别吵了,这么多人让小星怎么回话啊,二丫,小星醒来你有没有去叫医生?”刘星的二叔刘建国见场面太乱,转头向二丫问道。
“我……我光顾着给大娘和大伯报喜了,忘了叫医生了……”二丫红着脸说道。“我这就去叫。”
“快去快去……”刘建国转回头来,向刘星的母亲说道:“嫂子,你留下和刘星说话,刘薇,让你哥跟你妈先说话,你过会再来看你哥,其他人也都先去病房外面等吧,反正人醒了,有什么话慢慢问。”
刘星的母亲姓王,叫小萍,她点了点头,对大家伙说,“要不大家先去外面等,里面人太多,对小星的身体恢复有影响,等会医生看过了没问题了大家再来吧。”
“嗯,是,这么多人对小星的恢复有影响,我们出去等。”刘建国说罢,便领着众人向病房外走去。
“小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王小萍问道。
“我,”刘星仔细感觉了一下,“头有点晕,还有,全身都疼。”
“全身疼估计是睡太久了,头晕是因为缺血。要是失血的情况有好转,再输两天血就能见好。”房门一开,进来一个白大褂。
“是张大夫啊,刘星,这是你的主治医师,张能强张大夫。”王小萍介绍道:“你这次昏迷主要是张大夫负责治疗的,快谢谢张大夫。”
“谢谢张大夫,我的病还是查不出原因吗?”刘星问道。
“你这个病查不出什么原因,很奇怪的失血,每天输那么多血都没多大用处,感觉输进去的血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张大夫说道。“嗯,就是消失了。”
“消失……”刘星抬了抬手,想挠挠头,看到手背上扎的针头,又无可奈何的放下。“那我手背上这个石头怎么回事?”
“你送来的时候,我也以为是石头,当时你右手出了不少血,可给你清洗完以后才发现,你右手没有伤口,而你说的那块石头,是和你的血肉连着一起的,有点象瘊子。”张大夫解释道。
“瘊子?我摔跤之前明明没有这个东西的。”刘星皱了皱眉。
“先不要问了,我给你检查一下。”张大夫说罢,拿出笔和化验单,唰唰唰连写几张,“血,小便,大便都去化验一下。小吴,给他量一下血压。然后通知化验室来人给他化验,再做个心电图。”
“那个……张大夫,我这会应该大不出来吧……”刘星郁闷地说道,“我都四个月没吃东西了吧。”
“你努努力,要是实在不行就稍晚一点,那个家属回头给他做点流食,量一定要小。他的胃这会很弱,不能一次吃太多。”张大夫转头向王小萍叮嘱道。
“哦,我这就去安排,”王小萍应声道,随即推开病房门,对刘建国说道,“他二叔,刘星这会需要进食,你去安排一下,弄点粥就行。”
“好嘞。二丫,跟爸爸一块去。”刘建国答应了一声,领着二丫一起去给刘星准备粥了。
“妈,我爸爸呢?”刘星不见他父亲来,问道。
“在司令部忙呢,开春有次军事比武,每天忙的不着家,他知道你醒了,晚上才有时间过来,你可别怪他。”王小萍说道。
“怎么会呢,我特理解我爸。怎么说我也是一名军人嘛。”刘星嘿嘿一笑。“等我出院就回部队,反正学校也快放假了,也不差那几天课了。”
“等你好了再说吧,学习上的事妈不管你,你自己安排,妈相信你一定可以。去不去部队,回头再说,听听你爸的意见再定。”王小萍说道。
“妈,我想起来走走,浑身疼。”刘星说道。
“等输完液着。”王小萍说道:“你现在能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吗?你是怎么昏过去的?”
刘星理了一下头绪,把那天晚上喝完酒前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说出来,连中途上了几次厕所,喝了多少白酒,多少啤酒,分别是什么牌子都交待了个一清二楚。
“张大夫,你能分析出点原因吗?”听完刘星的话,王小萍转头问张医生。
“他说的这些不应该能造成他失血,唯一可疑的就是他送来医院时右手上的血了,可也没发现伤口。”张大夫说道。
“会不会是这个瘊子?”刘星问道:“我敢保证,摔倒之前我手背上没有这个。摔倒了起来之后手背上就多了这个东西,当时我还想把它弄掉呢,没等伸手我就晕过去了。”
“理论上说,不管这是什么,都不可能导致你失血,不说它有没有这个能力,这些天光是输给你的血也有几百斤了,这么小个瘊子怎么可能引起这样的效果。”张大夫坚定的说道。“要不回头给你用激光打掉这个瘊子。”
说话间,化验室已经安排了两名护士来给刘星做血检和尿检的采样,具体的化验工作要拿去化验室,刘星红着脸配合着小护士的采样工作,“那个大便采样晚一点,我让家人送到化验室可以吧?”
“可以的。血检报告和尿检报告下班前就可以出来。你们安排人去取一下。”一个快嘴小护士说道。
“张大夫,心电图也可以做了,机器已经接好了。”随张大夫一起进来的护士小吴说道。
“嗯,开始吧。”张大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