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文馨语自从那次被宋老师叫到办公室单独“辅导”以后,死活不肯去上他的课了,好友们怎么劝也无济于事,问她什么原因也不肯说。
宋老师觉得脸上无光,如果搞不定这个翘课钉子户,那以后还怎么管理其他学生?根据多年经验,一个学生放了老师的鸽子而没有被有效制止的话,课堂的场景将会类似于节庆日时群众放飞鸽子后的城市广场,除了满地洁白的羽毛和鸟粪之外,就空空如也了。
宋老师亲自去了女生宿舍一趟,开始时态度很和蔼:
“文馨语同学,这几天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馨语转过了头不理他。宋老师有些不悦:
“不管怎么样,也要给我个回答吧?既不请假,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旷课,简直是自由散漫,太随意了!希望你们尊重自己的老师!”
馨语强忍着要爆发的情绪:
“你自己的言行像老师吗?怎么去为人师表?又怎么让人尊重?”
“我怎么了?文馨语同学,你太不像话了!我告诉你,跟我作对是没有任何好处的!我跟校领导关系都好的很,得罪了我,你能不能毕业都成问题!”说完这话,似乎怕馨语再说出什么来,急匆匆怒冲冲地走了出去。
其他女孩都来安慰馨语,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不是东西!你们知道他叫我到办公室去做什么吗?开始是装模作样地问了一些我的学习情况,后来又把手搭在我肩膀上问我对他印象怎么样?我很恶心,就躲开了。他接着说‘你的性子比较爽快,我也就直说了。据我了解,你的家境不太好,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做我的情人,我可以帮你申请各种助学金和奖学金,还可以额外付给你一些生活费,你的学费也可以由我来支付,而且有我在,以后你在学校办什么事都方便的多。既给家里减轻了负担,又能让你尽快地成熟,将来也更开放地融入这个社会,怎么样?’我想都没想,骂了他一句‘不要脸’,就跑出来了……我们家是穷,可我还是有点骨气的,不会那么随随便便!你们也看到了,我平时不停地在找兼职、做家教、搞销售、发传单,我要靠自己的努力去赚钱!我不会向那个混蛋屈服的!”
越琪瑶想说什么,看了看馨语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戴上耳机听音乐去了。
雨薇一边给馨语拿纸巾一边劝她说:
“别生气了,那种人别理他就好了。我觉得很奇怪,那么多学生,他怎么就找上你了呢?”
“我自己也想了很久,大概是因为我比较热衷于各种活动,歌舞、表演之类我都有参与,跟男生打交道也很多,他可能误会我了吧。其实我认识的一些女孩,她们没课的时候经常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然后被车接走,成了名副其实的周末情人。可我不会那样的!我在想,男人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有了老婆,还要找别的女人?”
雨薇出了一会儿神,叹口气说:
“也许这就是男人的天性,就好像我们看到漂亮衣服一样会情不自禁的。我在有些书上也看到,说这是男人的本能,多找一些女人源自他们想延续生命的内在的本能。有好多结了婚的姐姐曾经劝过我,以后不要那么爱较真,只要男人还顾家,爱自己的老婆,外面去胡闹一下在所难免的,但求不把女人带回家就谢天谢地了!”
馨语睁大了眼睛,未干的泪水挂在睫毛上:
“她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是绝对不允许自己未来的老公花心的!身心都要忠于彼此,不是这样吗?如果他出轨,我就离婚!我就不相信世界上没有好男人!”
雨薇微笑着说:“我当时也是这样回答她们的,可是她们说:‘你这个小傻瓜,迟早会明白的。离婚对女人来说代价太大了,尤其是有了孩子以后。而且你怎么能保证下一任老公会不花心呢?男人都一样的!’”
馨语似乎忘记了自己刚才的烦心事,而陷入了对将来婚姻的想象中,一直到深夜。她第一次体验到了失眠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