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杀人,我能帮你!”半响,螃蟹脸面无表情的说道。
夏江流道:“这倒不必,我更相信你会被厨子杀。”
螃蟹脸还是面无表情的又道:“讨钱,要宝,我也没有!”
夏江流有些抓狂:“那你能干嘛!?”
“杀人!”
文瑶接道:“不要你杀人,我们也向你打听个事!”
螃蟹脸疑惑的问道:“什么事!?”
文瑶指指面前散着氤氲热气的阳河道:“在这里面找一样东西。”
找东西对于这阳河里的螃蟹,就像在自家找钥匙那么简单,没有人能比主人更熟悉家里的东西,也许小偷能做到。然而,他却可以光明正大的找,小偷却不可以。
螃蟹脸木讷的道:“什么东西!”
“阳井。”夏江流接口道。
没人能比他清楚阳井是什么,那一口沉寂在河底的古井,也是河神世代相守的东西,阳河之所以像温泉一样,四季如春,就是因为有了这口井,也许对于陆地上生活的人来说,这是嬉戏的福利,然而,对于冷血动物的水族,这是一种煎熬,可是既然出生在这阳河就得爱它,即使被它蒸熟,就像自己的家再破,那也胜过皇宫似得。
螃蟹脸警惕道:“你们找阳井干嘛?”
夏江流道:“我不告诉你呢!?”
螃蟹脸沉吟了一会,接道:“那我就杀了你们。”
文瑶道:“你杀不了我们。”
螃蟹脸道:“你们也不会知道阳井在哪。”
夏江流嬉笑道:“那你也不知道你们家公子在哪!”
螃蟹脸沉默了半响,河神确实要他出来寻他们公子,可是,他却另有目的,那个绯衣女子允诺的事,遇见这对男女则是第一步,也实现了,这证明她没有欺骗他,然而,他却要欺骗别人。
老实人一般不说谎,可是老实人说起慌来,没有人不信。他是一个老实人,他也是个说谎者,但,他是有苦衷的,有苦衷的人说谎,更没有人会不信了,再说那也不是谎言。
“好吧,如果你们真的能帮我找到我家公子,我能告诉你们阳井在哪。”螃蟹脸口气有些松了,可是他却提高了声音:“但是,我只能告诉你们怎么找到阳井,却不能带你们去。”
夏江流没有问原因,一个人如果不愿意说原因,那么你再问也是多余的,何况这是个老实人。
苏府。
苏离站在小楼上,若水的眼眸里静静的盯着远方,就这样发着呆,旁边的丫鬟不知道苏家小姐在眺望什么,唯一知道的是,小姐的心情不好。
“你在哪,你若在不出现,我就是别人的妻子了。”苏小姐喃喃道。
窗外的柳絮被风带走,黄莺声声啼叫,但这一切也未能让她心情愉悦,她心里想着他,那个让人魂牵梦萦的男人,那个总是爱笑的男人,只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她不能出去找他,因为她是苏家的小姐,是苏家唯一的一个子嗣,她只能呆在这个如鸟笼般的苏府。她也不敢向父亲提及他,因为她的婚姻,从出生就注定是一场为了家族利益的婚姻。
“你在等我么!?”身后幽幽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苏离大惊连忙转身,却见丫鬟不知何时瘫倒在了地上,眼前的蓝发男人,那张英俊的脸正是她牵绊的人,然而,只是少了点东西,是笑容。
他冷冷的望着苏离,冷得似乎要将苏离冷冻一般。
苏离眼中充满了惊喜之色,激动的说道:“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你不知道,爹爹要为我安排亲事了。”
然而,蓝发男人只是冷冷的问道:“那又如何!?”
苏离那如潮水般的心情,突然被他拦腰截断,她除了语塞,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了,她不知道他已经不是他了,确切的说,他的身体还是他的身体,只是他的灵魂不是他了。
还记得,他们初次相遇是在阳河的河畔,他对她笑着,那笑容就像阳河的河水一般—温煦。
现在一切都变了,变得那么冷漠,苏离不知所措,沉默了半响道:“你最近去哪了!?”
苏离本来想说,我们私奔吧,这句话从苏家小姐的嘴里说出来,本就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可是她即使想说,现在却说不出口,尽管之前她鼓足了多少的勇气才决定这件事。
烛贝一反常态的笑道:“蔓月楼!”
他很平常的说出来,苏离却很艰难的去听清楚它。
苏离当然知道蔓月楼是什么地方,她脸上红白相间,不知道是气还是羞,或者是又气又羞,她多么相信他只是和她开玩笑的,她不愿相信他会去那些风花雪月的地方。
见苏离气得说不出话来,烛贝笑得更加的欢了:“男人,不都这样么?你现在才明白?”
苏离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啪!”
那只雪白的手,重重的落在了那张朝思暮想男人的脸上,然而,却没有碰及到它,就被一只大手稳稳的抓住了。
烛贝脸上笑容依旧:“省省力气吧,省省力气来想想那些富家子弟谁更适合你吧!”
苏离挣扎着抽回被烛贝紧抓住的手,她不愿相信这是烛贝,是那个温如煦风的男人,她朱唇微微发抖:“滚!”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骂人,以至于她自己都不相信是出自自己之口,她现在多么相信这只是一场虚梦,多么希望有人叫醒她,她接受不了,她更希望他只是一场梦。
烛贝甩开她的手,将脸凑近道:“别被外表迷惑了,你现在看清了么!?”
苏离那双眼眸里,此时已是泪水盈盈,她极力的想要推开烛贝,可是对方毕竟是个男人。
“不好了,蛮牛又发疯了,快去叫小姐!”
苏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喊声。
这一阵喊声,才让烛贝松开了苏离的手,风轻轻的吹来,吹得他的衣袂也随风轻轻的摆着,那头蓝色的长发也被风吹得遮住了脸的表情,它在笑,很邪的笑,很魅的笑:“那头牛,好好和它相处吧?”
“嘭!”
小楼的门被撞开,然而,一只健硕的黄牛冲了进来,它直奔欺负自己主人的烛贝,可是后者就在那一瞬间不在了,连他身旁的苏离都未看清楚他是怎么消失的。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苏家小姐,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底细,有一种人,为爱痴狂,在爱情来临的时候,就会失去理性,而她正是这种人,只是之前的他,确实能让她失去理性,因为他爱她,没有比爱更让人疯狂的去信服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