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日峰上安静的如同末日的星球,没有花儿没有草儿,只有白皑皑反射着刺眼阳光的冰的棱棱角角守卫着赤日峰的凝静。
冰熙一个人站在赤日峰颠,俯瞰着这个雪白的世界,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从心间流淌而过。也许只因为这个世界是属于她的世界。
“冰熙,果真很勇敢,真的自己来了!”一个柔弱女子的声音。
冰熙回转身望去,惊讶于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冰素素!
“素素,怎么是你?”冰熙依旧毫无防备和善地问到。
“约你的人是我,不是冰弈,约你的目的呢?是取你性命。”冰素素没有笑容僵硬地说到。
就在冰熙刚刚离开熙王殿的不久,有侍卫报说冰弈将军求见冰熙公主。这个消息让洱雪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震惊的暴怒,滕的一声便从窗户跳到窗外向正门飞奔而去。未等侍卫把大门推开,洱雪已经从大门上面翻了过去,正正好好地落在了冰弈的鹿马前。
冰弈一席华服,全身的装扮完美的没有一点儿破绽,比例完美的身材,精致的五官更是精美得如同雕瓷,只是酷酷的没有表情。高高地坐在鹿马上,对于面前发生的事情表现得超乎寻常的淡定。
洱雪也不在乎礼数了,拉住鹿马的缰绳直接就问:“刚刚不是你约了冰熙单独见面么?”
“洱雪,我这不是直接过来拜访了吗?何来相约之说。”冰弈礼貌且冷峻地回答说。
“坏了,是圈套。”洱雪跃起,把冰弈身后的一名随从从鹿马上踢掉,跳上那匹鹿马,扬鞭就朝赤日峰上奔去。冰弈也敏锐地察觉出情况的不简单,遂即打马跟了上去!
当洱雪和冰弈赶到赤日峰上时,只见一只同冰素素手形状一样的大黑色影子正狠狠地抓着冰熙伸出悬崖外,只要素素她一松手,冰熙转眼间就会葬身崖底。
“素素,你在做什么?把公主还回来。”洱雪喊到。
“把冰熙还给我。”冰弈冷冰冰地命令着冰素素。
冰素素回过头来,满脸的泪水对冰弈说“为什么你只喜欢她,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辛苦!我一直都爱着你,你却一直只爱着她。连你父亲的反对你都不管不顾,不仅把她救了回来,还为她建造隐熙殿,而她呢,回报你什么了?”越说冰素素的手抓得越紧,同时那只抓住冰熙黑色的大影子勒得也越紧,冰熙强忍着疼没有叫出声来,只是望向冰弈,眼睛里有说不明的感激,道不清的暧意。
“放了她!”冰弈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压低声音,但几乎等同于吼着说。但似乎这种低沉的吼声更有震慑力,冰素素身体微微一颤。
“放开她?是吧?好,我放开!”冰素素失声力竭眼泪如珠串样滚落,绝望地慢慢地把手松开。
那只黑色的手的影子也跟着张开,接着冰熙则随着地心引力的方向坠下,同时冰弈和洱雪都没有经过思考从马上跃起,随着冰熙一同跳下了赤日峰的悬崖。
冰素素没有表情的脸上满是泪水,浑身没有余下一丁点儿的力气跪坐在地上。多少年她一直追随着冰弈,照顾冰弈的一点一滴,几乎放弃了自己的所有,包括她自己。冰弈喜欢的则是自己喜欢的,冰弈痛恨的也是自己痛恨的,她为冰弈而活,愿为冰弈而死。是一种无视了自己存在的一种爱。有一天,冰弈的父亲也就是冰奘王对冰素素说:“也许你应该去争取,争取成为冰弈的唯一。你知道的,他喜欢的一直是那个人。若她存在,你永远都是影子。”冰素素决定去争取,决定去杀了她,那个冰弈一直喜欢一直爱的却从不说出口的女子----冰熙。
下落产生的风在耳边呼啸着,此时冰熙忘记了恐惧,放弃了责任,曾经爱过的人在脑海里闪过,有父王,有蓝诺,有洱雪,有冰焰,有冰弈……
下落中冰熙张开眼睛,看到的是洱雪和冰弈伸过来的手,和快速下落模糊的面容。
洱雪,是父王送给冰熙冰结岁后的第一个生日礼物,白白的暖暖的绒毛,水汪汪惹人怜爱的眼神,温柔且篷篷的尾巴,总被还是娃娃的冰熙抓在手里不放开。冰熙也总是在玩累了的时候蜷缩成一颗豌豆样儿靠在洱雪的怀里睡着,而洱雪会一直绷紧神经一动不敢动地看着熟睡的娃娃。洱雪和冰熙一起长大,冰熙上课学习法术,洱雪也要进行特别的训练。保护冰熙是洱雪的天职,洱雪也为此而存在。冰熙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洱雪,她不知道离开洱雪自己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那种被视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的那种依赖,像肌肤一样,是自己身体上最大的器官那样保护着自己,不能剥离。
而冰弈,冰熙的表哥,那个比自己大五岁的处处都照顾自己的唯一的哥哥。冰熙喜欢那种什么都不用顾虑,就简单单地依赖着冰弈,因为冰弈总是会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在冰熙眼里冰弈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和法术。很小的时候冰弈就参与政事的讨论,冰弈总是才思敏捷,并可以从另类的角度发现事情的关键,并给出最合适的解决方案。就在冰弈十岁的时候,冰弈就战胜了雪族第一勇士(也在那一年第一勇士被暗杀了)成为唯一最年轻的得此殊荣的王室成员。而且无论什么事情都很有主见,不愿被别人的意愿所左右。而且除了一定需要表达的时候他才开口说话,其余时候总是一副酷酷的没有笑容的表情。没有人能够猜得到冰弈的想法,或探得出他内心深处的感情。冰熙也常常因此故意捉弄他,逼迫他说话,或是让他露出难得的笑容。事实上冰弈也只在冰熙面前真正的开心的笑过。因为无论是冰弈的父亲冰奘王,还是深深爱着冰弈的冰素素都发现了看似无坚不摧的冰弈的软肋---冰熙
冰熙眼角的一滴眼泪很快就被耳边极速冲刷的空气吸干,就在即将落到崖底湖面的瞬间,冰弈和洱雪各自抓到了冰熙的一只手。也就在这同时,冰熙,冰弈和洱雪三人被一个极速从湖面掠过的物体截住,又在半空中如同过山车一样打了几个大回转,飞回到了赤日峰的上空,并在那儿的上空盘旋了几周才放慢速度。原来是冰王殿主殿王座上冰熙放走的那条冰龙。
冰熙三人都放松了刚刚紧张的精神,冰熙拍了拍冰龙的头示意可以将他们放下了,冰龙便乖乖地又似乎玩意犹未尽地把头搭在了赤日峰的悬崖边,洱雪和冰弈先跳下了龙头,然后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来打算接冰熙下来。一瞬间的尴尬,冰弈没有丝毫收手的意思,而洱雪伸出的手又不好收回来,冰熙只好左手搭在冰弈的右手上,右手搭在洱雪的左手上跳了下来。
冰熙回头望了望恋恋不舍的冰龙,又摸了摸冰龙的胡须。那冰龙似乎厌倦外面自由自在的空间,那种没有归属的不安,它希望冰熙留下它,当然冰熙微笑着点头示意愿意它留下。冰龙快乐地冲向更高的天空,扭转着身体又打着旋儿俯冲回来。
冰熙回过头,望向无力瘫坐在那儿的冰素素,慢慢地走过去把她扶起来,两个人相视无语。
然后转身走到冰弈身边,紧紧地抱住了冰弈的腰,耳侧贴在冰弈有心脏起伏的左胸口“哥哥,我好想你!谢谢你,我就知道是哥哥你救了我。还有我很喜欢那双水晶鞋。”
冰弈一只手臂环着冰熙的肩膀,另一只手抚摸着冰熙的头发,就像所有变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们只是从前的他们,如同冰熙受了委屈而冰弈安慰她的时候一样,温柔熨帖的安全感盈满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