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晴回到学校刚好是食堂晚饭的时间,本来想吃好饭休息一晚上,转念想想,与其心里七上八下地吊着,还不如去学校看看。晚自习下课后,她就听到了江北大声的喊:“钟晴,等等我,一起走!”江北撂了一句“在学生会办公室等你”的话后便消失了。
钟晴没一会儿就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她佯装还是很生气的样子踹门而入。江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背对着她,两只手撑在桌子上。钟晴看着这个小小的办公室,这里承载了多少个忙忙碌碌的日日夜夜啊,虽然她不会在这里与江北眉目传情,也不会在这里与安逸窃窃私语,但是这里总归是属于他们的场所,他们一起欢乐地策划各项活动,他们一起组评各项赛事。而今夜居然成了与江北沉默无语的地方。
江北明明听着钟晴踹门的声音,还是没转过身来。钟晴坐了下来,开始翻看近段时间的各项资料,她沉得住气,她在等江北开口。仅仅过了几分钟,就感觉空气凝固了似的,钟晴觉得自己的额头上都被盯成了一个窟窿。她抬起头,看见江北一脸的深情,深不见底的眼睛里似笑非笑,钟晴警觉地看着他,她明显地听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声。
江北终于开口了:“你失踪几天是因为生我的气。”钟晴像受了惊吓的刺猬一样,句句针锋相对:“你太当自己一回事了吧,你以为整个学校的女生崇拜你,爱慕你,围着你转,我也必须入流地跟着你转。”江北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突然伸出手来,双手拉起钟晴的手臂迫使她站了起来,低着头逼到钟晴的眼前低低地吼着:“你必须要这样跟我相处吗?你对我说话一定要冷嘲热讽吗?我看你对安逸就风淡云轻的,态度温柔得很!”钟晴一下子慌了神,她想挣开他的手,可是无济于事。只能别过脸去发呆。
“你事事与我较真,处处与我争高低,无可否认,我们在工作上是黄金搭档,可是我们之间只能安于此种状态?所以,我这次在重要的文化艺术节里剔除了你的名单。”江北继续盯着钟晴,声音越说越低。
“所以,你是不是早在认识我之前就爱上了安逸?因为我看得清楚,你没有与任何一个男生真正走近,也没有其他人走进你的心里。”江北越说,自己越没底气,最后他放开了钟晴,一脸的挫败。
钟晴很想辩解几句,可是她又马上转变了想法,凭什么要跟你解释,你自己还不是到处风流,桃花朵朵,而且那些桃花因为江北与钟晴走得近,都视她为眼中钉。钟晴的沉默更加刺激了江北,江北最后一改平日里隐忍的状态,走过来,一把捞过钟晴,怀抱着她,低低地说:“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你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我?那些女生都不是我的女朋友。”钟晴心里终于乱了,她乱糟糟地想着:这算什么,怎么办。
她终于说了句与当时气氛极其不协调的一句话:我们回去吧,晚了宿舍的门就关了。江北与钟晴往宿舍区的方向走,路上,江北时不时地挤着钟晴,钟晴躲躲闪闪地避着,500米的路,他们硬生生地走了10几分钟。
本来,钟晴是想着这个晚上能够好好睡一觉,江北的举动和话语是不是会将钟晴再次推入了失眠的深渊?
钟晴回到宿舍,将小礼物和特产拿出来分给大家,大家各自坐在桌子旁开始了一天睡前沸腾交流。柳琳总是很眼尖,她那双丹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钟晴说:你还是上了江北的贼船吗?大家一下子哄笑开了。秦思丝酸溜溜地还不忘亲友团一句:我还以为他喜欢杨萍的朴实呢。宁冰儿一鸣惊人地说:夜路走多了,江北这次碰见鬼了,是杨萍好不容易逮着这种绝无仅有的机会,不愿意与江北分手吧。爱干净的刘小苋边洗衣服边探出头来补充:我从来不认为江北会真正爱上学校里任何一个女生,因为只有我们的钟晴才与他旗鼓相当,才是最般配的,有了钟晴,其他的女生再漂亮都是黯然失色。
钟晴一愣愣地听着她们的谈话,洗了澡躺在床上,或许真的太累了,心里即便装满了事情,她终究是很快地睡着了。
一夜无梦,起了个大早,钟晴心情愉快地去食堂,路上,她猛然站住一动不动,啊!她是看花眼了吗?江北跟杨萍一路有说有笑地往食堂方向走,样子甚为亲密。钟晴不能接受的是,这个女生是杨萍,因为时下他的女朋友早就换了几茬,钟晴更不能接受的是,昨晚上他刚刚跟钟晴表白,虽然没有结果,那是因为自己的不表态。
江北在转头与杨萍说话时也一眼看见了钟晴,他脸上立即显现了惊慌,没几秒就恢复了镇定,他甚至与钟晴礼貌地打了招呼。钟晴分明看见杨萍那得意又忘形的笑容。钟晴终于崩溃,她连食堂都不去了,急急地走开了。
还没走到学校宿舍区与教学区分离的大门,路上便被安逸撞见了,安逸看见钟晴,一路小跑过来,喘着气说:“钟晴,回来了,你脸色不好,怎么了?”崩溃的钟晴站在安逸的面前,眼中滚落了泪花。他们两个一起在宿舍区大门外的沿街的小吃店里吃早饭,安逸没再问,眼里充满了怜惜,他明明知道钟晴的伤心与快乐都与自己无关,但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排解这种忧伤带来的痛楚。
两个人在走往教学区的路上,碰见了江北与杨萍,安逸似乎什么都明白了。江北竟然比钟晴还生气,一看见她与安逸一块儿,那眼里似乎烧出了火。只有安逸还是很有涵养地跟他热切了打了招呼。
安逸在走往自己所在系的时候,转过身来与钟晴说:“钟晴,下午5点,我在宿舍区大门口等你,一定来。”说完也不等着钟晴表态,大踏步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