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晴在江北的房间里无所事事地坐了一会儿,觉得很无趣,不停看手表。她想起宁冰儿所说的那句说:你与江北同属于一种人,你们如果要想走到一起,那恐怕是上了年纪互相没有棱角了才行,年轻时代那基本上是不可能了。简单纯粹的宁冰儿能说出这番话来,势必是很了解他们的个性了。
江北意识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估计也差不多了,便站起来对钟晴说:“我送你回去吧。”钟晴也不反对,默默跟着。本该美好相处的一个晚上就这样白白浪费了,这对两个人来说都是无法突破的界限,也是在情理之中。
到了钟晴住处的时候,钟晴用钥匙怎么也开不了那扇单元门,江北无奈地叫唤林夕文,林夕文也没怨言,居然很快地下楼帮忙,并且很温和地对江北说:“还不错,言之有信。”江北也回报坦然的笑容:“钟晴安全送达,这下你可以放心了。”钟晴默默无语地自己走了,她心里对江北不满,或者也是因为江北对自己有所不满,更可能他已经了然自己与安逸貌似已经成了恋人关系。她无法解释,也无法辩解,更无法不承认。
或许,她与江北的缘分已然结束?
从第二天晚上开始,钟晴天天回宿舍住,在宿舍里也很少与大家热络地聊天。柳琳每天强颜欢笑,告诉了大家一个惊人的消息:实际上她与那幼稚男早在刚开始确立关系的时候就协商好,万一哪天幼稚男另结新欢之日,就是柳琳告别之时,绝对不纠缠,不哭泣,不威胁。大家听之哗然,那么凭什么呢?凭什么柳琳该那么卑微地爱着方方面面条件都不怎样的幼稚男呢。柳琳苦笑着说:“凭我喜欢他,真心地爱着他,凭我对他一见钟情。”
在爱情的时间里,果真是最先钟情的一方必然是输定了?可能是爱的不够?可能是爱得太清浅?
可是幼稚男也似乎是一见钟情于柳琳,那么又凭什么女人的一见钟情会长情的多?
钟晴越想越闷闷不乐。
更郁闷的事情还在后面。。。。。。
那天,学校里的事情杂乱无序,钟晴忙完之后回到宿舍里已经是在熄灯禁门前最后一刻。一进门,就看见有两个陌生人在宿舍里,柳琳在匆忙地收拾东西,大家都面面相觑地站在边上,气氛压抑沉重。钟晴友好问候,才知道是柳琳的父母,柳琳的妈妈突然一把拉住宁冰儿的手问:“你们谁能跟我说说,柳琳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非要离开这个学校。”宁冰儿尴尬异常,结结巴巴地说:“阿姨,真的啥事儿也没有,柳琳只是说她英语实在不好,怕是毕业不了,就是这个理由。”钟晴贸然地发问:“柳琳是打算转校,还是休学?我觉得如果去意已绝,还是转个学校。”柳琳感激地看了钟晴一眼,又偷偷看了一眼她的老妈。
柳琳得了老妈的真传,看她老妈的说话方式,就可以明白柳琳平日里的处事方式是多么的稀松平常。她老妈突然对着钟晴厉声说:“你,过来!跟我说说我们家柳琳凭什么要转学?你能保证转个学校她就能过了英语的关?再说了又不是中学,高校是那么容易转的吗,这证明着要从头来过你知道吗。”钟晴吓了一跳,马上恢复冷静,一字一句地说:“这只是我的建议,至于如何是好那是你们自己的选择,要我说我们更加舍不得柳琳,希望她不要离开学校,我只是觉得休学比较可惜,与休学比较还不如另找个学校。”柳琳的妈妈语气软了下来,很无奈地说:“我也是没办法,她执意要走,又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东西很快收拾好,柳琳义无反顾地走了,走到门边转过身来对大家说:“我会给你们打电话。”
钟晴、宁冰儿、刘小苋、秦思丝都呆若木鸡地愣在那里,半响回不过神来。柳琳平日里对大家的感情评价起来一套又一套,没想到摊到自己头上,竟然这样的茫然无措,如果大家早点知道这个事情对她的刺激有如此之大,那肯定会想办法疏导疏导她的心里;如果大家对柳琳那么乐观的假象加以分析,或许还不至于直接离开学校,总之,事已至此,已经来不及了。
大家心情都不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只听得各自的叹息声,却互相之间不交流,各想着心事。
钟晴以为,强如柳琳,分手也就分手了,似乎对她的心里造成的影响该不会很大?事实相反,她的大大咧咧掩盖了她的悲伤与哀痛,甚至同进同出的室友们都没发现,或许排解不了这份困惑与痛苦,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幼稚男与别的女生整天的卿卿我我,又不能像怨妇一样整天垂头丧气、怨声载道。所以他选择了很果敢的急流勇退的方式,这样的方式震撼了所有的人,可是他这样会让幼稚男心怀愧疚吗?
似乎未必。幼稚男或许没有一丝一毫的歉疚,他觉得感情没了就是没了,大家互相不亏欠什么,柳琳既然要做愚蠢的事情,他也不能奉陪着,也碍不着他依然找寻下一份新鲜的感情。
秦思突然闷声地说了一句:“我以为柳琳根本不在乎分手,至少应该她比我们任何一个人洒脱,真是想不到啊。想想我的爱情才持续了2个多月,分个手还尽受你们的嘲笑,这样我都挨过来了,她倒扛不下去了,太不可思议了。”
刘小苋不服,慢悠悠地说:“你的那次感情自己也不算投入,所以没有铭心刻骨的伤感,如果你有柳琳那份每天每天的黏糊劲,你也照样受不了。”
宁冰儿满不在乎地说:“大家都别说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方式,他人的思想感情我们谁也介入不了,也评价不了。”
。。。。。。。
好一顿沉静,或许大家都在等着钟晴说话,可是钟晴闷葫芦一样,始终一言不发。这个事情对钟晴心里的震撼远远超出了预想,她甚至都无法将这件事情的本身与柳琳对上号,她除了感同身受的伤感,对于语言的苍白无能为力。
钟晴昏昏沉沉的几乎一夜无眠。
她有那么一点点冲动,想半夜起床给安逸打电话,又怕被联谊寝室的人群而攻击,她突然觉得应该好好珍惜安逸的淡然与如常,珍惜安逸处处不计较。
安逸会不会如同自己说的那样,一直在原地等待?
安逸可否会长情?
谁又能长情呢,自己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