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舒云还是沉默不语,几乎并不为所动。彩彩女子禁不往心中暗叹,接着柔声道:“你修炼才不过短短五年,但修为却能到达聚气七层,这也就是所谓的聚气后期。关于修为其共分十期九层,过中的次序始于聚气,次为炼气,再为结丹,跟着就是虚丹、金丹、洞虚、凝神、元婴、空灵。天下间能修至空灵之期的人寥寥无几,这些人无一不是隐居山野异域间,或是远古遗留下来的奇人异士。至于第十期大成之期,古往今来却从未听闻有人能踏及一二,大成之境是否存在,更是成了千古之迷。我和你蒋伯伯便是元婴期的修为,但每一期中又分九层,四层之前的称为前期,四至六层便为中期,六层之后为后期”。
说到这伸手拉过舒云语重心长地道:“你蒋伯母也不指望你能修至空灵圣期,但以你的资质要突破到结丹期并不困难。若能结成内丹,你便能佣有神识,在神识的覆盖下又有什么是见不到的呢?而且神识的作用和覆盖范围可比肉眼强大得多,并且随着你的修为提高,它的作用也会随之添增”。舒云虽说已有五年的修炼时间,但他对于修为的划分还是首次听闻,心中禁不往一阵感慨,想不到修炼之路如此漫长飘渺。当听到神识居然比之眼睛还要神奇时,顿时忍不住紧握双拳,暗白下诺,定要修至结丹期。只听得旁边的彩衫女子又接着道:“舒云你要知道即使你服用了玄金核桃并且能把它所蕴涵的力量完全控制住,也不能确定它能治好你的双眼,反之失败的后果却是不堪切想”。
说到这彩衫女子早已眼圈通红,看着舒云柔声道:“舒云,你就听蒋伯母一言,不用这玄金核桃……或……或者等过多三五七年,等你修为再高一点,到时候蒋伯母自然不会再阻你”。此时的彩衫女子眼中满是希冀之色,她并无所求,只希望舒云能放弃,或暂缓这次的治疗。舒云静坐于蒲团之上,嘴唇涌动了数次他很想点头同意放弃这次的治疗,他也知道这次的治疗有多凶险。“它的药力一但爆发起来,绝对不是现在的你所能承受得了的,轻则真力全失,百脉断绝,以后再也不能修炼,重则体爆身亡……”。彩衫女子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着,舒云不愿见到彩衫女子为自己担心难过,若不是有彩衫女子夫妇的收养,恐怕自己早己魂归天外了。
而且他们夫妇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先天性的双目失明以遗弃自己,不但把本门的修炼法门和武技尽传于己,还四处搜寻灵药替自己医治双眼,此恩此德只怕今生也不以为报。舒云闭上哪双暗淡无光的灰色眸子,硬是止住夺眶的热泪,口中喃喃自语道:“蒋伯母您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吧!最后一次,不管成功与否,我保证我定会活着来见您,即使失败了,即使玄金核桃不能治愈我的双眼,我也会活着来见您。就算百脉断绝真力全失,以后再也不能修炼,我也不怕!只要能让我见到东西,能让我像个普通人一样看到这世界,哪怕……哪怕只是一天……一个时晨我也愿意……”。他越说心情越是激动,愈是激动声音就愈大。舒云性情自幼孤僻怪异,加之向来沉默寡言,平常极就少有言语,甚至一连数日也不发一言。旁人自不明其心中所思所想,还道其本为怪僻冷酷之人,就是彩衫女子也认为天资颖异之士定有其不寻之处。彩衫女子听得愣住了,泪水打落到她的面上,衣裳上也全然不觉。
只听得舒云接着道:“只要玄金核桃真的能医治好我的双眼,我就能和平常的小孩一样,能见到东西了;也不用再被别人戏说瞎子、被同龄的小伴所排挤冷落。能看到这个世界了、能看到晨阳时的彩霞、能见到入夜时的星辉月影、能见到……”。说至于此他早已热泪凝眶,声音哽咽,哪双灰暗的眸子直视着彩衫女子。忽地凄然一笑,声音瞬间变得冷漠似冰,道:“如若我双眼不是先天性的失明,我生身父母就不会弃我于荒山野岭间,至我生死于不顾,让我成为一个无父无母之人”。彩衫女子此刻只觉心如刀绞,由小到大,舒云从来没有让她夫妇俩担忧过。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放心,以至使她们忽略了他的感受,忽视了他对于自身双眼的厌憎,忽视了他……。直到这一刻彩衫女子才知道,为何舒云在得知使用玄金核桃来医治双眼的巨大风险后,依然坚决不放弃这次的治疗,也终于明白为何舒云终日迷恋于修炼习武当中。哪是因为他忘怀不了自身的遭遇,憎恨自己的双眼,更憎恨他的……,所以他要证明他自身的价值,要证明他并不比别人差。舒云说后便放声痛哭,彩衫女子轻轻搂着他,也不出言劝慰,只是陪着他默默地流泪。
俩人相拥以泣,良久,彩衫女子便轻拍着舒云后背柔声道:“谁说你是无父无母之人,在这里蒋伯母就是你亲人,你蒋伯伯也是你亲人,彩霞山庄便是你的家”。原来这座故色古香的庄园竞是威震天下的彩霞山庄,要知道彩霞山庄在当今武林中的声望绝不比八大门派弱,彩霞双剑名满天下,何人不知谁言不晓。这彩衫女子便是这山庄的少庄主彩晨曦,她口中的蒋伯伯便是他的丈夫蒋朗,夫妇二人男者蒋朗,元婴前期修为,女者彩晨曦,为元婴后期修为。舒云听闻顿觉胸中一暖,哭的更是猛烈。
彩晨曦见到只好从衣袖里拿出一条手帕来边为其擦去面上的泪痕,边轻声道:“舒云,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心愿,哪就是把你收为儿子,你……你愿不愿意认我这个娘亲”?舒云闻言便止住哭泣重重地点头,见到舒云应诺,彩晨曦高兴得再次把舒云拥入怀中道:“好,好,我的好儿子,以后你便是我的儿子了,你再也不是无父无母了,以后你便和我一个姓,都姓彩,嗯你以后便叫彩舒云了,这名字多好听啊,呵呵”,说到后面竞激动得声音都颤抖起来。
“老天爷求求你大发慈悲吧!舒云自幼便无父无母,双眼又不明……”蒋朗的声音一下子把彩晨曦的思想拉回现实。
“喝”!老者的口中再次一爆发出一声惊天暴喝,左手一转一翻间,便捏着一张淡绿色的符咒,“啪”地一下拍在舒云的头顶上,只见哪张符一贴到舒云头上。便瞬间化为一团碧绿气体,哪碧绿色的气体一下子把舒云全身上下都包裹起来,玄金核桃的力量这时似乎也发挥得差不多了,居然闪烁涌动了好一阵也冲不破碧绿气体的包围。见这碧绿气体没被玄金核桃的力量冲破,哪老者不由得心神一震,脸露喜色再次“喝”地一声,左手再次闪电般打出三个手印决。随即口中念着不知名的咒语术法,而随着老者的动作法门,碧绿气体也开始慢慢往舒云的身上收缩靠拢过去,慢慢地,一点一点直到完全融入他的体内与之结为一体后。老者方敢收回一直点在舒云眉心之处的右手食中二指,长长地呼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白色玉瓶来,捏开瓶盖,一下全倒入舒云口中。停了停又从怀中取出一手掌大小的玉盒道:“这是我天山剑派的黑玉梅花膏,用晨露水化开涂在体外的伤口上明日便能全愈”,说着便把玉盒放在炕边的桌面上。对站在一旁的二人拱了下手道:“蒋兄弟、彩少庄主,老夫力所能及的便到这了,这小孩双眼能否复明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蒋朗听闻,心中暗松了口气,马上拱手回礼道:“在下在此先代舒云谢过卜兄了,卜兄今日相助之恩,他日如有用得上在下的,在下定当鼎力相助”。原这老者姓卜名元凝神前期的修为,乃天山剑派的二代弟子,也是当今天山剑派的三大巫修之一,他这次正是应蒋朗之请,前来为舒云治眼。
“其实这孩子是先天性的失明,就算以药物医治,其成功的把握也不会太大。与其执着于双眼,还不如执着于修炼,以他的资质要修至结丹期并不困难,一但结成内丹便能佣有神识,又为何要冒如此大的险阻呢?这样一来他数年的修为就负于流水了”。说话时卜元也遮掩不往面上的疲惫之色。
对于这点,蒋朗又什么会不知,只要舒云的修为能突破至结丹期,他就能佣有神识,在神识的覆盖下有什么是见不到的?而且神识的作用可比肉眼强得多了,可是舒云就是这么固执,什么也不听自己夫妇二人的劝阻,硬要用玄金核桃来治眼才有今天的这一幕。哎!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哪天就不应该告诉他玄金核桃或许能治好他的双眼了,一想到这,蒋朗又不由得一面的悔恨。
见蒋朗夫妇都在沉默,卜元也不便多说什么,便低下头捡查起舒云的身体情况来。此时的舒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肌肉是完整的,周身布满了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狰狞之极的伤口,体内经脉更是被玄金核桃所爆发的金色力量冲击得条条爆裂。外伤还好说有黑玉梅花膏在,只需一夜便能全愈,但体内经脉的陨伤就是有黑玉梅花膏,想要完全恢复过来最少也得五年啊,想到这,卜元不由得长叹一声,道“只怕五年之内这小娃儿再也不能修炼啊”。
彩晨曦听闻,看向舒云的眼神中的怜悯之色更甚了,口中自然自语道:“希望玄金核桃真的能治好云儿的双眼,对,一定会的,一定能治好的,再什么说玄金核桃也是……”。蒋朗轻轻握了下妻子的手道:“今天舒云也累了,我们先让他好好地休息下吧,等明天再来”。彩晨曦伸手抚摸着舒云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额,轻声道:“舒云,你先好好地睡一觉,明天我们再来看你”。说完咬着下唇转身与蒋朗离开,当下只留下卜元在这照顾舒云,蒋郞夫妇自回房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