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青鸾佳人
“不要乱动,快气沉丹田,否则走火入魔!”唐独秀恰好看到二人险情,急忙上前,出手点住二人穴道。
马冲回过神,赶紧照做,果然身体的灼热感逐渐减退。戎儿神情慌乱,等唐独秀点住他穴道时,他身体的所有经脉已经被马冲的心火,灼伤殆尽。
甚至,伤及外表皮肤,呈紫色惨状。唐独秀一见,也是触目惊心,不忍直视,要不是他及时出手,只怕戎儿性命难保。
“戎儿,你怎么了,是谁伤了你?!”甘十二娘刚才有事,不在帐内,她刚一赶过来,看到戎儿已昏倒在唐独秀怀里,两眼泫然欲泣。
“他暂时没事,昏过去了,幸好发现及时…”唐独秀见甘十二娘梨花带雨状,我见犹怜。
“多谢唐公子出手相救,我夫君还没回来,还望公子再运功,帮我儿仔细查探伤势。”甘十二娘红着眼,也顾不上男女之防,将唐独秀请进帐内。
“他不会死了吧?”马冲想及于此,脑中一片空白,又悔又怕。万一戎儿真有不测,自己要如何面对义父?
此刻他只想逃离这里,骑上一匹白马,神情恐慌地离开了“天牧马场”。一边跑,一边无声地流泪。
不知道跑了多远,回首时,“天牧马场”已渺无踪影,待他冷静,想回去负荆请罪,任由马羊神发落时,他已不记得回去之路。
他一人驻足在,渺无人烟的荒漠,深感孤独与无措。也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了悦耳动听的驼铃声。
他寻声找去,风沙中,走来一队人马,不似马贼,也不像商贾。倒有些像军伍,看他们穿着又和前些日见到的大寅军,截然不同。
个个短袖衣着,黑巾包头,只露出一双眼,警惕地斜视马冲。
马冲也不惧,心里已打定主意,不管这是什么人马,他也要跟上去,就算有不测,也总强过饿死渴死在荒漠里。
忽然眼前一亮,只见一个倩丽的身影,头缠黄巾,曼妙的身姿,骑在高大的骆驼上,如水一样起伏。
那双蓝色瞳孔的美目,也好奇地打量自己,马冲年少矜持,两腮羞地飞红,惹地那女子弯腰,发出黄鹂出谷般的银铃笑声。
“青鸾郡主,北漠凶险,老臣恳求郡主,此行凡事低调,不可张扬,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那女子身旁一人见状,忙低声制止。
青鸾郡主似乎对他颇为敬畏,忍住了笑声,恢复端庄之态。
“阿孥将军,那个小孩尾随在咱们身后。”一个卫兵汉子上前来报。
“你带两个人过去探探。”自称“老臣”的阿孥将军淡淡回道。
“他只是个小孩,不必草木皆兵吧?”青鸾郡主道。
“这一带,马贼为患,万一他是马贼的探子呢,郡主仁善,久居深宫,不清楚天下间的凶险。您贵为千金之体,老臣身负吾王所托,此次大寅之行,老臣不敢马虎半点,还请郡主体谅。”阿孥将军向青鸾郡主,陈诉利害关系。
“将军所言,自然有道理,只将那少年打发,不准他跟来就行,不要害他性命。”青鸾郡主轻声吩咐道。
“就按郡主吩咐办。”阿孥将军悄悄给那汉子使了眼色,汉子心领神会,他自然明白,如果那少年听话,自然好办,如果仍是尾随而来,只好刀剑相见。
“小兄弟,你从哪里来,去往何处?”汉子冷言问道。
“我迷了路,不知该怎么走,我跟随而来,并无恶意。”马冲见他们提着兵器过来,知道来者不善,只能据实相告。
“这么大个北漠,你往哪走不行,非要跟我们,哼,我警告你,别再跟着了,否则休怪我不客气。”汉子威胁道。
马冲闻言,一股怒火,又不禁喷涌上心头,这天下就是这样,自己并无恶意,别人却恶言相向。
如果自己身负武艺,大可直言:“北漠偌大,凭什么你们走地,我不能走?”,他们又岂敢恶言相向吗?!
但他知道,此刻与他们争辩也是徒劳,这便是马冲作为一个弱者,遭受的无奈。他心底暗暗发誓:“终有一天,我要成为最高的武者,叫你们再也不敢出言不逊!”
烈日毒辣,马冲和马都感到口渴力乏,而他现在只能望着那队人马远远地离去。
天牧马场内,唐独秀运功查明戎儿的伤势,暗自惊奇,斟酌了一会,说道:“这伤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甘十二娘急迫地追问道。
“是烧伤,但并不是我们寻常说的外火烧伤。因为寻常的烧伤,是由外到内的,这种却是由内而外…”唐独秀还没说完。
昏迷的戎儿,突然似被噩梦缠绕,胡言乱语道:“烧死我了,马冲不要烧我,我不是故意碰了你的头。”说完又昏迷不醒了。
“马冲?”唐独秀惊道,他才想起来了,马冲刚才其实和戎儿一样走火入魔。
“我听戎儿说他炼开了气窍,马冲当时一脸不高兴,跑了出去。”甘十二娘说道。
“怎么可能,难道是马冲当时在炼开气窍,戎儿不小心打扰到了,所以才受了这等厉害的伤,马冲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神奇力量?!”唐独秀实在难以相信,但是事情的真相又隐约如他猜想的那样。
他唯一没猜到的是,马冲的体内竟然孕育了“心火”,这种近乎于玄的力量,虽不常见,但绝不是没有。
“我虽不才,也是习过武,像你刚才说的那种,我闻所未闻。”甘十二娘反驳道。
“天下之大,有过人神通者,大有人在,只是这等奇事发生在,一个少年身上,简直匪夷所思,教人难以置信。”唐独秀如此一个桀骜,自命不凡的人,心里对马冲也是惊羡不已。
“那…那戎儿的伤势有…有救吗?”听唐独秀这样一说,可想而知戎儿的伤有多重,也难怪马冲害怕地要逃离。
“请放心,世人只知我“唐门”是施毒世家,却忘了我们祖上是靠行医起家,我一定尽全力救治。”唐独秀微笑道。
这一笑,让原本伤心的甘十二娘,心底莫名涌起希望,伤心的情绪也逐渐消散,她擦干眼角的泪水,笑颜如花地说道:“谢谢,唐公子。”
旋即,又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臊地两颊飞红。
此时的马羊神,正带领牧民牧马归来,快到“天牧马场”时,突然感到一阵头痛,几乎要跌落下马。
孟通及时上前搀扶,询问道:“场主,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最近有些操劳。”马羊神摇首道,他一向身强体健,就连伤风感冒也很少有,刚才这莫名而来的头疼,令他有些忐忑不安,急忙挥鞭加急往“天牧马场”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