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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久违的希望

《久违的希望》——李凌

我在春天结束之前到了天玄院。可是,我还有什么期待呢?没有,没有任何的期待。我曾期待着来到这里我可以天天跟双儿姐姐一起,期待着双儿姐姐看着我长大,期待着……可是如今所有的期待都随着双儿姐姐的死被埋葬。我的生命仅仅剩下了一个躯壳,我的灵魂也随着双儿姐姐的死去被埋葬在了时光深处。

知道我是东城国的二皇子,天玄院对我客气万分。我面无表情地接受着他们客气的安排……

在天玄院,我看见了那个同我一起杀死了巨龙、一起目睹了双儿姐姐死去的女孩。我不得不承认她有着比双儿姐姐更加倾国倾城的面容。我想喜欢纳妾的父王一定会喜欢她这样的容貌。可是我的心只会在看到双儿姐姐的时候才会跳,现在双儿姐姐永远的离开了我,我的心也永远地停止了跳动。

想到这里我又有落泪的冲动。我迈步朝自己的房里走去。带我熟悉天玄院的人跟在我的后面喊道:“二皇子,这看了看还不到一半呢,二皇子……”那个人追在我的身后,无比殷切的喊。我回过头看着他的脸说:“滚!”

我趴在床上,把头埋进被子里,眼泪簌簌而下。知道没人会听见,于是我放声哭泣。我也知道,泪水仅仅能代替想念、寄托哀思。可是,除了流泪我还能做什么呢?

我深切的体会着命运对我漫不经心的戏谑。我还记得我的勇敢,我勇敢地对父王说要带走双儿姐姐,我不顾所有人的眼光拉着双儿姐姐的手离开……所有的这些都曾是我引以为傲的东西,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带给我更多的心痛和后悔。我常常这样想,如果我没有带双儿姐姐离开,如果我没有那么勇敢,也或者父王没有派我来寻找张将军地遗骸,那么,我的双儿姐姐一定还活着。我也终于知道命运的双手是多么的残忍,可是我没法去恨命运,因为我看不到它,可是我恨它,是它把我引入了万劫不复的陷阱。我开始恨命运,恨我的父王,非常恨……

唯有寄生于无边的仇恨,我才会有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明天,立夏。是春天结束的日子。

我没有吃晚饭。我枕着无边的疼痛陷入梦乡。在梦乡里,我知道了父王要我在春天结束之前赶到这里的原因。

梦里,我一个人驻立在空荡荡的天玄院,我感到孤单的恐惧,可是不知为何,我竟没有想起双儿姐姐。无边的黑暗降临我的梦境,在梦里,我的所有灵力都被封印,我有些不知所措。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我看到远处的一点亮光,然后鬼使神差般地朝那亮光走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靠近那处微弱的光,也许在黑暗梦里它象征着渺茫的希望。可是,我还在乎希望吗,我对未来不抱任何的希冀,又怎么会对所谓的希望耿耿于怀呢?可是,在梦里我还是一步都没有停地朝那处亮光走,也许那只是我梦里的一个目标,就像我把仇恨当做我活下去的理由一样。

我接近了那片亮光的真相。身后封印我灵力的黑暗把天玄院笼罩得密不透风。重新获得灵力之后,我瞬间到了那片光亮的地带。

一个白胡子老头,手里托着一个散发耀眼光芒的光球。我瞬间充满了戒备,我问道:“你是什么人?”白胡子老头说:“我不是人,我已经死了,留在这里的是我的意识,我的意识在这里坚持了100年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我问道:“意识?意识可以脱离肉体存在?那我在哪里?”“对,意识可以脱离肉体而存在,你在你的梦里。”他说。其实我该想到的这时梦境的,因为在这里,当我想到双儿姐姐的时候,疼痛一如既往地席卷了我的心脏,但是泪水却辜负了我的眼睛。双儿姐姐离开我的每一个夜里,我总是在梦里重复没有眼泪的哭泣,又总是在第二天的时候看到被泪水浸湿的枕头。

我看着老人手里的光球,问道:“是你把我召唤到了这里,这么说你在这里苦苦坚持了100年就是为了等待我的到来?”老人说:“不愧是天纵奇才。你说得不错,我就是在等待你的到来,但也不完全对,我还在等待另一个人。”我下意识地问道:“谁?”老人说道:“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只要知道了我为什么等你就够了。”“好,你问什么等我?”我问道。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道:“你是东城国的二皇子吧?”我说:“你应该知道我是不是。”老人说:“东城国皇上让你来此寻找张将军地遗骸?”我说:“你果然什么都知道。”老人点点头:“我还知道你已经决定了不去寻找张将军地遗骸?”我嘴角掠过一个笑,说:“不错。”老人哈哈一笑:“因为仇恨”?”我说:“或许吧。”老人盯着我的眼睛。我看着这双来自100年前的意识形成的双眸,仿佛要被看穿。老人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我轻蔑地一笑,说:“英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只有最简单的梦想,可是命运连实现梦想的机会都不给我。”老人说:“好,你是我100年前就选中的人,此刻的你想法显然与我的初衷背道而驰,看来许多的事还是我无法预知的。一个女人竟能改变你的一生。”我心头一震。老人看了看我,继续说:“你可否想过让你的双儿姐姐重生?。”我冷笑了一下:“别故弄悬虚,谁都知道人死不能复生。”老人看着我,伸手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笑着说:“只要参破自然的规律,时光可以逆转,河水可以倒流,人死亦能复生。”一阵莫名地感觉划过我的心脏,希望突然如影随形。我扑通一声跪在了老人面前:“请给我让双儿姐姐复生的方法,我愿为您做任何事情,万死不辞。”

老人说:“好,你起来,我告诉你所有你可以知道地东西。”我站了起来,看着眼前地老人。我地脸上挂满了泪,这是第一次我在梦里可以流下眼泪。有谁知道,我是因为久违的希望流下地眼泪。老人对我说:“你要想复活你的双儿姐姐,必须先找到一样东西。”“什么东西?”我问道。“乾坤七彩球。”老人说道。我说:“乾坤七彩球,传说中可以无限容纳真气地的七彩光球。”“找到乾坤七彩球之后呢,我该如何复活我的双儿姐姐。”我问道。老人神秘的笑着说:“得到乾坤七彩球之后就成功了一半,我给你一个已经失传了的咒语,这个咒语可以让时光倒流,你改变你双儿姐姐死之前地任何一个环节,你的双儿姐姐都不会死去。”我说:“咒语是什么?”老人说:“你要想知道咒语必须先答应我一件事情。”我说:“什么事情,你尽管说,任何事情我都会答应你的。”老人再次捋了捋胡须说:“我要你做的事下一个先知会告诉你,只要完成了这件事,他自会告诉你咒语。”我问:“我该去哪里找另一个先知。”“人族每一百年会出一个先知,来引导人族渡过一些转折或灾难,先知死后意识依然会被保存,直到一百年结束。而我,就是这个一百年的先知,而你和另一个人,就是我选出的人。”我问:“你为什么选我,你选我的时候我还没有出世,你是怎么选的我?”老人说:“因为我是先知,我预知到天赋禀异的你会降生到哪里。”我又问:“那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呢?”老人说:“要你做什么,现在我也无法给你明确地答案,但是只有你找到了乾坤七彩球你才有能力完成这件事。但你要知道,并不是你一个人在寻找,还有另外一个人在跟你争夺。因为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想要完成地愿望。”我嘴角上扬起一个自信的笑:“我不怕有人跟我抢,跟我抢的人越多我才会觉得越有趣。”我的自信不仅仅来源于我对自己实力地自信,更多地是因为我会用自己地生命去完成自己的这个愿望。老人说:“好,有年少轻狂的朝气,再告诉你一件事,我的意识散去后人族的另一个先知就会诞生,命运很快就会安排你和他见面……”

老人的色彩渐渐淡去,他的声音也越来越远:“乾坤七彩球在东海幽渊里,如果你相信自己的实力,你现在就可以去,我相信你一定迫不及待了。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哈哈,哈哈……”

我从睡梦中惊醒。

窗外的世界依然笼罩在黑暗之中。我的意识突然清醒的可怕,我知道,人族新的先知诞生了,他或许正在世界某个角落哭泣。

我看到桌子上的饭菜,端起来吃了起来。吃着吃着我突然哽咽了起来,我又想起双儿姐姐把饭菜端到我房间的那些时光。

我徒劳地擦着自己的眼泪,可是我有了希望,我会焦急而耐心地等待与双儿姐姐重逢地那天。

然而,多少年之后,当我真正长大了,我才知道我十一岁的自信与期待是多么的孩子气、多么的天真。命运的双手在我十一岁的春天结束的时候才真正地开始向我展示它翻云覆雨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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